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恍若梦境，可是却如此真实
“医生！医生！”
…………
“哥哥！……哥哥！”
…………
艾莉……医生？我……怎么了吗？
艾莉……艾莉……艾莉……！
晚饭……我还没给你准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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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仿佛失去了感觉，却依旧能够感觉到它在颤抖着。刚才开始一直都是了。
没办法停下来，只要一想到哥哥……心里的疼痛感，还有像在失去什么的无法挽回的感觉不断地冲击着我的体内。
这就是我会颤抖的原因，我害怕的根源吧？我这么对自己的心说道。
我朝着面前的一片虚无询问道，“呐，哥哥他……不会有事的，对吧？……对吧？”
没有回答。
那么，我自己回答就好——
“哥哥他，一定……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单只这么说，我是打心底的相信着，我啊，艾莉啊，会一直等着哥哥回来给艾莉做晚饭的哦……
心……在疼痛着，好痛……好痛……疼得我都狠狠地抓着自己的衣服，疼得我的泪一直翻涌，疼得我的身体都快要崩溃了……
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死死地掐住，而且还在不断的收紧着束缚着，心脏连跳动都变得困难了。这种钻心的痛楚……
好痛，好痛……
眼睛被双手捂住了，眼前陷入黑暗之中。
这黑暗里，好像有什么在朝我走来……一步……两步……
看不清的模糊样子，听不见的脚步声，没有尽头的黑暗……
我，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
……………
“吱——”
诊室的门毫无预兆的打开了，套着一身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渡步出来。
——“医生！哥哥，哥哥他，他……这么样了？”
我的大脑都还没来得及反映，身体就已经率先冲道医生面前，用急躁不安的声音问道，心里的都是——
“哥哥……哥哥——”
无力地垂着头，等待着医生的回答，可是……
——“你哥哥他……已经……抱歉。”
“————！！！”
医生的话语使得周围被冻结起来，冻住了我的泪，我的心，我的声音，我的身体，我的……
我的一切……希望也罢，期待也好……现实把这些统统击碎，一点也不剩的抹杀掉。
完了……————哥哥他，已经——不能给我做晚饭了……
“…………”
我突然地倒在了地上，双唇无意识的半张着，眼前的一切都褪去了颜色，我的世界被无情的灰侵蚀着，全部……
“为……为什么？”
——至少，我，我要知道原因，为什么哥哥会……到底为什么？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想得到一个答案。
原因……原因……原因……原因……——原因……原因啊啊啊！！！
“请告诉我……医生——求求你……”
医生开口了，答案是——
“魔族的毒魔法。”
能够破坏血液，摧残肌肉，甚至摧毁灵魂的剧毒。
哥哥竟是……被如此杀害的吗……？？？
——魔族……魔族……是魔族吗？
“哼哼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忘乎所以的放声冷笑之后，我大力喘着粗气，心却一下子冷静下来，——
无声的，没有痕迹的，统统隐藏了下来。
“魔族吗？”冰冷刺骨的声音从我的嘴里传出，如一支离弦之箭射穿了昏黑无光的走廊的清静，打破了这个世界夜空的安逸。风，在不安地涌动着，撇开了阴云的月显得越发明亮。
这个世界会害怕得颤动的。
不，不是害怕。那只不过是——
对，是愤怒。
怒火，悲伤。——悲愤。
不是害怕，我，身为勇者的我根本没有害怕的东西！！！
绝对没有！
“魔族——你们给我等着！我会把你们……统统除掉的！——为了自己，为了哥哥！！！”
你们将不复存在，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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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转化成汗珠直往下掉，声音在回荡着。
浑身上下都好热……意识更加的模糊了，简直分不清是闷热感还是疼痛感。
艾莉……艾莉……艾莉！！！
还没，还没……晚饭还没……明明答应了你的……
拼命地想张开双眼，却发现眼皮怎么也张不开。
从深处冒出的热量使我宛如身处火炉。
“喂，喂……”有谁在推我，“该醒醒了。”有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
是在……叫我吗？
