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我成功抓获了三名犯人后，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的事情。
从蕾莎那里得知了能拯救那孩子的方法后，我几乎是立刻就做下了决定。
因此这几日即便是这个案件的相关工作也差不多都尘埃落定了，我依旧还得为处理包括工作交接在内的一些“后事”出门忙活。
只不过，这一天准备出门的我遇到了一点阻力。
“喂，撒手吧，今天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的。等我把事情都置办好你想去哪里玩我都带你去好不好？”正打算出门的我无奈地回头，试图从蕾莎的手里扯回我的外套衣角，同时用这种父母哄孩子般的标准台词安抚她。
“不要啦，一个人待在家里太无聊了！”蹲在地上的蕾莎依然拖着我的衣服，倔强地不肯松劲。
就连五零二也帮着她咬住我的裤脚试图拖住我。
“你去看会儿电视不好吗？”我叹了口气。
“不要！你以为我盯着那个破盒子看了几天了？早就看腻了好不好！”她抬起头对着我鼓起了脸，“你肯定又要打算把门反锁掉吧！把钥匙留给我我就放你走！”
“你又想自己一个人跑出去？”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不可以的嘛！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一直把我锁在房间？你可这是非法囚禁，我要报警了啊！”
“我就是警察来着……”
“反正你不肯陪我的话我自己出去玩总归可以的吧，又不会碍到你你干嘛管那么宽啊？”她理直气壮地说。
“亲爱的蕾莎大小姐。”我对着她摆出“和善”的微笑，“请问前天一个人在外面乱走，还走到只有车辆可以通行的高架桥上面，害得我不得不临时放下手里的工作开车过去把她捞回来的人，是谁啊？”
她一听别开了脸。
“再忍两天就好了，中午带午饭回来我会给你带蛋糕的。”我语重心长地劝道。
“拿那种东西就觉得能打发我了吗？不要拿我当小孩子啊！”她鼓起了脸。
“你现在拽着我的衣服不放手的样子已经够小孩子气了……”我再一次叹了口气。
麻烦了啊，这丫头完全倔上了。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哪怕是为了她的人身安全考虑，把她反锁在家里的确是有点过分了点。我剩下要处理的事情还需要几天，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别说明天后天，中午出门的时候大概就会又像现在这样陷入苦战吧。
可我又没法把她带到警队那边去。
有什么东西能让她在家里打发时间的……
“对了！”我突然想到了，“我说蕾莎，你要不要玩电脑游戏？”
“电……脑？”她眨了眨眼，似乎是想了起来，“你说的，是昨天你用的和‘电视’很像的那个道具吗？”
“没错。”
“那个你不是教我玩了一下吗？没什么意思啊……”她微微皱起眉头。
之前我用笔记本电脑写文件和申请的时候，蕾莎就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
当时我心血来潮教了她电脑的基本用法，她上手倒是挺快的，一开始也挺感兴趣，但没多久就厌烦了，因为我的笔记本里只有一些办公软件而已。
“其实那个道具还能玩一些蛮有趣的游戏的，趁这会儿还有点时间，我给你挑款游戏教你怎么玩吧。”
蕾莎迟疑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总算是松开了手：“好吧。”
几分钟后，我从抽屉里翻出了一个尘封了许久的硬盘，插到了笔记本上。
是我学生时代用过的硬盘，里面存着当时我玩过的一些游戏。
