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此生到尽头，你是谁要怎么活（一）
“稍微休息一会吧，绫。”
“这才哪到哪啊。我练习了有半个时辰吗？”
用力劈下的木刀突兀地顿在空中。略显老态却仪容整洁的女子收刀‘入鞘’，轻笑着看向一旁坐着的妖刀。在她的身边，另一杯刚刚泡好的清茶摆放在朴素坐垫的旁边。
“而且这种天气泡热茶喝你是认真的吗？我记得上一次去开采带回来的消石还有些存货吧，拿些糖做根甜冰棍……”
不过没等她说完，妖刀小姐便伸手打住了她的话。
“不行。现在不同以往，你必须要注意这些东西。”
“喂喂，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还没到那种程度啦……”
女子有些好笑地轻轻叹了口气，但到底没有坚持下去。将练习用的木刀随意放在身边，胧月绫坐到妖刀旁边的软垫上，拿起茶杯小口抿了起来。
“呼……呀嘞，最近既没有妖物入侵也没有什么退治委托，闲的都要生锈了。真奇怪，难道妖魔们也会因为怕热一直躲在山洞里面吗。”
“或许是吧。说到底也还是生物，对抗不了天气的。”
微不可查地偏移了下视线，妖刀抬起头，看向头顶带着哭丧表情的雨天娃娃。
“不过这样一说，这些天的温度的确反常了些。”
她记得两个月前去天京找一些老朋友想办法的时候对方还说过，今年夏天应该是比较清爽的才对。结果入夏之后太阳就和吃了兴奋剂一样，从初升到隐没全程都在释放灼热的阳光。院子里的植物和田里的作物已经有些萎蔫，神社院子里上上上……某代巫女手制的朴素僧都也为了节约水源而停止了响动。虽然胧月对此没多想什么，只以为是老天有意要折腾人间一下，但妖刀小姐却隐约觉得并不只是如此。
气候的炎热透露着某种不自然。就好像是在这片土地的上空盖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罩子，让来自太阳的温度没有办法和往常一样散发似的。除此以外，深埋在大地之下的龙脉能量也有些躁动的感觉——虽然在龙脉收束地花海的主人时隔四十年重新出现之后便大半平息了下去，不过在这之前的确产生了某些不能被当做正常现象而忽视的波动。
这现象，稍微有些熟悉。
微微垂下眸子，妖刀小姐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当自己曾经所在的异世界星球将要诞生出那种可以吞噬‘同类’进化身体与智能的诡异生命的时候，大地之中的能量也会波动起来。纵横在血红色地表上的庞大峡谷将会被熔浆充满，直到奇形怪状的生命体孕育完毕从岩浆里爬出来开始本能厮杀之后才会渐渐平息褪去。
这颗星辰……这片土地龙脉的波动，会不会也是类似情况将要发生的先兆？一个或者一群强大的生物将要诞生？
和身旁的巫女保持着默契的安静，妖刀小姐微微紧了紧手里握着的茶杯。
过去自己在另一个世界，动用起空间能力时挥出的斩击足以撕裂一颗行星的地壳地幔直达星核，将整颗星辰化作宇宙的尘埃。然而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以往战斗的记忆就好像梦境一样。全力一击制造出来的破坏只能说是对山级别，远比自己强大又毫不遮掩的气息比比皆是，嗯……怎么说呢，就好像HR（等级）限制解除之后拿着冰属性一级操虫棍的弟弟萌新误入了大佬开的历战（最高难度）钢龙（冰属性无效，武器受克制）副本的感觉一样，原本还算良好的自我感觉一下子被打击的……咳，扯远了。
抛开这世界上其他更强者们不谈，只说战斗力的实际表现的话，妖刀觉得自己的实力起码打了个零点零零一折的折扣。但事实并非如此，体内的能量、动用能力的感觉都证明了她其实并没有变强也没有变弱，完全和穿越之前一样。变化了的，是世界法则的公式……又或者用玄幻一点的说法，是物质界对强者们的抗性。
而在这样的抗性之下，假如这种程度的异常真的是某个生物诞生前兆的话……
……嘛，想必那种怪物也翻不出几个神界的手掌心吧。
猛然发现自己其实没什么担心的必要，樱雨稍稍愣了一下，随后无声地舒了口气。觉得应该是被身旁这个致力于退治各种怪物的巫女影响了思路的缘故，妖刀小姐瞥了一眼身旁女子因为年岁而稍显粗糙的脸庞，惹来她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说起来，绫。你还记得吗，四十年前我们两个第一次去天京的时候。”
“啊，确认了我们家的神明的确是死掉了的那时候。”
点了点头，女子嘴角微笑的弧度略微小了几分，却也仅此而已。从她挑起的眉头来看，巫女现在思考更多的还是疑惑妖刀突然提起此事的原因。
“怎么了，突然说起那么久的事情。”
