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开阳星卫戴着通体幽黑的拳套，脚尖好似蜻蜓点水般掠过地面，整个人如同是鬼魅般飘忽不定，而在一个无比突兀的顿挫后，她猛地加速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动作张力极其惊人，连观战的我都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不适，更不用提直面开阳星卫的耶利米。
「〈千变〉。」
当然，以耶利米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和开阳星卫正面对抗，最初挨上开阳星卫那一击，完全是因为她没有料到开阳星卫也有蕴含界河之力的武器。
唰唰唰！
耶利米的身躯骤然形变，一根根尖锐的利刺自她全身各处猛地射出，仿佛是体内的骨骼破开肌肤生长到外部，而面对如此全方位的防御反击，开阳星卫却是不管不顾地径直一拳挥出，眼看着拳套要与那密密麻麻的尖刺正面碰撞——
「〈变压〉(Pressure)。」
嗡！
恰在此时，一旁的摇光星卫双掌猛地冲虚空一压，那一刻，耶利米周边的重力场出现肉眼可见的变化，本该松散的沙尘一下子变得紧凑起来，地面像是突然下陷了一寸，而耶利米的身躯也是猛地一沉，全方位防御的利刺自然也因角度的偏离而出现缺口。
「〈极武〉(Expert)。」
并未漏掉那刹那的时机，开阳星卫瞬间展现出恐怖的肉身控制力，乍一看只是手臂轻轻一晃，实际上已经是一记神速的刺拳打出，肱二头肌被迫拉伸后的弹性回缩让她的收拳动作无比自然，而整个人也是顺着收拳一个垫步后撤而去。
砰！
当耶利米因这一记刺拳而向后倾倒时，开阳星卫早就已经退到三米开外，这如果是擂台场上的话，可以说开阳星卫完全是在戏耍耶利米，而紧接着，蕴含于拳套中的界河之力爆发，让耶利米的身躯再度出现恐怖的形变，仿佛是某种因高温而融化的胶体一般。
不过，那毕竟只是稀释过后的界河之力，并无法对耶利米的〈恩赐〉造成永久性的干扰，很快耶利米便又恢复到正常的形态，但从她微微垂下的腰背来看，这种体验并不是多么好受的。
「原来如此，个体的力量上升了一个档次，是这么一回事吗……残余星卫的数量越少，越是会提升力量——不，是玉衡星卫她们的力量加持到你们身上了吧。」
耶利米指节微微动弹，伴随着脊骨嘎吱作响的声音，她自重力场中缓缓直起腰背，双脚已经深深地陷入到沙地中去，但语气却依旧很是平淡，只听她说道：
「但仅凭如此就想要打败我，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不是吗，王女殿下？」
「你的结论下得太早了，〈星门〉的力量可不是这么肤浅的。」
柯莱特表情恬淡地端坐在轮椅上，莹莹紫瞳泛着神秘的光芒，让人摸不出深浅。
「唉，世人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世上虽然有希望，但也不是随处都能捡到的」
耶利米漏出怜悯的叹息，而后缓缓扬起手指，见状，柯莱特不禁眯起眼睛，说道：
「又想封禁她们的力量吗？」
耶利米的手指顿时一顿，却是摇了摇头，淡淡地道：
「很遗憾，我已经没有〈封魔石〉了，〈创世纪〉的世界里，所有的存在都是唯一的。」
——也就是说，性质相同的东西不能同时存在，一切都是一次性的。
我瞬间意识到耶利米的〈圣器〉的局限性，但既然耶利米艺高人胆大地说出自己的缺陷，意味着她的〈圣器〉是有着足以弥补这缺陷的强悍之处的。
「把物质的性质直接赋予到另一种物质上去，本身就不是一种性价比很高的行为，干涉复杂物质需要消耗的魔力量还是太大了，要不是嫌天权星卫的能力太过烦人，我自会有别的办法处理。」
耶利米指尖轻轻一弹，一道仪式阵瞬间自她的面前成型，那是杀伐仪式的一种，能将魔力具象成型为火焰，并非多么特殊的仪式阵，但联想到耶利米的说法，我怎么也不觉得这只是简单的杀伐仪式。
——赋予性质……和米纳斯的〈虚影〉相似吗？还是像雪莉的〈业火〉一样？
说实在的，随着力量朝着高维不断发展，现在很多力量的性质都开始趋于同质化，毕竟形而上的概念远比形而下的具象来得宽泛，出现部分重叠现象并不稀奇。
「嗯？」
忽然间，我注意到一丝异样之处，耶利米脚下的镜像领域虽然倒映着天空，但从某些特定的角度看去的话，其实还是能瞥见领域内部的一角的，而此刻我隐隐约约地发现，在那镜像领域中似是也展开了一道仪式阵，其结构不太明朗，但显然与外界的这道仪式不同。
同时释放两道仪式并不是复杂的操作，到了先知这个层次，哪怕是同时控制数百道仪式，也不会让人觉得震撼，对于他们而言，仪式已经融入了他们的血液当中。
值得一提的是，要让我觉得震撼的话，少说也得当着我面前，一次性控制个数以万计的仪式，想来那会是遮天蔽日的浩瀚光景，但我也明白，这只是幻想，以人族个体的魔力量根本不可能完成这种操作，更别提维持大量仪式对大脑的负担极大，真要有人能实现的话，那么——我建议他去从事烟花行业，可谓是前途无量。
「水与火可以交融吗？太阳与〈魔月〉可以共存吗？生与死可以同时存在吗？」
耶利米忽地发出不知是科学还是哲学性质的提问，让我愣了一愣，出于学者的本能，我倒是很想回答一句「众所周知，这在特定的条件下是可行的」，但情商高如我，自然不会作出这等扫兴的事情。
「矛盾的正反面未必不能有交集，你想表达什么？」
柯莱特并未因耶利米的话语而动摇，只是微微眯起眸子，神色变得深沉起来。
「我所持有的〈圣器〉——〈创世纪〉，拥有的是糅合事物性质的能力。把〈封魔石〉吸收魔力的性质，糅合到人体身上的话，人体本身就相当于一块〈封魔石〉，只要魔力量没有超出〈封魔石〉的上限，你发动的魔力就无法坍塌到现实中来。把一团火焰的性质，糅合到人体身上的话，人体就会发生燃烧现象，只要那团火焰没有熄灭，燃烧就不会停止。」
耶利米悠悠然地开口道，而显然，〈创世纪〉的能力不是单纯的性质糅合，恐怕还涉及到一些时空的变化，否则天权星卫的魔力不可能转移到那枚〈封魔石〉当中，而只会一直储存在体内。
「〈创世纪〉是独立的世界，外界的规则不会影响它独有的规则，所以——」
嗡！
耶利米身前的杀伐仪式忽地模糊起来，仿佛被杂讯所干扰般出现诡异的错离，而隐约间，竟是有另一道仪式叠加在上头，若隐若现，很是神秘，像是在融合又像是在互相排斥，与之伴随着的则是一种令人耳膜刺痛的杂音。
「——〈悖反仪式〉(Antinomies)。」
呯。
一朵晶莹的冰花忽地自大地上绽放而出，凝结在一团摇曳的火焰当中，飘出一缕格外危险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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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难以置信，我5月份到10月份的写作总收入，竟然达到了惊人的111元！上一次这样噗嗤一声笑出来，还是因为看到一个叫做“尼格”的台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