“醒醒啦！嘁……还不够吗？”
那声音暗暗骂了一句，便消停下来。可随后，我的嘴被撑开来，一股清凉的液体灌入我的嘴里，迅速地中合着体内的灼烧感。
全身仿佛被按摩了一遍般放松，当我感到眼皮不在僵硬时，便用力将它们分开。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
没有光，很暗。空气里弥漫着药物的刺鼻气味。
还没等我打量这里，身旁就传来刚才的声音，
“醒了吗？”
——“我妹妹呢？”简直答非所问。
然后那个陷入黑暗里的声音说道，“你的妹妹，我已经打发走了。”难听的笑了一下，他突然冷冷地说，“我跟她说你已经死了。”
！！！！！
“为什么？”顾不得身上的剧痛，我猛地坐起来。眼前已经浮现出妹妹听到这个消息后的表情了。
“原因是有的。但是，——”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又说，“但是，没有我，你就真的已经死了。”
随后又抢在我开口之前，重重地哼笑一声，说出一句让我更为震惊的话来，
——“尊敬的，魔王大人。这么称呼没错吧？维尔塔大人。”
“你是……人类吗？”
我小心翼翼的装出冷静的样子。
“是，也不是。哈，一半一半吧？……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差不多……是什么样子啊？
“毕竟，我是医生嘛。”
医生……？对了……我是……被暗算了……妹妹带我来的吗？
“……医生？……你救了我？”
“嗯，就是这个样子。”
“那你是怎么知道关于魔王的事的？”——这个才是重中之重。
我的身份可不能暴露出去，不然……艾莉——妹妹她会有危险的。
“哎？谁知道呢？”
一边用这种讨厌的语调说着，一边迈起轻快的步伐走到我身后的窗边——才发现那里有扇窗，他一把扬起了将窗口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帘，
“我啊——是个医生啊啊！”
————
月光照射进来，为这个房间提供了些许光亮。而借着月光，我也看清了眼前这个白痴的全貌——
一身白大褂，一头银色的长发凌乱的披在肩上，刘海参差不齐的搭在额头上，这个人看上去显得乱七八糟的。
他正张开双臂咧着嘴看着我。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在月下格外的闪耀，激射出摄人心扉的红芒。
这个家伙有点危险。最近的医生都是这样的吗？我的视线紧缠着他不放，心里悄悄对自己这么说道，双拳渐渐紧攥，缓缓积蓄起力量来。
窗帘“哗哗”的飘下，就在它将窗户再次遮掩，房间再次回复黑暗的那一刹那，我积累的力量一次爆发了————
像颗离膛的子弹般向他俯冲过去，速度之快，在电光火石之间，那个医生连反应也来不及，我的拳头就已经甩在他的脸上了。
“嘭！”
肉碰肉的闷响在夜空下回荡。
拳头将他的头狠狠地砸在脆弱的玻璃窗上。伴随着几声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之后，这扇玻璃窗再也支持不住而迅速破碎。碎片闪着光朝下落去。
而这位可敬的医生也伴随着贲现的鲜血从窗口掉了下去。“怦——！”地摔在地面。
才发现这里是二楼……
也懒得去看一眼，我直接转身离开了。
——朝着家的方向。我知道，能感受到，妹妹她就在那里，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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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哥哥……
明明约好的……明明……约好的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打破约定的人，是你啊——？？？
让我满心期待的，让我感到幸福的人——是哥哥啊！！！
趴在哥哥的床上，紧紧地搂着他的枕头，不断的啜泣着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哥哥的笑脸……那张微微笑着看着我的笑脸，似乎没有那么讨厌了……
魔族……魔族……
不可原谅……你们，把哥哥他给……
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现在做晚饭的话，不会太晚吧？”
“！！！！！！”
平日听得烂熟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在心里回荡，在房间里炸响。
我猛地回过头去——
一道熟悉的，散发着亲切味道的身影站立在门口。
“哥……哥……”
“嗯，”他朝我抛来一个标准的微笑，柔声说，“我回来了。”
简直高兴得不知所措，让我几乎忘乎所以的情绪令我激动地对那个站在门口的身影甩下眼泪说道，“让我等你好久了……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