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娜，你这样子战斗消耗很大，就算战胜了对方也后继无力。下次不要做那么冒险的事了。”
“可是师傅，这种战斗不是没有退路的吗？如果想着保留实力应对后面的对手，那雪娜其实也没法打败面前的敌人并活过来吧？”
“那么就想办法逃走啊！你可是我的嫡传弟子，犯不着因为这些二货丢了性命。这次就算了，因为是我让你们解决这些陵墓守卫的，但平时犯不着这么拼命，知道不？”
飞奔着向通道更深处进发，背着力竭正调息恢复的雪娜，石乐以不慢于众女的速度疾走，同时给雪娜总结刚才的战斗经验。雪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很快就提出异议。
“可是师傅，修真者本就是逆天而行，身为武修，更要迎难而上，解决面前的一切阻碍。难道我不是应该有困难更要上，没有困难也要制造困难去上吗？”
“那是一般的修真者，你觉得我们这样始终是筑基期的修真者需要像他们那样为了突破境界逆天而行吗？太天真了雪娜，你还得再学习一个啊。”
“哦，我知道了，师傅。”
想了想，觉得石乐说的有道理，雪娜微微点头。同样飞速行走的洛冰芸身为传统的修真者，对此自然颇有微词。
“雪娜，别听石老师乱说，艰难险阻不会因为你的躲避而消失，唯有直面并解决才是正理。不过我想这是只敢逗留在低境界，用旁门左道提升实力的人才会认定的歪理吧？”
“冰芸同学，你说得好有道理，面对你这样伟光正的传统修士，只敢走偏门的我甘拜下风。不过雪娜，刚才不小心走神，还要你这个修习偏门功法的人亲自解决谛听的修士到底是谁来着？”
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主，石乐的回答里带着几分敷衍的味道，但也正是这种敷衍，将他对蓝发少女实力低微的轻蔑表达得淋漓尽致。想起刚才自己不算良好的表现，洛冰芸先是因羞赧而脸色微红，随即恨恨地瞪了石乐一眼。
“你！”
“好了，洛师姐，就算你不反感小乐的存在也不要不分场合就这样表现出来，当务之急是赶在帝威之前拿下佛帝舍利，别忘了这是洛院长发布的任务啊。小乐你也是，干嘛和洛师姐斤斤计较？”
“……抱歉。”
“呵呵。”
默默前行的莫钰微微皱眉，轻声呵斥两人。意识到刚才做得太过，知道理亏的两人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从那句没什么诚意的抱歉还有干巴巴的笑声可以看出，石乐和洛冰芸的相性真的很糟。
就连石乐也是相当纳闷，他是因为知道自己成仙无望，但又不想在昆仑界毫无自保之力才选择这样一条路。能达到今天这实力也有不少运气的成分，但自然也少不得自己的血汗付出。
但还是有不少人相当反感自己的存在，仅仅是看着自己只有筑基期境界就肆意轻蔑，非要自己好好表现出不比他们逊色，甚至能碾压他们的实力他们才肯服帖。所幸像洛冰芸这样，自己就算秀了一把也要针锋相对的，也就仅此一例了。
（不打算成仙难道还碍着你们了？）
（没准他们还真的那么想的呢，老师。但既然你有着不必害怕他们的实力，那就任由他们心里不痛快好啦。）
（我只是在碎碎念，你不用那么认真回答我的，青姬。）
一路上不再说话，但神识的交流也随之在石乐和青姬之间展开。这时的雪娜已经调息完毕，下地继续赶路。虽然默不作声，但以石乐敏锐的神识，可以察觉到她正和洛冰芸悄悄交流着，大概是劝蓝发少女别和他争锋相对吧。
（小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小钰的心情好像很不好的样子……）
（应该吧，不过别担心，小瑶，等拿到佛帝舍利，我会好好开导她的。）
梦瑶的担心不无道理，刚才莫钰的表现石乐毕竟也看在眼里。对时空法术的掌控无疑让金发少女在对敌时能牢牢把握主动权和节奏，只要不是遇上境界差距过大的，她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但她需要的不是不败，而是必胜。至少莫钰想要胜过她的话，就绝不能仅仅满足于无法被人打败这个地步。决胜的手段是必须的，时空秘籍里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法术，但是，那些威力强大的法术莫钰还满足不了学习的条件。
譬如虚空斩，以分割空间的裂缝给予别人极强的切割，但一个不慎施术者反而更可能在分开虚空时就被撕裂肉体，元婴这些寄托灵魂的东西可能来不及逃跑就被空间裂缝给吸收，然后去到不知哪个世界。
因此，时空法术的杀伤其实不小，但不仅消耗的真元量可观，就是施法时的控制也要精妙，准确。莫钰的真元储量还很勉强，原本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专注，也因为内里隐含的操之过急让石乐不放心，这才没有教她这些。
（嗯，我知道了。）
