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不提醒妾身都差点忘了这事呢，不过小乐这孩子挺能干的——呐，你说，要是妾身掌控的护城阵法能直接透过你伤到你的本尊，黑市中人会是什么反应呢？”
尽管身体已经因为施展了两伤法术而开始化成光粒消散，但面对得意到不设防的黑牙，石静娴依旧笑吟吟的，然后放出了一个重磅消息。丑陋的笑脸先是一僵，然后满是不屑。
“少骗人了，你们要是有这样的高手，为何不早早请出来让他守着繁花城，让前来做生意的人安分守己，而是等我们都入局了才一网打尽？诶，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看到黑市的弟子？”
眼前竟然出现本尊才能看到的场景，站在石静娴面前的这个黑牙分身顿时慌了。虽然分身能独立行动，但也不是绝对独立：本尊能在需要的时候与分身的神识连接，然后感受到分身五感及神识所能探知的范围。
但这不适用于相反的情形，也就是分身反过来查看本尊所处的环境。然而现在，对大阵禁制做出新命令的石静娴却做到了，而此时大半身体已经化作催动念珠青光的她依旧微笑着，只是看着黑牙的眼神一片冰冷。
“之前建造大阵的时候，妾身曾经跟他抱怨过，分神期的修士最是麻烦，他们经常不会让本尊前来，而是派遣实力与自己相差无二的分身来闹事，杀起来又麻烦。所以之后他想到了个办法，就是顺着分身，把本尊的意识和分身对调，从而把本尊替换过来。”
“那样的话，，本尊一死，其他的分身一般也就活不成了——这方法不错，你说对吧？”
虽然解释了黑牙此刻体验的异状，但这位分神修士显然无法接受这种离奇的答案。不是没有重创分身从而伤及本尊的手段，然而将本尊和分身的关系逆转……
“如果是天赋神通的话，这样离奇的法术也不是不可能不是吗？不过小乐能将妾身没想到他能把神通逆推成完整的法术，并且整合到大阵之中就是了。啊，好像说的太多了，后会无期吧，黑市的黑牙长老。”
“这小乐到底是谁？不，不要，不！”
完全化为滂湃的真元，带着神圣和平静的青光完全笼罩着这个黑市的分神修士。尽管奋力反抗，然而失去了法宝，并且被石静娴持续不断的自杀式攻击所消耗，真元和神识严重损耗的他再怎么做也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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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花间的燐华长老？”
大红色的长裙在皮鞭的抽打下已经出现了好几处破裂，裸露出的本应光洁如玉的肌肤也因着鞭挞而显露出一条条粗大的血痕，虽然还紧握着那玉如意，但一手撑着腰，头微微低垂的样子实在说不上良好。
当然，和唐雅激战的燐华也没好得了哪里去，有着相当防护的红色衣裙也在刚才的战斗中破损了不少，只是裸露出来的肌肤依旧晶莹如雪，看不出任何被法宝创伤过的痕迹。是的，挨了玉如意那么多下，连一点青紫淤痕都没有。
“瞧你怎么说的？唐老板，现在不是我要拿你怎样，而是你我要是不把你打成重伤，让你安然无恙地回去魔教，我们清扫繁花城内魔教和黑市的眼线，这种事情会有威慑力吗？我可不打算赶完苍蝇没多久接着还得被打扰呢。”
“呵，这是把我比作苍蝇吗？”
“比喻而已，非要对号入座我也没辙，不是吗？”
“哼！”
不忿地看了燐华一眼，但就算心有不甘唐雅也只能别过头，不看那张虽然妍丽但分外讨厌的面容。当然，比起因眼前这个和自己骨龄修为均是相仿的绝色女修的羞辱而气愤，唐雅更好奇的是对方为何如此强韧。
被宗门和家族重点培养的自己虽然是被安排来这里刺探情报，但能够享用的修真资源着实不少，底蕴更不是只是四品门派的元婴长老可比。但对方除了境界，无论是身体的强韧，真元的浑厚还是神识的敏锐，都远远超过了自己。
别的不说，刚才自己才在燐华身上不知多少次留下不下于她鞭挞的创伤，但不过数息就完好如初。储物袋里那些留作压箱底的法宝更是没机会使用，不管做的多隐蔽，只要神识一触碰储物袋并试图开启，就会被燐华更强大的神识阻挠。
然而燐华显然没有解答对方疑惑的打算。
“好了，看来伤的也差不多，该送你离开了。回去好好告诉你们的教主大人，我们花间无意再和贵教有任何纠缠，但如果你们还不听劝，那我们也不会怯战——诶，差点忘了，小乐托我转告你们一个事儿。”
调动起大阵所具备的传送功能，淡淡的白光锁定了唐雅，后者的身影渐渐淡去。这时燐华也想起了石乐的请求，随即有些不情愿地唤着唐雅。
“小乐？那个布置了护城大阵的人吗？说吧，他到底想对我们圣教说什么？”
“希望贵教早日明悟，放下当年花间和魔教的恩怨，好好发展壮大自身，与花间重新构建和谐友善的新关系。不要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否则到时贵教出了什么不幸的事情，勿谓言之不预也——放狠话还那么文绉绉的，唉，小乐这孩子，我也是服了。”
