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上次那样的袭击绝对不能再发生，皇宫周边的警戒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喵。现在就算是一只蚂蚁也别想进出！”
在聆听完警备队长的报告后，我点了点头，便让他出去了。
“梅兰，在你看来，现在的守备足够吗？”
小女仆送上一壶热水，明明只是白开水，她依旧保留了沏茶时的习惯。
“陛下喵，梅兰认为，如果对于外界的威胁已经绰绰有余了喵。”
我自然听得出这话的言外之意。
“贵族们是时常能够合法进出皇宫的人，所以她们并不能当做外界威胁。你的意思是这样吧？”
“最近因为被揭发挪用公款修建自己豪宅的工业大臣虽然是受了革职处理，但是这仍然不足以做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喵。梅兰得到的消息称部分大臣最近频繁聚集人手，具体她们在做什么还在调查。”
作为暗部领导的活动，梅兰代替我算是摸清了许多产生离心力的贵族。不过作为最坏的打算，这些人聚集私兵对付我的可能性不高。
“她们不敢和灵能军正面对决，而且现在兵权牢牢握在我的手里，只怕她们背地里使坏。”
小女仆放下杯子来到我的身后，锁好了窗户说道：
“陛下喵，梅兰还是觉得我们不应该坐以待毙喵。就算她们现在不敢反对您，也肯定在计划着什么对您不利的事情。不如我们主动出击搜查她们的集会……”
或许是因为暗部活动的原因，眼前的小女仆愈发给我一种可怕的形象。这算职业病吗？别人开个会吃个饭都能当成阴谋的话，我岂不是得天天活在疑神疑鬼中了！
“还是按兵不动，等她们自己露出马脚吧。我有个想法……”
那之后，我继续推进自己的政策，深化改革。
终于有一天，有一个意料之外的大臣找上门来。
她是艾米达拉的大主教，曾经参与到奥斯阿诺殖民地改革的事物中，圣灵教事实上的最高领袖。
在梅兰的手下关于所有大臣的调查中，她应该算是稳健派，也就是对那些私底下集会没有任何兴趣的人。
“参见陛下。”
这位贯穿了母亲沙提雅整个执政过程的老臣，延续着以前便一如既往的稳重和严肃向我问候。
“大主教大人，您今天突然造访是有什么事？”
看到她并没有带任何随从，我便放心地同她讲话。梅兰则是始终在我一旁服侍。
“老臣是来提建议的喵……”
虽说眼前这少女状的人面对我自称老臣画风有点崩，不过我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听闻陛下最近在进行新一轮的改革，让广泛的贵族产生了不悦，虽然不清楚陛下是否对此警惕，老臣希望您暂缓一下喵。”
“暂缓？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民怨会越来越高。”
大主教收了收袖子让两只小手露出来，递给我一张卷起来的纸。
“这是圣灵教评议会讨论的结果，虽然大家是您挑选出来的社会各界成员，她们还是希望把真实的诉求告知您。于是老臣就来了。”
说道宗教评议会，其实是一个类似小型议会的东西。当年建立这个组织，我并没有给与他们太多的权力，只将关于赈灾和贫困救济等跟底层人民相关的事情分担给了她们。
但是奥斯阿诺不同，自从奥斯阿诺总督参与了黑帮那次事件之后，奥斯阿诺的评议会则拥有对殖民地完全的管辖权，而我本人仅对她们的决议有一票否决权。
也就是说，我把所有的活儿都丢给了议会，自己只会在重大事件上做‘是’或‘否’的决定而已。
只要我不主动干涉，她们甚至可以不用请示我。虽说还是要请示教会便是。
“也就是说，虽然现在首星的评议会没有涵盖太多职权，她们希望我扩大评议会的影响并引入更多社会团体，让我彻底放权吗？”
大主教点了点头，说道：
“陛下，您这些年对皇国的贡献无可估量，但若是您的一片心血被那些怀着不忠之心的人抹黑甚至窃取的话，实在是艾米达拉历史上的悲哀呀……”
“别光奉承我，您怎么保证评议会不是那种人呢？”
大主教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无所畏惧地凝视我的眼睛。
“陛下，女神赐予您的双眼老臣早有耳闻，若您相信老臣就请相信评议会吧，老臣也没有什么证据，但若能将社会各界的精英吸纳到评议会中，相信您日后放开手的皇国将会更加美好喵。”
两人的目光交汇了很长时间，大主教竟然没有败下阵来。
与其他大臣一样，他也内心静如止水，我的灵能同样未能从他内心世界获得什么。最后，我干脆道明了她这番话的意义：
“大主教大人，您的意思是……让我实行君主立宪吗？”
