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谈爱恨 不能潦草
韩国。
虽然这个名字总让人想到日后某棒子国……不过这里大妖怪所说的当然不是那片现在应当还没开化的蛮夷半岛，而是战国七雄之中最为弱小，处境最为尴尬，理应也最为心惊胆战的那个中原国家，韩国。
其国地处中原大地的中央，被魏国、齐国、楚国和秦国包围，国土面积与国家人口俱为七雄最末。没有宽广的国土，便没有能力供应强大的军队，没有众多的人口，则意味着从这个国家诞生出领袖级人才的可能性更小。加之以四周强敌环绕，这个国家简直可以说完全没有发展的潜力。
在大小国家林立的战国初期，它的综合国力还能在七名内徘徊，因此免去了被其他大国霸主征伐的遭遇。然而，当中原的小国家被消灭殆尽、强国之间开始互相倾轧之际，最为弱小的它却只能成为周围数尊霸主眼中的一块肉。之所以现在还没有被吃，只不过是因为与其相邻的强国太多，让各家都有些投鼠忌器而已。而这份忌惮里面，和韩国本身却几乎没有任何关系。
对任何一位有志向的领导者来说，执掌这个国家都是一个地狱级难度的开局。当然，如果放开这一切不管，只专情享乐纵情的话，身为一国之主的韩王倒也足以过得相当舒坦——而现在的韩王安，便是如此一位君主。
一国之主，当年也是从一众兄弟环伺之中厮杀出来的。或许在年轻的时候，这位韩王也是个心怀天下、城府颇深的青年才俊……然而这都过去不算数了。现在的他，的确只是个挺着大肚子，浑身被酒色掏空的昏庸之君而已。偶尔或有锋芒显露……却也只是锈剑的残光罢了。不经意间，便只做错觉忘去了。
然而，韩王安虽然昏庸，却也不傻。当今天下的局势不说洞悉，却也至少不会看得比一般人少。齐国虽大，却远离纷争，军事不比农商。赵国张扬，长平殇却仍未愈合，徒有其表。要说这天下如今最强盛的国家是哪个，他的回答只能是毫不犹豫的两个——秦楚并列。
而现在，秦国竟是要派遣一位高爵大将军来韩国，商议和亲之事。此消息一经证实，韩王安喜出望外。
如果说秦国和亲是为了给尽力攻打赵国创造条件的话，那么对韩国来说，自秦国而来的和亲之事便算得上是一根救命毫毛。虽然这根毫毛能保几年命，韩王自己也不是很有信心……不过想那么多干什么？伤心是一天天过开心也是一天天过，不享乐该多亏啊？
带着这样式的想法，韩王安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决定以相当高的规格来接待这位从大秦而来的使者。而近乎是顺理成章的，韩国四公子，韩安诸子中最有气度的公子韩宇，被委任为迎接使团与接风宴会的主事人。
在接过自己父王旨意的时候，韩四公子还特意点了自己的九弟九公子韩非做自己的副手。但这只是小事了，韩王安也没多想，随口也就同意了下来。
不过事情倒是不急。按照来书中说，使团并不是立刻出发。算一算，他们离到达新郑应该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足够韩宇顺顺当当悠悠然地把事情准备完成了。作为一名有能力也有野心的公子，他可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至于九公子韩非？他倒也是忙，整日往那个叫紫兰轩的花楼里跑。啧，年轻还真是好……
没有人知道，这次来访使团的主角，竟是抛下了自己的护卫队伍，早早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新郑。
“啊……”
内穿一身漆黑为底黄金纹边的劲装，外着有白狐毛皮立领的朱红大披风。冥华施施然走在夜晚时新郑还算热闹的街道上，全然没有在意那些自己早已习以为常的注视目光。
“新郑。”
……没听说过的城市。
毕竟只是区区一个韩国而已。何况这几十年间韩国历经几度迁都，大妖怪对记这几个地名就更没有兴趣了。只不过之前送韩非回老家，送到的就是这里，所以才了解了一点。
不过，虽然要说新郑这个名字大妖怪不是很熟。但要换个说法，“天行九歌动画的主要舞台”，那她还是晓得的。就算不知道其他地方，紫兰轩不得记得嘛。
很简单就打听到了这家花楼的所在，大妖怪谢过有些颤颤巍巍感觉的行人，径直向他指的方向走去。
随着街道布景愈发奢华，行人衣着也渐渐高贵起来。不多时，一座雕梁画栋的四层楼阁便出现在了大妖怪的眼前。
比起印象里的所谓风月之地，紫兰轩这家看起来无疑要高级了不少。没有什么站街姑娘，也没有听声就惹人厌的老鸨。楼阁华美宛如宫阙，门前一排灿烂开放的花树与遥遥传来的琴瑟之音更是让此处显得极为雅致。进出此门者并不算多，但单凭衣着与出行车马就可以看出，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份都不是那么普通。与他们相比，徒步而来的大妖怪到算是个异类了。