真怀念啊，参加工作以后我基本上就没怎么玩过电脑游戏了。
先给这丫头玩哪一款游戏比较好呢？
现在的她也只是懂得一点电脑基础操作，还是简单一点的休闲类游戏比较好。
“你先试试这个。”我点开了一款游戏，把鼠标递给了坐在旁边的蕾莎。
“这个是什么啊？”
“这款游戏叫做‘植物大战僵尸’，还算是款有趣的游戏，我教你怎么玩吧。”
这是好几年前发行的一款风靡一时的益智策略游戏。简单地讲其实就是一款塔防游戏，大致的玩法是在自家的院子里种植植物来阻挡意图入侵屋子吃人脑子的僵尸，不同的植物有不同的功能，向日葵能生产用于种植植物消耗的阳光，豌豆射手射出豌豆攻击僵尸，坚果能阻挡僵尸一段时间等等等等。
界面很快就读取完毕了。
“好可爱的画风啊，这些是僵尸吗？”她似乎是对游戏的卡通画风很中意。
“来，你试试吧，你现在应该读得懂中文的教程。”
我指引她点开教程，走了一遍游戏教学。
然后我问她：“感觉怎么样？会了吗？”
“感觉挺有趣的样子，大致会了。”她点头。
“那你就从第一关玩起吧，自己慢慢摸索。”我扫了眼挂钟，“我必须得走了。”
“去吧去吧。”她的目光没从电脑上移开，对我摆了摆手。
“不要乱点自己看不懂的东西，还有不要一直玩太久，对眼睛不好的，偶尔要站起来休息一下。”走出卧室门边的我转头叮嘱。
“知道了啦。”她随口应道。
这丫头……能听进去就好了。
这么想着，我离开了家门。
所幸早上要办的事情比预想中的更早结束了，仅仅两个小时过去，我就带着打包回来的午饭和蛋糕回到了公寓。
“我回来了。”把东西放到餐桌上，我走进了卧室。
结果看到蕾莎百无聊赖地抱着腿坐在椅子上翻看一本她读了好几次的童话书。
“你回来了啊。”她合上书看过来，回应得有气无力。
她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还在播放着僵尸咔嗞咔嗞啃着植物的音效。
“怎么了？这就已经玩腻了？”我有点意外。
她点了点头。
比我预想的还快啊。
我绕到她身后，朝电脑屏幕看去。
然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么两个小时过去她居然还是在第一关。
因为她是继承着我的存档玩的所以算是第二周目，在简单的第一关就能使用一周目解锁的所有植物。
大群大群的僵尸被她用坚果、大坚果和南瓜罩子挡住，后面是成片的向日葵在提供阳光，阳光已经快囤积到五位数了。
一个有攻击力的植物都没有，所以僵尸似乎没有减员。
这里刚好有一个坚果快被僵尸们啃光了，蕾莎轻车熟路地抓起鼠标，又补上了一个坚果。
“你……这是在玩什么？”我一头雾水地对着屏幕指指。
“就和你看到的一样，在喂僵尸啊，这游戏不就是这么玩的吗？”她反倒是对我的问题很疑惑。
“当然不是！这游戏的目标是要打败僵尸的，来，我演示给你看。”我哭笑不得地拿过鼠标，然后在游戏界面中拖上了几个杀伤力强劲的植物：樱桃炸弹、窝瓜、火爆辣椒……转眼间扎堆在坚果前面的僵尸们就被消灭得一干二净了，游戏中出现了过关画面。
“看到没有，这才是这个游戏的正确玩法，嗯？你怎么了？”
蕾莎的表情完全凝固了，呆愣愣地看着那些僵尸或是被炸成灰，或是被压扁。
两秒钟后她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领子。
“你这混蛋你都干了些什么啊！”她激动地摇晃我。
“你干嘛？我只是教你正确的玩法而已啊。”我感到莫名其妙，试着挣脱她的魔爪。
“干嘛要把人家养了那么久的僵尸全都炸死啊？”她双眼含泪地盯着我质问。
“你还真把它们当宠物了啊……”我忍不住苦笑。
你喂它们多少坚果它们都不会有变化的啦。
“你也算是僵尸啊，你就不能理解僵尸有多努力吗？”她再次扑过来想掐我。
“完全不能理解！”我按住她的脑袋把她推开。
我又不会想进别人的屋子吃别人的脑子……
“你、你这个僵尸的叛徒！”
