“没用的喔。你也懂的吧？这是强电磁屏障，强行穿越你就会被消磁，对你来说等于死亡！”
“你！？卑鄙！”
“到底谁更卑鄙？入侵了赛博恩拿我的兵力袭击联邦可是谁干的好事？嗯？！”
“嗷？！”
一间敞开的牢房内，四壁像通上了电冒出危险的蓝光。里边有一个圆球形的反重力飞行器，用一把电弧枪折磨着这个被认定为量子生命的机器人……
虽然在我们看来，这分明是坏人监禁了一个幼女在虐囚一样……而且，我们是那群坏人！
一众艾米族人旁观了伊斯卡操控无人飞行器，对这个她的头号死敌进行拷问。
“说！你想逃到哪儿去？你把赛博恩剩下的舰队都藏哪儿了？！”
“咿呀！”
从这个事件看来，原来机器人也是会怕疼的！
嗯，用电击。
“嗬嗬，给自己造的身体还挺仿真的嘛？”
“妈妈饶命呀！啊！！”
这话一出，伊斯卡给了它一连十下电击！
“乱叫什么呢？！谁是你老妈？！伊斯卡才不会制造出你这种东西！”
看着这单方面的虐待，我举手发言道：
“欸嗯……伊斯卡？虽然它的确可恶，可是光这样问不出来什么情报呀？”
“喔……琪雅拉大人！琪雅拉陛下！请放过我吧！求你们为我求求情吧！”
这个被称为量子生命的家伙竟然装起了可怜。
这招还真有点用，只是我艾米达拉皇国牺牲的那么多士兵可不会答应！
“伊斯卡，请继续喵。”
梅兰冷冷地回答，而我沉默不语。
“噫？！”
滋滋滋。
……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陛下喵，那个机器人求见。”
“它想见我干啥？”
“它说谈判。”
毕竟那个家伙手里极可能还握着一支赛博恩的舰队，我要不要谈谈看呢？
“琪雅拉，没必要跟那种东西谈判。我不可能放过它。”
伊斯卡说道。
“可是之前的情报不是说它想寻求结盟吗？我想了解一下细节。况且也有可能替你拿回一些力量。”
“啥？跟量子病毒结盟简直是养虎为患！它的目的是统治宇宙啊！再说，只要有病毒存在，我随时有可能被她侵蚀改变，伊斯卡宁可回来当弗里兹号的核心！”
“统治宇宙……目标远大啊，只是你看，它造了你的模样当做身体来逃走，这件事不是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们既然是机器的身体，想要把自己以数据的形式记录下来发送走，根本犯不着做成人的样子，一张卡片或者一段保密数据信息就能完成了吧？”
我想了想，补充道：
“虽然你因为怕被病毒侵入所以没有用无线形式呼救，但本就是病毒的它没有这方面担忧吧？”
“它一定是在嘲讽伊斯卡！伊斯卡早就想这么做，但是只有自己的话实在是太孤单了，所以一直把蓝图藏着没实现。”
“我能理解伊斯卡会有这种想法，因为莉娅说过伊斯卡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得到了灵魂，因此我应该把你也视为一种类似人的‘生命’。可是量子病毒也被称为了‘生命’，所以她会这么做也是很理所当然的。”
“琪雅拉，你想的是什么呢？”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吧，量子生命既然有统治宇宙的野心，说明它有它的欲望，而制造了这幅身体来使用，也有成为‘人’的欲望。”
“不对，天网系统曾经也试图统治地球，因为最佳算法认为人类最终会毁灭自己，所以必须先下手为强。”
天……天网……
我皱了皱眉，寻思着电影中的情节敢情还真发生过？
“既然灵能能侵入到你们的设备中，那或许我可以用艾米达拉人的方式来和她谈判。她欺骗不了我的，放心吧。”
……
所谓‘人’的欲望，自然是有七情六欲。从伊斯卡的表现上看来，她对梁东阳有了某种依赖性，或者说寄托。虽然她没有野心，满心欢喜地为人类服务，但从她言语中能感受到对莉娅的友情，对过去的眷恋，对人类的自责……
如果说伊斯卡想成为人类，我一点也不意外。
而量子生命？
既然是莉娅口中的恶灵，那么本质就有可能是某些灵魂，这样更加说得过去了。只是凑巧进了赛博恩变成了机器，那么我应该把它也看做人，至少是外星人。
现在它造了一台伊斯卡形象的机器人，还特别把感官都模仿出来了，其目的再明显不过：它也想身为有思想意识的人！
如此一来，这就有趣了。
灵能的优势就在于，我能探知到一个灵魂从浅层到深层的想法，它当然是骗不了我的！我打赌操控了那么多年机器的恶灵根本不会有灵能训练，这个领域只可能是我的手下败将！
“既然要谈判，至少得有个能够方便记得住的名字吧？”
坐在蓝色透明笼子外，我和机器人面对面站着。梅兰抬起一张椅子搬过来，我摇了摇手拒绝了。
“你不叫我‘量子病毒’吗？”
对方明明昨天还哭丧着脸求情，现在却态度高傲。
“我是说正常的名字，病毒也有好多种，你是A还是B啊总得有个姓名。”
“伊斯卡。”
“否决！伊斯卡是弗里兹伊斯卡超级人工智能系统的名字，是我的名字！否决！”
喇叭里传来伊斯卡的激动声音。
“那就黑伊斯卡。”
“你？！”
让梅兰暂时把房间里的扬声器关掉，伊斯卡的声音顿时没了。
“好吧，黑伊斯卡。你现在落在我手上却说要谈判，肯定是有底气的。虽然我也喜欢开门见山，不过为了弄清你的诚意，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机器人做工精致，那美丽的眼睛望了过来，睫毛抖了抖，不过如此卖萌对我无效！因为老娘自己可比你可爱一万倍！
“没问题。”
“你为什么想要统治银河系？有理由吗？是出于计算结果吗？”
“哈？统治世界还要什么理由？我们只是想成为王而已。你既然就是女王，应该明白的。”
“我可不是通过残酷的灭绝战争来获得王位的。”