不过，却也是个没办法让人轻视的异类。
径直走进紫兰轩的内里。大妖怪往忽然安静了不少的大厅中看了几眼，随后将视线投在了离自己较近的某位侍女身上。
这个世界不像动画里那样除了个别搞笑担当的大妈以外没有真正丑的女角色。往大街上一站，水准线以下颜值的人并不在少数。不过在这紫兰轩之中，莫说她们自己的人员都是清秀以上，就连客人们也少有歪瓜裂枣的。
被冥华看中的这个年轻侍女便是个清秀的少女。年纪还轻，对大妖怪的视线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随后才想起了自己的职责，连忙小碎步走上前去微红着脸向冥华问道：
“客人……您是……”
“听说韩国第一的琴姬就在这紫兰轩，是吧。”
“哎？”
小侍女微微愣了愣。
“您是说……弄玉姑娘吗？”
“嗯，是她。好名字啊。”
“可是……”
面露难色，小侍女有些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大妖怪的脸庞。
“客人，您有事先预定席位吗？弄玉姑娘也有自己的规矩……”
谈话之间，有几个女子言笑晏晏着不着痕迹地靠近了大妖怪的身侧。
“是吗，那挺可惜的。”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冥华略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随后又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
“那，不知韩非公子现可在紫兰轩内？又或者……横剑主？”
“横剑主？”
小侍女似乎并没有听懂这个名词，围到大妖怪身旁的几人大概也差不多。但即便如此，韩非她们还是知道的，并且……判断，此人来者不善。
当下不再隐藏。潜伏在大妖怪周围的几名女子迅速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把微微笑着的那个绿发女子围了起来。
“却是不知，客人此来紫兰轩，究竟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
重复了一句这个问题，冥华看着面前仍旧微笑着却并未后退的小侍女，思考了片刻，随后微微一笑。
“就是因为没什么事做，所以来此看看，可有什么趣事能加入进去。嗯——简而言之，大概就是没事找事吧。”
“那便是，挑事咯？”
“不，稍微有点不一样。要说的话嗯……”
沉吟了片刻，大妖怪的身形忽然闪烁着消失，下一刻，她已经站到了楼梯之上。负手而立，侧目看了一眼楼梯的阴影中那个戴着兜帽的黑色身影，随后又转头看向二楼栏前一袭紫衣神情难掩惊讶的那人。
“找乐子？嗯，这个差不多了。哟，小韩非，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风、风见前辈……”
随着那人稍有些结巴的话语，妖剑鲨齿的剑锋与蛇形链剑的剑锋堪堪停在了冥华披风的后领处。几丝雪白的毛发在微风中擦过鲨齿的刃口，随后无声地飘落开去。
“您……您怎么来了……”
看着面前这个笑眯眯的女人，韩非抽搐着嘴角，强压下心头升起的掉头就跑的冲动，皮笑肉哭地问候了一句。
天晓得他在天上经历了什么。又或者对这么个如鬼神般随意就能把人送出去几百里的家伙，他完全不想再多接触什么……
“小政子叫我选个国家出使，我记得我当年把你送到了这儿，于是就选了这里。怎么样，这些年在这里混得怎么样？”
“嘿，还好吧。”
笑着耸了耸肩，韩非给大妖怪身后的一双男女打了个眼色，随后微微躬身，向冥华施了一礼。
“前辈，还请与我上楼一叙。”
“嗯。”
大妖怪轻轻点了点头。
她早就知道。在几十年的时光发酵之后，这个世界的走向已经变得不太一样了。虽然重要的那些人大约还在，但很多事件与很多细节都已经变了。就好像她当年给儒家加的那两部书，经由荀况的研究、拓展，又是著成了几部经典给儒家弟子们又加了一层负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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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历史时间和秦时剧情时间对不上，我好像查混了……
算了。之后可能不会全按照动画的设定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