“就是想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那个酒楼里面曾经遇到过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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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还有很多地方处在未开化的野蛮状态，不过抛开那些边远地区不看，东瀛这片土地上的人类文明可以说已经发展到了相当的程度。当然，要说科技水平什么的也只是符合时代的正常水准。真正让这个年月的人类在各种魔兽妖物盘踞的岛国上站稳脚跟的，除去一点神明的庇佑之外，主要靠的还是初步成型的那些修炼方法。
用刀刃与盔甲武装自己，以自身肉体之力斩杀敌人的存在，被称为武士。
用咒符与式神攻击对手，以自身法力击败敌人的存在，被称为阴阳师。
大概就好像以前经常看的那些玄幻小说里的魔法师和斗气师那样的存在和定位吧。前者花更多的时间来锤炼自己的身体与技术，后者则主要在研究秘术和知识方面下功夫。不过这也不是绝对隔离的，一般说来阴阳师也会注意锻炼身体素质，武士们起码也会一些给刀附加‘破魔’、‘锋利’之类的秘法。与妖物作战的话，武士们接受阴阳师的强化和被收服的妖物‘式神’一起顶在前面，阴阳师则在队伍后方施加攻击或回复的法术。简而言之，就是很正常的游戏推BOSS队伍配置。
虽然其实打的都是小喽啰。
相比起诞生于天地间生来便持有力量的妖物魔兽，这时代的东瀛人普遍还是太弱了。何况就算这样，一般除了较大的城市以外其他人类聚集地还根本凑不齐这种作战配置，从妖魔那里守护村子主要还是依靠神社巫女和游方法力僧（物理）的力量。所幸有神社在的话一般神明也会稍微照应一下，做个隔绝结界什么的。只要不是运气差遇到比较强大的妖物，一般东瀛人的日子还算是比较安稳。
不过众所周知，所谓人类就是一个只要活下来了就会持续在作死的海沟边兴风作浪的种族。当他们的力量足以在中低级妖魔的爪牙前守护住居住地的时候，自己身为猎人的自大错觉便会重新回到人们的身上，促使着他们向一条危险但有利可图的道路上走去。
毕竟就算闯不进去结界，有些魔物看到村子里的人影还是会选择在结界外围徘徊伺机捕食的。这种时候要不然村子里自发组织起壮丁队伍由巫女神官带头把魔物赶走，要不然就得让人从魔物所在的另一头离开村子寻求帮助。但城里的卫队基本不会因为一个村子的险情而出动，可以雇佣的阴阳师和武士价格又太高难以接受。为了填补这么一个市场空缺，所谓的驱魔人便渐渐出现了起来。
驱逐妖魔是一件很赚钱的工作。被各个大型城池奉为座上宾的顶尖阴阳师、顶级武士自然不用提，只要到哪个达官贵人的府邸里坐镇，每天好吃好喝基本遇不上什么事情就可以简单地拿到相当高的酬劳。不过在此之外，那些长年磨练自己的体魄，用铁石兽骨与妖物战斗，从狩猎的妖物躯体上剥下材料提升自己的村庄守护者也是存在的。和从小就受到顶尖教育的前者相比，这些野路子走出来的猎人们自然要显得羸弱粗鄙不少。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佣金也比那些武士大人阴阳师大人低上太多，到了一个可以被一个受妖物困扰的普通村子接受的程度。随着这些年新生的妖物数量开始增多，做这种驱魔工作的人们正在变得也越来越多，甚至还由此催生出了一整个村子都从事与驱魔相关工作这样的情况。粮食基本靠狩猎和购买，所有人的主要工作要不然是驱逐妖魔要不然是为驱逐妖魔的人做后勤工作。磨练身体和武装，打出响亮的名声，在各个村庄乃至城市接受委托……应该说是刀尖舔血的生活方式，或许不知道哪天就会整个村子都被妖物摧毁干净吧。但是已经对已经形成传统除此之外不会其他的人们来说，这也是他们生活的唯一道路了。
“怀疑那片花海里出现了强大的魔物吗……”
——某天，某个村子的驱魔队长接到了一份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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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是不可能嫁人了，从头写个有意思的男主角太烦了。
正文卷基本处于单身到暧昧百合阶段。
突然想起来还有樱雨这么个书友提供角色——胧月绫由樱雨原作者提供设想，我自己完成的人设——所以花费几章交代一下她们故事。好像这把妖刀的人设给我已经很久了，再鸽有点不好意思……
一天遇上十次冥灯龙，虫棍稳定二十分钟一局，打得我想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