大主教终于松懈下来，微微笑道：
“陛下明察。”
所谓君主立宪，代表性的便是前世的英国在光荣革命中所做的。
由封建君主牵头设立宪法，或多或少限制自身的权力，并将国家治理等的事务交由通过选举产生的议会处理。
那样便意味着我要放弃中央集权，今后除了吃喝玩乐自己不过是个国家的象征罢了……但或许大主教说的也没错，在事情变得无法挽回之前明哲保身，至少人民还是爱戴着我的……
“陛下喵……那可不行！”
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竟然是梅兰。
“陛下，如果您真的那么做，今后我们每进行一个大型工程就会变得十分麻烦喵，倘若我们不能将力量集中在一处，让评议会那些人天天去讨论，还如何跟马卡尔人平起平坐？！”
和我们设想的不同，马卡尔人这种以军团为存在单位的国度，他们所有人的脑子里就只有扩张，占领，战争……
根据伊斯卡的记载所述，马卡尔人形成这种体制的原因根植于创造他们时的基因，因此我们若是用和平的制度对抗这种永远处在战时的势力，肯定是效率低下的！
“梅兰阁下，政府的效率并非按照军事来衡量，您需要学习的还很多喵。”
大主教毫不客气地回道。
“大主教大人，您和评议会的诉求已经传达到了，我会考虑的。”
谈话并没有进行多久，我把对方请走了。
“陛下喵！？您真的打算按照她说的做？！”
我摇了摇头，皱眉说道：
“梅兰，我们现在的选择很少，我甚至有点期盼马卡尔内战快点打起来了。”
只见小女仆惊愕愣了一下，疑惑状。
“我这么分析吧，以旧贵族为首的那群人，假设她们真的在密谋什么，肯定不会是打算像这样来找我提议的和平转变形式。那么我姑且把她们当做革命派。”
双手交叉，我的额头顶在自己的手背上作势，说道：
“以大主教，教廷为首的这群人，因为我毕竟是宗教意义上的神的代言人，再加上评议会都是我亲自挑选的地方主教与一些和宗教相关的人士，这就有点像神谕提拔了一群人，她们对我有崇拜之情。如今她们提出的方案可以称之为改革派。”
“也许是因为议会制度在奥斯阿诺的成功，她们就觉得可以把这个方法引入到全国范围上来……可是在我印象中的确如梅兰所说……”
我抬头望着小女仆，信任自不在话下，但她所说的情况却是她本不该知道的。
“广泛的多党派的议会制度在发展到一定时期确实会效率低下，所有人光讨论一个施工方案就能花上一年不止，别提搞军队建设了，基础建设都会成问题。”
实例就如前世的意大利，拥有几百个不同党派的国家，议会席位也是居多分散，建一座桥在开工前能讨论一年半，也是那时人类的一大奇葩。
“而我们现在的情况，也极可能出现一大堆林立的党派，如果真的交给评议会的话。”
“那陛下的意思是？”
梅兰不解地问道。
“两种情况。和平状况下，改革是大势所趋。坐以待毙我就等着被革命了，主动改革便是君主立宪。不过立宪是有不同程度的，或许我可以尽可能保留自己的一票否决权，以及兵权……但果然那样无法平息反独裁的呼声。”
“还有一个情况，现在立即发生战争。”
虽然这么说有点残忍，倘若现在发生紧急情况，反而会救了我和我的皇室。
过去我不会考量这些，战争无论如何都是残酷的，非正义的。
但是经过内战和第一次支援布莱恩的战争，甚至是打着为子孙后代清理障碍名义发动的入侵赛博恩战争……我意识到了在国家层面上战争的价值。
“先是转移国内视线，再者通过战争名义动员大量人力物力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只要战火没有烧到我们国内，那么战后我们反而会得到一大笔财富。”
愕然的梅兰。
“那如何处理那些反战的声音呢？”
……
横竖都有坑，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作为君主这些头痛的事情每天都不期而遇，我甚至真的想干脆从了大主教实行君主立宪了！
我居然被身边的小女仆反驳到说不出话来……
没错，发战争财的确是个好主意，可是就连当年的美国都没法好好处理反战人士，我就更难做到了吧？！
当年内战是内战时候的国情，现在又是现在的国情……
在我正苦恼的时候，救星……不，转机来了。
“琪雅拉，有不太好的消息。”
位于皇宫三楼办公室的窗户被人敲了敲，梅兰立即走去为洁西卡开窗。灵能听见的并不是洁西卡的声音，但她一扑进办公室，就朝我飞了过来，跟我撞了个满怀！
“公……公主姐姐！！！大事不好啦喵！！！”
“什么什么？洁西卡冷静点，喘口气再说！”
“那……那那那那……虫族又出现了喵！这次是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