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底是什么呢？
有些时候，我会思考着这个乏味的问题。
“你知道爱到底是什么吗？”
曾几何时，与陷入热恋中的我与前女友是讨论过这个问题的。
“爱就是我们彼此间温柔相待，不是吗？”
Love is You——这是我当时理所当然地回答。
这个答案，就和自己当年那句“未来的意义，就是和你在一起”一样幼稚、使人听了就会发笑。
说起来，披头士里某人的某首歌中出现的某句简单的歌词也与我的回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么说来我也算是足够浪漫的男人了？
哈哈。
可这一点也不好笑，因为我们已经结束了。
作为我的初恋而言，这件事让什么无法消逝的东西留在了我的心中。
我们失恋的时间，失恋的感觉——
时至今日，我已经知道仅仅只是如此单一的“爱”是不可能做到的。
宛若包容一切的爱、永远无法撼动的绝对密度的好意，都是不存在的。
距离不可能为零。
只有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才不至于使某些仿佛即将被挤碎的感情过于沉重。
所以只能露出温柔的笑容。
我必须显得很开心才行。
“舍弃一些对于你来说重要的东西前进……一直背负下去，迟早是要出毛病的……”
我忽然想起这句话，大概是梦中、亦或是在幻想中，她曾经对我这样说过。
“你现在找到自己未来的意义了吗，小零？”
她略带悲伤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界中——
夕阳的光芒中，茂密的树叶随风摇摆，沙沙作响。
这样下去我会死掉吗？
这时我醒来了，满身汗水；然后体温极速陷入冷却，只剩下严寒刺骨，难以忍受。
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冰冷的现实是梦境的延续。
可惜的是，这个日子终于还是来了。
*
我坐在咖啡馆的座位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明明是平安夜，路上却没有什么学生经过——这不是废话吗？这个时间点大家要不是在学习奋斗，要不早已奔向校外的商业区游玩，有谁会傻到经过隐藏在校园角落的一家咖啡店呢？
所以我只能在这等候。
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咖啡店的玻璃门也总算被推开。
她进门后微笑地朝我挥了挥手，来到我对面的座位坐下。
“啊……外面真冷呢。”她脱下针织帽，露出其下的一抹金色的秀发，而后将围巾等保暖衣物相继取下放进背包里。
“你想喝点什么？今天折价咖啡馆有圣诞特价的饮品哦。”
我介绍说道。
“悠零君你还没点的话，这个卡布奇诺与黑咖啡的套餐可以吗？”忙活完的周雨晴从我我手中接过菜单这么回答，“哦，等等，你可以喝黑咖啡吗？”
“我什么样的咖啡都无所谓的。”
“那么就这样吧。”
我们将做好的决定告诉咖啡店的服务生。我并没有特别想喝什么，就随着周雨晴一同做决定了。
服务员接过我们的点单后，走到吧台为我们两各端了一杯水。
“那么……”我轻咄了一口服务员刚刚端上来的柠檬水，“时间还很充足，就让我们开始聊聊吧？”
“好啊，可是聊聊……具体是聊什么呢？”她像是明知故问般轻轻歪着脑袋，嘴角泛起游刃有余的笑容。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切入这个话题比较好，因为我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等待我去处理的事情也太多了。啊，说白了就是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把你叫出来，时至今日依然也没有整理好语言。”我努力摇了摇头，“即使这样挺不负责的，但有些话我现在还是不得不跟你讲——我要结束这一切。”
冬天的天色总是暗下来的很早，明明晚上六点还不到窗外基本已经一片漆黑。
“悠零君究竟想说什么呢？”周雨晴的右手握着透明的玻璃杯，蹙了蹙眉头。
黑黢黢的沉重云朵挂在夜空的画布上。
“那么，我希望周雨晴你能够再诚心诚意、不带任何开玩笑成分地回答我之前在网上问你的问题：那天晚上袭击理解的人——是你吗？”
我的语气在我察觉不到的时候已经变得相当沉重。原来说出这种话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她见我直接进入正题，不太高兴地鼓起脸颊，瞪来一眼。
“袭击理解的人，不是你的那个老师吗？”
“一开始我的确是这样认为的，可事实是当天晚上徐老师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而且能够证明他不在场的人，说起来还真是可笑，就是我本人呢哈哈。”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啊。”
“是啊，但这可怎么办呢？本来百分百确定是犯人的家伙却被我证明是不在场的，那么犯人究竟是谁呢？”
“犯人是谁呢？悠零君你知道了吗？”
天真无邪的声音。
“……”
“还是说——你希望是我吗？”
出乎我的意料，周雨晴嘴角咧起淡淡的笑容反问道。她还是那个我所认识的周雨晴，那个留着不褪色的金色长发、始终挂着温柔的微笑，而且和我有着共同语言的少女。
“你好坏哦。”
撒娇的声音搔弄着我的耳膜。
我们现在好似在和过往一样，随意聊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基于我自己的立场，我肯定是不希望的呢。可惜这只是我主观的希望，实际上我发现了很多疑点，认为你很有可能就是……所以才这样问你的。”
“那么悠零君，告诉我吧，你发现了什么疑点？”
我用手抵住在嘴边开始思考。
对啊，我们现在只是在向之前去老师宿舍一样在论证，仅仅只是理论上的论证，并不能证明些什么。可我一旦继续说下去，我们之间的关系必将被改变吧。明明是一直所珍惜的关系，明明是如此难得的交错，我却要用言语亲手将其碾碎。
我不明白那家伙为什么能如此轻松做到这种事。
而现在必须由我来做这种事情。
这样不是太残酷了吗……
明明内心无比的抗拒，想要找个理由逃开。
可我已经下定决心要说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