“照这个逻辑你岂不是人类的叛徒？哪有人一开始就把自己代入僵尸的啊！”
“我是死灵法师当然得站在不死者那一边啦。这什么破游戏嘛瞧不起我吗？”
“不是很懂你在坚持什么……”
感觉跟她完全对不上电波。
“总而言之！”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同时一脸不满地朝屏幕一指，“我讨厌这个游戏，给我换一个！”
“好吧好吧，都依你，大小姐。”我无奈地关掉游戏界面，“要不我随便点开几个你自己看看对哪个感兴趣好了。”
“就这样吧。”她微微鼓着脸，似乎还在对我屠杀了她“养”的那群僵尸耿耿于怀。
于是我挨个点开了放置在硬盘里游戏展示给她看。
“等等，这个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她选中了一个。
“这个游戏……上手比较难啊，不太建议哦。”
她看中的是《上古卷轴5：天际》，一款以典型的西方奇幻世界为大背景的动作角色类扮演游戏，玩家在游戏中奇幻大陆上的天际省中进行冒险。
这是款自由度很高的游戏，玩家可以选择追主线任务成为一个故事的主角，也可以随自己喜欢到处去探索成为随性的冒险者。
“这游戏是怎么样的？”她好奇地问道。
我给她做了简单的介绍。
“这听起来感觉和我们的世界好像啊！”她的兴趣愈发浓烈起来，“有死灵法师这个职业吗？”
“有的。说起来确实是很像呢，这些作品取材的神话，和你的那个世界有什么关联也说不定。”
“那决定了，就是它了！”她拍案做了决定。
于是午饭之后，我开始教她这个游戏的玩法。
这一教就是一个多小时。
“那么，你现在也学会基础操作了，试着使用攻击看看。”我指导她。
“好。”她笨拙地划起了鼠标，却只是晃着游戏里角色的视角。
“你在找什么东西？”
“我想找个靶子练手。”
“不准砍人哦，虽然是虚构的，但这个游戏里犯罪的话会被游戏里面的人物攻击，甚至会被通缉的。”我提醒她。
“这我当然清楚了，哎，有了！”她似乎是终于找到了。
“你看中什么了……”我盯着屏幕找了找，忽然愣住了。
出现在角色视野中的，是站在溪木镇道路中央的一只鸡。
“喂等等！”我试图阻止她，但没能来得及。
蕾莎控制的角色手起刀落，那只可怜的鸡倒在了血泊中，死的不能再死了。
“完蛋！”我仰头长啸。
“怎么了啊你，只是只鸡而已啊。”她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叹了口气：“在这个游戏有个设定……”
这时蕾莎控制的角色中了一下攻击。
“怎么回事？”蕾莎转过视角，看到一个NPC正在朝她的角色嗖嗖的射箭，一下子慌了，“凌一，这个疯子是怎么回事啊？”
“杀死家禽也算是犯罪，你杀了这个村子的鸡，会吸引到村民的仇恨。”我给她解释。
“太莫名其妙啦，只是只鸡而已啊！有必要这样吗？”蕾莎慌张地控制角色躲避。
其实我也觉得很莫名其妙。
然而这款游戏就是有这么个恶意满满的设计，很多玩家会被这个溪木镇出现在路中央的这只鸡吸引，心血来潮一个手贱干掉这只鸡。
……然后就被村民们追杀到不得不重新读档了。
因为除了用手推车把鸡轧死会被判定为无心之过外，其他的杀死这只鸡都手段都会引来村民们的雷霆之怒。
因为这个奇葩的设定，这只毫无战斗力却令无数不知底细的玩家陷入抓狂境地的家禽被众多玩家戏称为鸡神。
“这、这下该怎么办啊？”蕾莎朝我投来求助的眼神。
“唔……我记得找守卫交罚金的话应该能解决。”
“那守卫在哪里啊？”
“啊，这个阶段的溪木镇好像是没有守卫的。”我才想起来。
“这不是完全无解了嘛！”
“玩过太久了我也有点记不清了，我记得还有个方法……”我摸着下巴努力回想了十几秒，“啊想起来了，其实只是杀只鸡的话村民也不会真把你给宰了的，只要你收起武器任他们揍一顿他们就会消气——”
我的话在我将视线转回屏幕的瞬间戛然而止。
