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此生到尽头，你是谁要怎么活（二）
“怀疑那片花海里出现了强大的魔物吗……”
让传达消息的驱魔人下去休息，头发已经有些许斑白的中年人微微皱着眉头，转身看向身后墙上挂着的用魔兽皮绘制的地图。
入夏之后，这片大地上魔物妖兽的表现相当异常。就好像是在逃离着什么东西一样，大量的魔物妖兽从它们原本的聚集地大规模向外迁移。与此同时，其他一些平常难以得见的强大妖物却又逆着普通魔物的浪潮向骚乱发生的中心冲撞而去。两者相结合，组成了一场原本以为只是传说的‘妖兽潮’。
人类世界自然相当恐慌。上至高贵的阴阳师武士，下到他们这样的乡下驱魔人都被雇佣了起来，布置到各个大城市里据城驻守，防止那些疯狂奔逃的妖物们闻到人味后朝着城市杀过来。各个周边乡村很多人也是准备拖家带口的朝城里面赶，赶不到了的……一般也因为离得太远来不及知道这消息。虽然最后在大规模逃难开始之前这场动荡就因为神明们的直接干预而很快平息了下去，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让人害怕——高天原的神明们比起仙界仙神要懒得多，一般不会过多干涉人们的发展。他们出手制止，换句话说也就意味着当时光凭人类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挡兽潮的前进……是啊，如海洋一般的魔物浪潮，区区人类要如何阻挡呢？
常年与妖物战斗的驱魔村村长很清楚，人类其实是这世界上的绝对弱者。他们村子所能狩猎的仅仅只是最低级的魔物而已，真正强大的妖怪根本轮不到他们去做什么打算妄想，就算是阴阳师大人和武士老爷们也得仔细考虑考虑于那种怪物敌对的后果。行将差错，可能就是一整座城池的覆灭死寂。
当然，他一个小小的村庄长老不像大人物那样有能力决定一座城池存亡的本事……但，这一座小小村庄，几百号人，兄弟姐妹乡亲邻里们的命运，却是的的确确握在他的手中。
当神明出手之后，妖兽潮毫无疑问完全平息了下来。驱魔村一群人返回村庄的时候甚至还遇上了从兽潮爆发原点的方向往曾经自己领地走的一头已经可以变化为半蜥蜴半人型的强大精怪，所幸对方一副怅然恐惧的模样没有理会自己等人……然而，妖魔退尽对于一般人来说虽然是好事，但说句难听的，对驱魔村来说就不怎么美妙了。问题没了，解决问题的人自然也就暂且不需要了。理所当然的，驱魔村这些天完全没有接到任何一件委托，去城市的防守任务因为没有真正交战也拿不到什么报酬，只有些施舍安慰性质的‘赶路钱’。就算靠着村子里的积蓄和狩猎贩卖也可以维持很久，但谁也不知道神明大人们究竟做到了什么程度，怪物们远离人类世界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多久。一两个月？一两年？还是说到自己进了棺材也不会再来？
驱魔村村长对此并不敢妄下定论。和其他村民相比，早年走南闯北的他更能明白神明们要比妖兽魔物们强许许多多倍这个事实。就是说哪天别天津的上神出手把妖怪们灭绝了他都只会感到奇怪而不会有太多震惊的心情，因为祂们真的有这种实力，只不过以往一直没有做这件事而已。
不过，虽然这样讲，但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是极小的。就算真的把现在所有的妖物都消灭干净了，过一段时间精怪们也还是会从山林的哪个旮沓角里钻出来。先自己内部厮杀定下食物链位置，之后便要更向外扩张起狩猎场来，迟早要接触到人类聚落的。那时候驱魔人仍然会有无法替代的作用，他也不需要为接不到工作而头疼。但是……
低垂着眼沉思了良久，中年人轻轻叹了口气，敲了敲稍有些秃的脑壳，随后重新将目光于地图上聚焦。
花海这次任务的报酬相当丰厚，也就是说难度同样也是配得上这回报的可怕，要说自己一个村子单独派人去做的话他是不可能打什么念头的。不过委托上说的很清楚，这一次有专门的阴阳师武士带队，几个驱魔村和不少有名望的独行驱魔人都加入了进去。在某个大名手下任职的武士老朋友也和自己透了底，虽然明面上说任务原因是推测那片奇异的花海就是之前强大妖兽们的目的地要加以调查，但其实主要还是上面的大人物想要在传说‘有世上一切奇珍奇异之华’的花海里寻到配得上神明之尊的宝花。好像是说神界觉得凡人们的力量太过孱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妖物们的一点小动作而消灭掉所以最近正在讨论要不要传下一些神界秘术让修炼道路走上正轨，而那位大名城市供奉的最主要神明是一位有花之神职的神之类的。
应该是想求个什么长生药吧，大名大人。
盯着地图上属于花海那一片的大大空白部分，村长沉默了良久，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长舒了口气。
“接下来吧。”
也算是我们作为驱魔村的历史留下一个说得过去的结尾了。之后，还是要渐渐转型到普通村子的。这些年妖魔越来越猖狂，这碗饭越来越不好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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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啊……”
放下手中书信，冥华轻轻舒了口气，淡笑着低声自语了一句。
她说回来的时候总觉得花海周围似乎有哪里怪怪的，原来还出了这事。
将仙鹤送来的信笺叠起收好，大妖怪站起身来，从客厅的落地窗望向外面的繁花之海。
在她离去的这段时日，准确的说是距今一年前的某天开始，东瀛岛的地脉忽然出现了异常的波动。磅礴的能量从大地灵脉之中溢散出来，吸引了无数山野精怪试图前往啃食。而作为地脉收束之地的花海，自然是最受‘欢迎’的地点。其他地方灵脉深埋地下，不易吸收而且质量数量都略显低下，只有这里仿佛能量无穷无尽而且就在花朵根茎下一样。感知到越靠近花海能量就越丰盛，许多新生代的中低级妖怪们便好像闻到肉味的狗一样迅速朝花海赶了过去——然后被灵脉收束地古老的守护结界拦在了外面。
笑话，这地方岂能让人随便进的，要是闯进来个心怀不轨的拿点什么高能量不稳定的玩意往地脉里一丢那整个东瀛岛都得当场去世好吧。
然而，随着魔物们越聚越多，这层老旧的结界终于还是不堪重负地崩散了开来。突破阻碍的妖物们欢呼嚎叫了几声，猛地向花海里扑去——
然后在大妖怪的恫吓结界前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笑话，闯入一位大妖怪的领地，什么玩意吃了龙心凤凰胆敢干出这事儿？
各自离开的魔物们不知道，在某座临近花海的人类城市里，一支探索队正在缓缓聚集起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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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最骚的是驾考没过，补考我得去学校了……
为什么连做什么事情要罚款多少也要记啊……说好一堆认图标的呢？
紧赶慢赶还是赶上了全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