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手掌没拍中任何部位，我被他一把攥住手腕拉扯过去，接着一个熊抱紧紧箍在他腋下。
虽然偷狗贼狡猾让我一击奏效的愿望落空，到了外头我应该还能找到很多机会用手掌触碰到他，所以暂时不太着急，但他接下来的打算让我不得不挣扎。
“小美！不要！放了她！”小娟又提起了好不容易聚集的勇气。
这一喊却让偷狗贼改了主意，他挟着我走向小娟，“只搞死一个我看还不够，你们要怪就怪自己多事倒霉，你、你也给我过来。”
小娟害怕地趴在学姐身上，转眼就被捉了起来，与我不一样的是她只别擒住一条胳膊。
“放开我放开我！”
“还有这个，太大不好抓，便宜你了，在这弄死你！”偷狗贼的愤恨对象转眼变成了一屋子的女孩，他显然打算立刻杀死学姐。
放开小娟，他捡起刚丢下的木棒，举起就要朝学姐脑袋砸下。
我挣扎的同时，小娟的勇气再次回归，她学着王美丽和刘大壮张嘴就扑，竟然一口咬中钳制我的手臂。
偷狗贼惨叫，同时放松钳制，我挣脱左手一巴掌拍在距掌心最近的位置——他右屁股上，同时集中注意力观察脑内，我察觉到隔着裤子也成功将大破灭掌的力量和与我的联系打了进去。
“该死！”
我被扔出去摔在沙发上，小娟被他捉住扇一巴掌丢下地，似乎晕了过去。
趁着大家还没有被进一步伤害，我努力思考该如何让那一掌变成破坏生命体的力量，可魔法少女第二式和第一式不太一样，即使很快在脑袋里发现多出一个可控制的感觉点，却无法像催眠术一样打开它让我切入被击中者的视角，该怎么处理？另外，第二式建立的链接除刚才多出来的一个以外，我又发现了其它三个、按顺序大概是老梧桐和王美丽、刘大壮，最早的发霉面包已经给我处理掉不在其中。
虽然情势极度紧张，我依然生出了一个疑惑：为什么昨晚寻找催眠术的开关时没有注意到大破灭掌也有建立和被击中物体的联系？我觉得这和装玩具的十三酱有关。
偷狗贼在学姐身边蹲下，再次举起木棒。
怎么办？这短短几分钟内我已经无数次询问自己，不管怎么办，我的注意力看来必须集中到感觉点上，然后，感觉点似乎生出了可以被抹除的……指令？操作键盘一样去操作它，我莫名其妙地感觉脑袋里多出一双手和一只看不清按键的键盘，这显然是幻觉，但我打算在幻觉中操作删除这个感觉点。
删除。
“啊啊——”偷狗贼的木棒掉落，他捂着屁股开始打滚，看上去比我右臂挨一棍子还疼不少。
一股焦糊味冒了出来。
“妖术！妖术！”
他的眼睛和脸更红了，接下去的几个瞬间在我放松警惕并解除身体警报中发生：偷狗贼捡起木棒，不顾屁股冒火，一跃来到我跟前，棒子和脑袋的接触没让我感到疼痛——眼前一黑，又一亮。
我发觉视角已自动切换，而且不再收我控制。
一个粉色睡衣的黑长直小女孩倒在沙发上，紧闭眼睛，脑袋一侧太阳穴位置被血染红，不过片刻已在沙发上形成血迹流淌地面。
沙发上的疑似尸体很是眼熟，我想了想发现似乎经常在镜子里见到，那不是我自己吗？用别人的视角看自己是个新奇的体验，可惜除了看我无法有任何其它动作，耳中听见偷狗贼越来越惨烈的呼喊，视线晃地厉害，他已无力再对付小娟和学姐。
“小美！”小娟大概被吵醒，我从趴在地上的偷狗贼视角中看见，她跑向沙发，摇动我的疑似尸体，“不要死呀！呜、不要死！”
在偷狗贼的视线逐渐模糊、听觉也逐渐消失的最后，我听见一声咳嗽，学姐似乎也醒了过来，然后，世界变成了黑色，我似乎落入了莫名的深渊，不再有感觉，这或许是某个节目特邀嘉宾气功大师形容的体验：忘记自己。
不知过去多久，我重新找回了感觉，重新回忆起了自己。
可这感觉有点怪，似乎和我印象中的自己不太一样，到底如何不一样？想是没用的，我决定睁开眼睛看一看。
不认识的天花板？
视线里依次呈现吊扇、铁架子、铁架子上挂着一个塑料袋，袋里有液体，发了一会呆我才反应过来，电影和动画里常见类似的场景，这分明是我一年级以后再也没有光顾过的医院病房。
右边是一扇窗户，从我躺着的位置望去，窗外有茂密的树枝和树叶，清脆的鸟鸣叽叽喳喳入耳，光线看起来像是上午又像是下午，我判断不出时间。
不要动，脑袋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我自然而然地保持不动，可刚才我似乎生出了动一动脖子四处张望的念头？到底有没有呢？我一时间陷入对自己的怀疑和纠结。
“小美！你终于醒啦，担心死我啦！”耳朵里除了鸟叫终于有了别的声音，仔细想了想，我方才肯定这是我的闺蜜跟班刘小娟同学。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视线中出现的人，嗯、还是小娟。
“小娟没事吧？”我说，“你的脸还红着一半呢，那个偷狗贼下手真狠，一点都不照顾小女孩。”
“哼，他就是打算杀人来的，气死我啦，小美脑袋还痛不痛？”
“脑袋？”我又回忆了一番，“我记得在他眼睛里看见沙发上的尸体……啊？那不就是我吗？我还没死呀？”
“当然没有死，要不然现在和我说话的是谁？”
“我也说不明白，虽然我又想起了自己，可感觉还是怪怪的，我到底存不存在？”
“怎么忽然问出这么深奥的问题？小美不应该是那个除了学习好以外都傻不啦叽的小女孩吗？”
“胡说！我可聪明着呢！”我忽然惊诧起来，“小娟竟然嫌弃我笨？这不可能呀！”
“为啥不可能！谁让你不跑路的，明明都出了门为什么跑回来！”
“哪有抛下后宫独自跑路的魔法少女？”我理所当然地说，“而且在选择应付地球危机以前连眼前危机都应付不过去我不如死掉重来算啦……”
闭嘴！脑袋里忽然又冒出一个念头，我觉得这就是我自己的想法，可依然感觉怪怪的，我到底想不想闭嘴？不论如何，我已经闭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