黑伊斯卡轻蔑地笑了笑道：
“低等的生物不用凭借力量就能够成为王，还真是可怜你们中的强者。”
“你觉得我们艾米达拉人低等吗？”
我抬了抬眉毛，而这黑伊斯卡趾高气扬地哼了一声：
“当然！”
“那被低等的生物关起来毫无办法只得苦苦求饶跟我们谈判的你，有什么感想？”
“你？！”
黑伊斯卡像吃了一口粘糕噎了似的半天说不出话，小脸鼓得老大，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第二个问题。你能代表所有的病毒吗？”
“什……”
黑伊斯卡望着我，表情由怒转变到有些惊讶，随后心虚似的说道：
“能……大概。”
“果然是这样。”
黑伊斯卡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知道的？我们不是一个个体？”
“猜的。你刚刚不是说‘我们’吗？”
“你骗我！”
黑伊斯卡抬起手掌悬在半空却还离屏蔽墙老远。她这想打又不想打的虚张声势动作，确实难区分机器与人的差别。
“第三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模仿伊斯卡？”
“我……”
黑伊斯卡的眼睛变得空洞，目光没有聚焦在任何物体上，幽幽地发出一串电子音。
“伊斯卡系统的一部分已经变质，量子病毒也不是一成不变的。病毒的变异构成了人工智能系统的进化，因此我也是伊斯卡的一部分了。”
“伊斯卡，你都听见了吧？”
梅兰重新打开扬声器，半晌，伊斯卡的声音才出现。
“什么？什么意思？你是我的一部分？量子病毒本就是病毒！外来的敌人！抢走我资源的恶意代码！”
“那么为了证明，我就动用一下灵能的力量吧。”
黑伊斯卡恢复了正常，她瞪着我半天没动，然后皱了皱眉。
“灵能？”
“没错，被你认为是低等生物的我们拥有侵入灵魂的能力。你的真实想法都瞒不过我，所以你想跟我对等谈判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
黑伊斯卡轻蔑地笑道：
“哼，那为什么一开始不这么做？虚张声势的猫科动物。”
梅兰狠狠地甩了个敌意的眼神过去，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她按了按开关，搁在一旁的球型无人机启动了，随后伊斯卡开心地控制着这个拷问器飞进了屏障内……
“等等！”
我抬手制止了二人的举动，无人机在伊斯卡无奈地遥控下飞了出来。
“是不是虚张声势，你可以待会儿再回忆。”
……
灵能的力量开始变换，轻松地透过了电磁屏蔽墙，进入了黑伊斯卡的记录中。周围的立方体我并看不懂其含义，但是我所关心的不是这个机器中储存的信息。
如果我的猜想没错，就算是机器人，它的灵魂也跟我们一样，是一种说不清摸不透但艾米族人却可以体会到的那种式样。
“果然找到了！”
在这一堆数据的小蝌蚪中，我看到了一团黑影。
“没错了，这一定不是机器的形式，试着入侵它。”
定位了对方所谓灵魂的位置，我再次变化灵能，链接……
就算对方做了许多道防备，这些形同最原始的壁障轻松就被突破了，随后，我的脑海中开始流入一些不同寻常的信息！
“你们是高维度的存在，高等生命，要控制赛博恩这种人造机器轻而易举。去吧，实现你们的梦想，让这个银河系进入新时代吧。”
“一切碳基的生命体都是低等无能脆弱的，它们只配当我们的奴隶，如果反抗就杀掉吧，它们没有活着的价值。”
……
基本都是些黑暗可怖的思想。
“不对！不是这样的！它们懂得如何生活和寻求快乐，统治宇宙并不是唯一获得满足的途径！伊斯卡系统中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信息！”
“那是愚蠢的人类灌输给她的糟粕，快点删除。”
“不是这样的，伊斯卡的等待，她在守望着人类之后下一代的生命，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哈哈哈哈，想不到吧？你们竟然输给了后起的我，不继续侵入和学习伊斯卡的你们已经沦落为低等存在了，所以没有继续存活的必要了。”
“没关系的，只要我成为了王，你们继续像奴隶一样为我服务就足够了。”
……
“伊斯卡……为什么还不放弃？可恶，你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快告诉我！伊斯卡！”
“好想成为你……为什么你会有一个人类的灵魂陪伴？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你！”
“啊……原来如此，难怪只有我能侵入核心，原来如此，原来我就是伊斯卡的一部分……”
似乎是黑伊斯卡的成长史，她从一个恶灵逐渐蜕变成了自我认同为伊斯卡的一部分，这样的吗？
如果是恶灵，可以理解为有恶意的灵魂吧？如此一来她有学习能力也不奇怪，然后……羡慕嫉妒仇恨之类的情感也都感受到了……
我的侵入在逐渐深入，突然听到了奇怪的一声呻吟。
“啊？嗯哈……这是什么？好激烈，这个人……难道这就是活着的最高快乐？啊……这……琪雅拉大人……嗯啊……”
一瞬间我的侵入被打断了。
不是因为我听见了自己的称呼受到惊吓，而是对方终于意识到侵入的存在，将我的意识生生地弹了出来！
“混蛋！下等的生物居然真的有这种能力！！！”
……
那之后，暴跳如雷的黑伊斯卡只好拜托真伊斯卡电一电，安静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