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石川流辉的这个要求，我整个人都懵了。
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之前那个笑着说要摧毁别人愿望的石川流辉，居然不利用手上的愿望去破坏别人的好事而是主动要求下十八层地狱？
开玩笑的吧？
“ok，没问题啊，不过你确定要这样吗？落入地狱的第十八层的人将永远人间失格，并且一直接受无尽的痛苦。”
l-99向石川流辉做出最后的确认。
石川流辉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了我。
“其实我参加这个游戏本来就不计较输赢，因为我自身怎样都无所谓。我只是想在游戏过程中破坏别人的愿望感受这种快感罢了。既然现在我们人类都赢了，我的计划也就失败了，我并不希望把这个愿望用在破坏别人的愿望上面。是时候让我自己到达真正的归宿了。”
大概石川流辉在质问自己的灵魂。
他虽然看向我，但是眼神早已越过我不知道到达了何处。
“我这一辈子都活的十分孤独。没有人理解我，没有人陪伴我，没有人接纳我。我口口声声大喊着是这个疯狂的世界在逼迫我，但是我自己知道，真正疯狂的只是我自己。我知道自己犯下了很多罪恶，在最后我甚至想通了想要去自首，然而到最后我连自首的机会也得不到。”
这也许是我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看见石川流辉这个男人的眼角闪着泪光。
原来如此，即使是一个如此疯狂的男人，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在我死后，我蹲在我的尸体旁边思考了很久，我到底是一样怎样的“人”，或者说我算是一个合格的人吗？一直等到x-11和黑崎达也的到来。在得知游戏存在时，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内心的第一感觉居然是感到喜悦——我又有机会摧毁他人的愿望了，此时我深深地知道，这就是我的本性，其实我早已‘人间失格’。我于游戏中使坏没有得逞时，我就知道我自己已经输了，输得彻彻底底，那么我的归宿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十八层地狱。”
石川流辉把眼神移回我的身上，他看着我的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项链。
“在走之前，我最后告诉你一个消息吧，算是我输给你送你的礼物。我刚刚在观战席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项链上的指甲少了一个。我记得非常清楚，我绝对是杀够了9个人的，但是偏偏二十岁的那片指甲不见了，到底是为什么呢，得出的结论非常简单。”
石川流辉的眼神明显变得犀利起来。
“她在被我杀死后玩了人间失格的狼人游戏，并且输了。因此她存在过的痕迹和记忆被完全抹消。手指甲的消失就是最好的证据。”
“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表现出十二分的疑惑。
“黑崎达也，我就说你的名字为何这么熟悉呢，原来我曾经听说过。刚刚当我听到莉莉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闪过一段我杀一名女子的记忆。她在被我捅刀子的时候没有半点挣扎，真是让我有点惊讶呢，频死之际还央求着我把一封信交给一名叫“黑崎达也”的男人，我怎么会听她说的去做呢，所以我当着她的面把信烧了。啊她看到我烧掉信的时候那个绝望的眼神实在是太棒了。不过我想仔细回忆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清那个女生的脸，甚至对那名女子的很多记忆十分模糊。假如我的推理没错的话，那名叫做莉莉的女子，就是被我所杀死的二十岁的少女——黑崎达也你的女朋友。”
“什么！”
听到这段话后，我感觉脑里一阵剧痛，几乎要剥夺我的意识。
“再见了黑崎达也，罪孽深重的我是时候出发了。”
石川流辉向l-99点头示意。
l-99拍了拍手掌，石川流辉站立的地面处缓缓展开一个黑洞。从里面伸出的无数双手把他狠狠地往下拉，直到最后他整个人沉没于黑洞之中，黑洞慢慢闭合消失。
直到最后，石川流辉都保持着笑容。
这个时候，池越一城走了过来，他若有所思，向l-99说道：
“我来参加游戏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抓出杀害我妈的凶手让他下地狱，到现在我的目的已经实现了，可以把我的愿望送给黑崎达也吗？”
“你想清楚了吗？这可是你宝贵的愿望哦？”
“嗯，这是我对黑崎先生的感谢。要是他不选择救所有人的话，我早就人间失格了。”
“随便。那我送你去大堂了。”
l-99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挥了挥手，池越一城也消失了。
“那么就剩下你了，你要许什么愿望呢？有两个呢。”
l-99看向我。
现在的我拥有两个愿望，要怎么许愿呢？
空气陷入死寂。
有一件事情我十分在意。
“那么第一个愿望，就让我看一下石川流辉所说的那封被烧掉的信的内容吧。”
“没问题。”他摸了摸我的右手。
“兹”
我的右手上瞬间出现了一张沾血的信纸。
三秒后，信纸被沾湿了。
我的眼睛不知道为何流下了眼泪。
看着信的内容，大量与一名女子相关的记忆涌入我的脑海，而这名女子的长相——
和x-11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