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暴风雨前的平静
“呼啊呼啊……”
葬天楚跪在地上，大口吸着气。
“现在，你知道缨络所经受的一切了吧。”
那个声音突然出现，问道。
他睁开眼睛，周围的道道条纹已经都失去了光芒。
自己之前，就像是在一场梦境之中，真正体验了缨络在遇到她之前悲惨而荒谬的一生。
他终于明白缨络为什么如此讨厌人类了。
但理解，不代表接受。
“……之后缨络怎么样了？”
“如你所见，死了。”
“那她现在……”
“她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原鲜血魔女，将这群人类永远灭族。”
“嗯，缨络，现在其实就是鲜血魔女。呵，说来也荒唐，你知道想成为鲜血魔女要哪几个标准吗？”
“你说吧。”
“第一，她是孤儿，缨络的生活和孤儿也差不多吧，甚至比孤儿还要惨吧。”
“第二，对世界的憎恨，这点不用我跟你解释你就明白了吧。”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绝望。”
“永远无法抹去的绝望，”
“璎珞这几点都符合，而且，鲜血魔女选择的，一定会是——”
“有真正血族血缘的人。”
“恰巧，璎珞，就符合了这几点，自然而然，就被选择为鲜血魔女了。现在她的力量还不明显，但当她苏醒之后......”
“她会拥有横扫同阶的实力。”
“在「神之领域」中无敌的实力？”
“不，但也差不多了，那时，这个世界上，真正可以撼动她的，估计只有寥寥几人了，她将会成为血族在「救世主」之下的第一人！”
“但相对的，会有一个后果。”
“什么后果？”
“璎珞的记忆彻底丧失，取而代之的是鲜血魔女本身的记忆。”
“什，什么！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有什么用？为了整个血族，这种代价已经是渺小的可以不计了好吧！”
“但璎珞的记忆彻底被替换掉，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死了？呵，实话实说，要不是当时鲜血魔女大发慈悲救了璎珞，你以为，她能活到现在？真正的璎珞，早在两百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那群人的侮辱之下，死在那些人的的虐待之下了！”
“够了！！”
葬天楚怒吼道，手中出现一把血色长剑，狠狠插进了地面。
“呵呵呵，怎么，恼羞成怒了？你打啊，你叫啊，你发狂啊！你知道璎珞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被那群人用鞭子，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死的！你知道她临死前的样子吗！呵呵，被一群人当作发泄**的工具，接受了无数刑具的虐待，她的肉体，她的灵魂，都已经堕落了！这次复活，也是你，也是为了你她才会死的，你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这个世上！”
“......不，不是的......”
“不是？你还敢说不是？你看看，你手中的那枚红宝石！那是什么？那是璎珞胸口处的那颗宝石，哦——我记得还有一枚戒指是在那个，叫做姬无双的手里吧。呵呵呵，必须要凑齐了才能看见啊，不过，也不那么麻烦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帮你一把吧！”
他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枚戒指。
“你，你怎么会有！”
“璎珞的戒指总共有两枚，在你们离开这个古堡的时候我就已经偷偷替换了一个，虽然也许记忆不完全，但是，也足够了！”
“你就慢慢享受，挚爱死去时的痛苦吧，哈哈哈！”
周围的世界天旋地转了起来，和之前进入璎珞回忆的感觉一模一样。
“住手！你个混蛋！”
“哈哈，现在怕了吗？晚了！就让你感受一下，这失去深爱之人的痛苦吧！”
他的声音不见了。
周围的世界也变得黑暗了起来。
当然，这种黑暗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被一片光芒所吞噬了。
“这是哪......”
他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座十分陌生的大楼，他想要动动身体，身体却仿佛被什么束缚住了，只有头部可以轻微的转动。
有着什么巨大的声音。
在上方，自己的正上方。
他轻轻抬起头。
这个楼很高，但却在剧烈颤抖着。
上面的屋顶不堪重负，坍塌了。
向着葬天楚砸来。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但根本没有被砸中身体的痛苦。
他睁开眼睛，发现那些石头都穿透了自己的身体。
但更重要的是，他看见了，看见了一个他无比想要见到的人。
璎珞。
“璎珞！”
他大喊了起来，但她根本没有理他，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别吓我，你一定是......”