闻言，少女不再说话，继续在通道中进发。凭着跟另一具身体的感应，石乐也很确定一件事：他们，快要到洞窟了。
“前辈，刀剑无眼，您悠着点啊！”
用着夸张的声音呼喊，但石乐那略显浮夸却总是恰好闪过九幽剑圣致命攻击的动作无疑说明他压根就是游刃有余。就算老者挥剑的速度已经达到极限，并且同时御使着好几把飞剑封锁石乐的动作，但后者总是有能力跳出包围。
更让人吐血的是，石乐每一次，都是在要是慢上一点就会被击中的时候及时躲过。不过老者并不会因此生气，精通身法的武修或者体修，若是反应还远超同级修士，要做到这个地步并不困难。
但闪过老者凌厉剑招的，却不是与自己一样都是渡劫期修为甚至比自己还要高些的人，而仅仅是一个境界还在筑基期的家伙。具备这样表现的人却是一个境界只有筑基的青年，对于老者这样辛苦提升境界的修士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老者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气愤可以化作力量，现在的他一定能把石乐给刺成筛子。而受到这些攻击的波及，本就不是什么法宝的塑像就这样被九幽剑圣的剑气所波及，毁去了不少，原本塑像林立的地方顿时化作废墟。
而变成碎石的塑像还是躲不过折腾，继续被老者的剑气摧毁，化为齑粉。但老者的行动也成功牵制住了石乐，让帝威一行畅通无阻，距离那十有八九是佛帝舍利所在的巨大佛像越来越近。
当石乐后仰，同时呼出威力不比龙息逊色的吐息逼退老者，让指向自己鼻尖的一剑无功而返后，九幽剑圣的剑却没再刺向自己。看着气息还算平缓的老者，知道对方并非力竭的石乐当然不会傻到主动反击，同样停下。
“前辈，发泄完了？”
“平心而论，你是老夫见过的修士里最能引发老夫杀心的。即使是多次和我黑市过不去的郑青云，老夫也未曾对他产生过这样强烈的想要杀死的冲动。”
“那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呢？能让一个渡劫期剑圣惦记着我的小命。不过这么说的话，就是你的气还没消，对吧？”
老者轻轻点头，看向石乐的目光随即透出几分冷冽的杀意。
“没错，倒不如说，像你这样，只停留在筑基境界却有着不逊色于我等的实力，就已经为修真界所不容。但最让老夫不痛快的是，明明你有彻底击溃老夫，前去阻拦少主的实力，为何却始终没认真起来，只是躲避老夫的剑？”
“唉，抱歉，我演技很差，居然被前辈发现了，哈哈。”
青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并露出尴尬笑容。只是这尬笑很快就被他收敛，双目中也透出几分同情，还有嘲弄。
“是的，你说的没错，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用全力和你交手，只是不想你跟着帝威一起去拿佛帝舍利而已。唔，这么说好像有点露骨了吧？”
“难道说？该死！”
还算灵光的头脑很快就想明白石乐的用意，老者脸色一变，顿时运转真元，使出自己所掌握的最快的身法，向着帝威他们所在的位置跑去。石乐微微眯眼，往地面随意一蹬，虽然比老者晚一步行动，却还是像炮弹一般，越过了对方并拦在老者前进的路上。
九幽剑圣下意识地挥出一剑，但石乐也不慢，再度坚逾铁石的拳头一举轰出，“锵”的一声震颤响彻洞窟，也震碎了两人附近的塑像。
“别拦着老夫！”
“嗨，我可是和你们黑市不共戴天啊，你叫我让就让？真以为我叫你前辈就会对你客气啊！”
一时间，剑和铁拳陷入僵持，老者脸色铁青，但石乐也用微微歪头的咧嘴颜艺发泄自己的怒火，同时做出绝不退让的表态。
“你这搅屎棍！”
“我是搅屎棍的话你就是一坨屎！虽然是个很能打的屎打手！”
剑气和罡气爆发相撞，碎裂的塑像顿时化作发光的粉尘被卷向四周，两人的脸也因为对峙而凑得更近，只是从他们那表情夸张的脸和圆瞪的双目，不难发现青年和老者相看两厌。
“居然让人潜入我黑市当卧底，你们学院还真够无耻。”
“别用你们黑市的龌蹉思想揣摩别人，臭老头。”
懒得演戏的石乐也不再客套，直接爆粗。
“那家伙和我花间以及学院都没关系，我帮他一把只是要给你们制造麻烦。倒是你们黑市怎么搞的，居然能让不死血族的人打入内部？”
“什么？”
知道自己猜错了一些东西的老者脸色一变。然而为时已晚——即将到达佛像脚底下的帝威一行里，断后的黑衣人默默前行，看着护在帝威身旁的两人，偷偷掏出了一把闪烁着诡异淡红光芒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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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石乐的颜艺具体可以参考《旺角卡门》张学友那个“食屎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