“你不早说……”蕾莎呆愣愣地看着我。
屏幕中的画面上，刚刚攻击蕾莎的那个村民倒在了血泊中，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把他给杀了，这下你彻底变成罪犯了啊……”我捂住了额头。
“凌一，又有人追过来了，怎么办啊！”她慌里慌张地求助。
在游戏中成为杀人犯的她在城镇里已经完全成了过街老鼠。
“没办法了，读档重来吧……”我苦笑着耸了耸肩。
在这个阶段就被挂上赏金的话是很难玩下去的。
“呜，明明只是杀了只鸡嘛……”她失落地嘟囔，把鼠标递给我让我重新读档。
看来至少她还是想玩下去的。
“好啦重新开始吧，所以记住了，在这个游戏里要遵纪守法。”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也该走了，你自己慢慢玩，有点耐心。”
“哦。”
然而到了晚上我回来走进卧室，她的样子立马让我吓了一跳。
“凌一……”当时她坐在椅子上朝我看过来，咬着嘴唇，眼神委屈，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似的。
“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我惊疑不定地打量她。
这家里就只有她和一只完全服从她的猫吧。
结果她指了指面前的电脑：“为什么不管我到哪里都会被城镇里的人追杀啊？”
原来是在游戏里受了委屈了啊。
“啊？不是说了在游戏里要遵纪守法的吗？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会被挂上悬赏的事情？”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我什么都没有做啦！”
“没在游戏里杀人？”
“没有！”
“杀鸡？”
“没有！”
“偷东西？”
“也没有！”
“那就怪了，我来看看。”我坐到她旁边拿过鼠标。
原因很快就找到了。
“嗯？蕾莎，你是不是在游戏里和吸血鬼战斗过了？”
“好像是有在野外干掉过几个长得很诡异的家伙……”
“你的角色被感染变成吸血鬼了，吸血鬼的身体特征已经显现出来了，你看。”我把镜头拉近到角色的脸部，“游戏里的人物注意到你是吸血鬼的话也会追杀你的。”
“可是我什么违法的事情都没有做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游戏设定就是这样……”
“太过分了！在那边莫名其妙地被那帮野狗骑士追杀，为什么在这里面也非得被这么欺负啊？！”她一下子就炸毛了，抓起电脑举过头顶。
“喂喂喂，你冷静点，这是我的东西！”我赶紧把电脑抢过来。
看来在游戏里的委屈经历似乎是勾起了她不怎么愉快的回忆。
“你先冷静一下嘛。”我竭力安抚她，“要不，我们再换一个游戏？”
她逐渐冷静下来，然后绷着脸回答：“不要，我要继续。”
“都这样了你还要继续玩？”
我真怕回头她一个上头真的要把这电脑给摔了。
“我要报仇！”她在电脑前坐正，一字一顿地说。
“这样啊……”
对着一款游戏是要打算怎么报仇啊？
算了，反正只是游戏而已，就随她自己高兴吧，只要她不把电脑砸了就好。
结果不仅是当天晚上，就连翌日的一整个上午，她都一直泡在电脑前面玩这个游戏了。
沉迷到了连教唆她玩电脑游戏打发时间的我都不禁为她担心的地步。
“我说你好歹休息一下吧，这么一直盯着屏幕对眼睛不好。”中午时分，我对着她劝说道，“先过来吃饭吧。”
“好吧，反正已经报仇了。”带着一脸的扬眉吐气，她从座位上起身，俯身抱起了从刚才起就一直蹭她腿的黑猫，走出了房间。
趁她去吃饭的这当儿，我坐到电脑前随手查看起她玩的角色来。
然后我皱起了眉头。
很奇怪，她加起来也玩了好几个小时了，角色等级却出人意料的低。
这个等级是打不过城镇的守卫的。