还没说完，他就发现璎珞站了起来，前面不远处还有着一只崩坏兽。
一只浑身浴血的崩坏兽。
它怒吼起来，疯狂地向璎珞冲了过来，它的爪子虽然都已经摔碎了，但它还有着嘴，还有着其他的部位，它的全身都是杀器。
“不！”
葬天楚吼了起来。
然而，这并不能改变结局。
大量的血刺从地面伸了出来，瞬间穿透了它和璎珞的身体。
他已经快要疯了。
他多么想要跑过去，就算是抱一下，和她说一句话也好啊。
但是他做不到。
他想要救璎珞，但他，却连自己都救不了。
“终于......赢了。”
他看见璎珞躺在地上，轻轻别过头，笑了。
“天楚，我，爱你。”
她的眼睛闭上了，呼吸也停止了。
“不要啊！！”
葬天楚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能动了，他疯狂嘶吼着，向着璎珞跑去。
根本抱不住她的身体。
能抱住的，只是一片虚无。
他疯狂用手抓着脸，道道血痕留在他的脸上。
他已经没有感到痛了。
没有什么比亲眼看着自己深爱的人死去更痛苦了。
自己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即使璎珞复活，那个她，也不是现在的她了吧。
真正的她，早就死了，因为自己而死了。
“我受够啦啊！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啊！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
周围的世界开始黑暗了起来。
视野也变得灰蒙蒙的了。
“我，这样的人，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真的还需要活着吗？”
“是啊，你就是应该去死啊。”
“你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周围，都是这种声音。
“璎珞，为什么你要选择救我，我明明，就没有帮过你干一点事，我这种人，还真的有什么意义，有什么意义活在这个世上吗......”
“嗯？”
周围，好像有什么声音。
虽然很细小，但，很耳熟的声音。
是，在哪里呢？
是，这个吗？
拿起了地上的一枚戒指。
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吗？
“天楚......”
“我，爱你。”
怎么回事啊，明明是我害死的你啊。
“天楚......”
“我，爱你。”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明明应该恨着我，明明对不起你的人是我才对啊！
“天楚......”
“我，爱你。”
够了，够了，我不要再听了，是我的错，这都是我的错啊！
“唉？”
有什么，有什么好温暖的东西。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爱着你，也许，真的有这一见钟情这种事吧。”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爱你，深爱着你。”
“也许我要死了，但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为了你自己，更为了......”
“我。”
好舒服，好暖和。
就像是，就像是一个母亲的怀抱一样。
也许，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这种事吧。
但只要，我爱着她，她爱着我，就足够了，不是吗？
“谢谢你，璎珞。”
“我不会辜负你的希望的，我一定会——”
“救你的。”
他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世界，是无比的清晰。
手中，出现了一把利刃。
向着前方的自己，挥去。
周围的世界崩溃了。
伴随着他的，心灵。
远去。
***
“你好，葬天楚。“
“你是谁？”
”我？我没有名字，我来这里，只是想让你和我玩一个游戏。”
“游戏？什么游戏？”
“一场关系你人生的，游戏。”
“你可以选择接受，也可以拒绝，当然，如果你接受了，我可以赐予你力量。不接受的话，我会立即离开，你就做好准备做一辈子的植物人吧。”
“力量，吗？”
“是的，力量，我先来说一下游戏规则吧。”
“你关于现在的记忆会丧失，也就是说你会完全忘记遇见我这件事，但力量会一直保持下来，而你要面对的则是——”
“自己的内心。”
“你的内心非常复杂，具体我也不好说什么，你就自己，感受吧。”
“怎么样，你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啊？”
“我，接受。”
“好的，你已经和魔鬼进行了交易。我就祝你——”
“不要后悔好了。”
***
“我的，内心？”
“是的，我，就是你的内心。”
那个声音传来。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你亦是我。”
“那你到底......”
“别问了，我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你的问题了。”
“接下来的路，还得靠你自己走下去了。”
“我最后送你的，只有属于我的一部分力量。”
“但我也警戒你一句话。”
“你的内心，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
“嗷嗷嗷！”
无数崩坏兽怒吼着，白凌雪被高高绑在一个木桩上。
她已经醒了。
她想要咬舌自尽，但她却被什么控制住了，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现在，连想要自杀都是一种奢侈了。
她后悔自己孤身一人来这里了。
本想要帮「暗猎」解决一些压力，没想到，自己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反而成为了对方的俘虏。
“你们都听好了，这个F市，是大人眼中的重要之地，今天，你们就尽管杀，到时候，大人少不了你们的！”
“嗷！”
大量的崩坏兽兴奋地吼叫着，它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行了，就别啰里啰嗦的了。”
“出发吧。”
***
“呵呵呵，终于，终于建成了，这整个F市，都是我的了！卡斯布，你就看好吧，我要让你亲眼看看，你的宝贝女儿，是怎么被我侮辱的吧！啊哈哈哈！”
***
“姐妹们，那群崩坏兽已经有所动静了，恐怕凌雪也已经凶多吉少了，这一战，我们不用胜利，只要杀就好了。”
“雪姨，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该怎么办。我们今天，就杀它个片甲不留！杀一个，不亏！杀一双，赚了！”
“好，既然如此，姐妹们——”
“战吧！”
***
“葬天楚还没回来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那枚戒指也不见了。”
“但更重要的是总电脑那边的情况吧。”
“王宇正在修理中，但我感觉，是没多大希望了。”
“玛奇朵，这一战，我希望你不要带着个人情绪去打。”
“姬无双，你太小看我了吧，老子玛奇朵还不会那么小心眼的，这场战斗不是生——”
“就是死！”
***
“呵呵呵，刚搞定「克苏鲁」那个家伙就碰上这么大的排场，看来，是有好戏看了啊。”
“只是，那个家伙没来可真是可惜了啊，但我更看好你啊。”
“葬天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