他是不是疯了。这正是唐雅的想法。虽然很想放声叱问燐华，区区四品门派的人，哪怕能布下这连合体期修士也得吃瘪的阵法，但他到底是有何底气，能威胁不乏渡劫高手的魔教？
但也就在这时，白光猛地消散，唐雅便和刚才就被打晕过去的老掌柜一同传送到繁花城几百里外的湖边，只留下一片狼藉的青玄阁二楼，还有伸着懒腰的燐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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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长老莫狄试图发起的篡位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破除，甚至到现在为止，除了燐华等人外，根本没人知道发生过这样一起篡位事件，只是知道有不少店家被繁花城揪出，并以这些人是魔教和黑市安插在繁花城的眼线这一理由驱逐。
虽然一度造成恐慌，但在花间派相关高层及弟子的协调下，其他在此在买卖的店家看到了确凿证据，也放心下来，同时对于花间派实事求是的精神作风也是更加佩服。至于莫狄？好像完全被遗忘了。
虽然也算是长得英俊的帅哥一枚，但作为长老他在花间实在是算不上很讨喜，也只是修为和资历摆在那，外加还是孟家的家主，其他长老，尤其是燐华这个和他不对头的，才算是忍了——或许这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了。
逝者已矣，而石乐的生活，在十年囚徒（伪）生涯的结束后，依旧得继续——
“弟子石乐，拜见掌门，师傅。”
“小乐还是那么有礼貌呢，不过，你是不是叫错什么了？”
整个议事厅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随着石乐前来的梦瑶和莫钰站在一旁，看着半跪下来的石乐，又看了看似笑非笑的石静娴，一时间作为萌新除了瑟瑟发抖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至于燐华，还有刚领着石乐他们前来的静雪妍，也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不说话。
“……拜见干娘。”
“乖，小乐~”
看着平日贤淑而有大家风范的掌门如此热情地抱着一脸苦笑的石乐，跟在石乐身后的两女顿时目瞪口呆，三观同时被刷新。尤其是梦瑶，本来燐华弟子这一自己未曾听闻的身份就有够震惊的了，结果师傅居然还认了石静娴做干娘。
还有今天叫静雪长老小姨……自称下人的石乐居然和宗门里最有权势的三位女修扯上关系了。只是想起昨天牢房里看到的，燐华和石乐正在做的事，小萝莉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别误会了哦，小瑶，小乐他是我徒弟，至于后来认的干娘和小姨，那也是因为我的关系，静娴姐和小妍她们的身份是后来追认的。而且那会小乐也还没有开始变强，但在做人上比可儿要厚道——唉，不提了。”
“就是那么回事了，小乐是燐华的晚辈，我们自然也要关照一下。刚好他又姓石，我也膝下无子，干脆就认了小乐做义子，小妍她比我俩小，自然就是他小姨喽。”
跟石乐分开的美女掌门掩唇轻笑，思绪不禁回到三十年前。那会，自己的好姐妹因为和孟天昊闹得不愉快，找了个下人收入门下，让她和静雪妍紧张了好久。所幸这个年轻人并非燐华失意之下找来的面首，更不是什么替代品。
乐观却恪守本分的他是个让人满意的学生，也给当了师傅的燐华在失去道侣之后一个寄托。当时强认这孩子做义子，也是希望这个资质平庸，终生止步于筑基的年轻人在需要的时候自己能有个合适的理由给他撑腰。
但世事难料，反倒是这个止步于筑基的年轻人，任劳任怨，以自己的方式解决了宗门的危机，成了她们三人，乃至整个花间面对黑市、魔教等威胁时最有力的支柱。
“干娘，能别说了吗？你们一个个看着都年轻貌美的，我一个下人这样喊你们，怪尴尬——诶诶诶，师傅，轻一点！”
耳朵再次被拧，痛的咧嘴，石乐只能歪着头向着燐华求饶。莫钰等两女不解地看向静雪妍，希望这位向来冰冷的长老能大发慈悲给她们解疑。不过后者只是罕见地回以“看着你们就知道了”的狭促眼神，便继续看向石乐那边。
“再叫下人试试，再给我自称下人试试？说过多少遍了啊，小乐，虽然很高兴你没有忘本，依然记得自己的出身，但是，你也别忘了，你也是我们花间派的弟子，是我，灵药堂长老燐华的弟子……”
“算了，今天不说那么扫兴的话，这些年委屈你了，还有，欢迎回来，小乐。”
面前的红衣丽人随即松开拧着石乐耳朵的纤手，然后豪迈地张开双臂，面向石乐。微微一怔，只觉心里一暖，男子嘴角一翘，然后走了上前，承受着自己两个徒弟有些诧异的目光，以及干娘和小姨的欣慰笑容，紧紧抱住矮自己一头的师傅。
“嗯，虽然一直都在灵脉下边——嘛，我回来了，师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