我查看了一下她的物品栏。
戒指、铁剑、衣服……尽是一些不值钱又没什么用处的杂物。
我又看了下技能，发现没什么突出的，只有潜行点得比较高。
她是怎么玩的啊？
在她吃完午饭后我问起了这个问题。
“没看出来吗？那我演示一遍给你看吧。”她很有干劲地坐了过来。
她控制着角色移动到一个城镇，然后指着自己第一个看到的NPC少女说：“就她了。”
“就她了”是什么意思？
蕾莎开始潜行跟踪这个人物，还时不时地拿过一旁的笔记本做记录。
“你在记什么东西？”我随口问。
“嘘！”她一脸严肃地示意我噤声，似乎是觉得会让那个NPC察觉。
我偷偷瞥了眼笔记，笔记上的记录是用我不认识的文字写的，但我发现每条记录的旁边都有用阿拉伯数字进行时间标注，在一旁她又用很大的字体标注了一个时间段，还画了个圈。
她似乎是在记录游戏人物的行动规律。
她做这些干啥？话说我怎么感觉这种笔记在哪里见过？
“差不多了，就这个地方吧。”半个小时的跟踪后，她似乎终于打算行动了。
少女正背对着她在河边打水。
这个时候蕾莎缓缓地接近少女……
然后一刀利落地解决了她。
解决了她……
我目瞪口呆。
蕾莎开始摸索少女的尸体。
蕾莎获得了斗篷。
蕾莎把少女的尸体丢进了河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坐在电脑前的蕾莎满意地点点头：“又解决掉了一个，真是充实啊！”
“喂……”我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怎么了？”
“你背包里的那些破铜烂铁，该不会全都是……”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都是从杀掉的人物身上拿来的啊。”
也就是说从昨天到现在她在这个游戏里就是一直在重复这样无差别地选取路人跟踪然后杀掉……
“那你那本笔记……”
“记录他们的移动路线啊，毕竟得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动手嘛。”
“旁边这个画圈的时间是什么意思？”
“是守卫的换班时间，这个时间下手最安全。”
我说这丫头布置谋杀还挺周密的哈……
这个时候我突然明白那本笔记为什么会看着眼熟了。
以前学习的时候看过的案卷里，有个杀人案例里面就出现过凶手的笔记，里面完完整整地记录了受害人的日常活动。
“你为啥要这么做？”我直愣愣地看着她。
“既然守规矩都会莫名其妙地被这些游戏人物追杀，不如干脆就把这些不讲理的家伙一个个解决掉好了呀。”她歪了歪头，“我可是花了好久才发现只要不被人发现就可以下手了，真的很解气呢。”
“有必要非得在游戏里搞犯罪来消气吗？”我有那么点傻眼。
这不完全是在报复社会么……虽然只是游戏里的事情。
“凌一啊。”她突然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违法的事情呢，只要不被发现的话，就不算犯罪了呀。”
这妮子在对一个警察发表什么危险宣言啊！！！
虽然我从来不觉得游戏真的能让玩家培养出什么反社会人格……
但看着她一脸成就感地盯着游戏里那条沉着尸体的河流，我的心里还是闪过了一丝不安。
“那个，蕾莎。下午要不……我抽点时间出来陪你出去走走吧？”
“你的事情还没办完吧，没关系哦，我在家玩这个就好了。”她盯着屏幕。
“那要不……我再给你找款别的游戏吧。”
“不用啦。”她终于转头看过来，对着我微笑，“就这个游戏，最好玩了！”
“是……是吗？”
这是款自由度很高的游戏。
玩家可以选择追主线任务成为一个故事的主角，也可以随自己喜欢到处去探索成为随性的冒险者。
当然，也可以成为到处猎杀NPC的连环杀人魔。
《天际省连环杀人事件》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