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空刚刚拂晓，海上朝阳的光柱刺破包夹着风雪的云层映照在韭山城外的山麓上，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雪子的将纛和帅旗，大关龙照队一千人担任先锋排在队伍的头阵，锐光闪烁的长枪在朝阳下像是金色的钢铁竹林。排在左翼的是明智光秀队足轻一千人，长弓足轻两百人以及铁炮队三百人共计一千五百人，右翼是雪子的亲卫队五百人，而位于正中央的也就是雪子本阵还有三百人组成的骑马队。
这样除去船队外共计兵力三千三百人的清水军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架住了正坐在韭山城天守阁内北条氏康的咽喉。此时北条军团的主力都被黄备大将北条纲成带走用于伏击岩田平治的大筒队，因此城内城外驻守的守军只有不到五千，部署在周边的几千北条军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全部聚拢。甚至北条先前用来准备抵御攻城的防备都设在了西面骏河方向，谁也没有想到清水家的大军会从北条领的腹地伊豆袭来，一时间全城上下军心大乱。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清水为什么会出现在伊豆，丸山城、大见城还有镰田城都怎么了，为什么没有出兵阻拦！”
“主公！！主公大人！快想想办法吧！”
“不许慌乱——！”
北条氏康愤怒得胡子直抖，一边收拾着自己还没来得及打理的衣服，一边急急忙忙地披上小姓递过来的盔甲，和一众慌乱的家臣冲撞在狭窄的天守阁长廊内。阁下的北条足轻们更是无头苍蝇似的争抢着武具，许多人的靠旗都莫名其妙地戴反，他们当中的不少还是城下町的民户，大兵压境身为北条军士的他们出于本能地拖家带口，韭山城本就不大的城郭府台不一会就人满为患，连呼吸一口都是奢侈。
“嘟——呜——”
清水军的牛角号传音极远，那是今桥城的渔民在海上用于沟通的工具，若是在天气晴朗的状态下，出海迷途的渔民都能听见岸上的人用牛角号呼唤他们。而这曾经的救赎之声，如今在北条军的耳里却是彻彻底底的毁灭和绝望。
“主公，主公不好了！出事了，请您快来看看吧！”
穿好武具的北条氏康左手抱着他的白锦黑漆兜在家臣和小姓的簇拥之下来到城头，此起彼伏的号角声在山间悠悠传荡，为了更清晰的看到清水军的方位，他眯起眼睛眉头紧锁。只见清水军阵前雪子的大纛缓缓而出，几百匹战马在白雪茫茫的山头上冒着热气，让人与那清晨山谷中的雾气分不清。逆光看去，马背上的人影都像是浇灌钢铁般黑压压的一片，而列位最前的身影同样身披黑甲却要比周遭的骑兵武士小上好几圈。
“那就是……”
“不会有错，那就是清水家家主，清水雪子！”
三百人的骑马队组成金字塔形状的碶型方阵一直行军到韭山城门两张弓射程的位置，北条氏康这才第一次隐约看到他的对手，那端坐在枣色战马上身披贴合体型黑甲的赤瞳少女。
“停下——！再往前是我等主公相模守北条氏康的居城，不可不敬速速退去！”
“吁。”
门楼上的足轻冲骑马队大声呵斥，没想到对方也很识趣地在原地停下。马鞍上的雪子用手一扶头顶的兜，抬起眼睛戏虐地看着城墙上的北条军。
“这么说，北条氏康就在城里吗？还以为他会缩在小田原城里不敢出来呢。”
“大人，军师发来旗语，我们不能再靠前了。”
雪子对身边的母衣众点点头，脸上扬起明亮的笑容，她向身侧伸出手，队伍中的两名母衣众骑马缓步出列，其中一匹的马鞍上帮着六只麻袋。
“那就在这里把礼物给他们吧，喂，北条氏康，你看得到吗？”
城墙上的北条军都好奇地伸长脖子，其中也包括被一众武士簇拥的北条氏康。清水母衣众解下第一个麻袋，松开袋口往韭山城下用力一掷，一枚人头在半空中从麻袋落出，重重地砸在地上滚了几圈。
“狩野城城主狩野维景——”
在人头落地的同事，另一名母衣众大声喊出此人的姓名和地位。城墙上的北条军一阵惊呼，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第二枚人头就已经被扔到了半空中。
“大见城城主大见成家——”“”
狩野维景和大见成家都是伊豆国内兵力最多，城池最稳固且战绩闻名北条的国人，尤其是狩野维景早年作为上代北条家主的小姓御前郎，在对抗北条宿敌里见义尧的国府台之战中，仅率家臣部众两百人就将里见-足利联军两千人击破，逼得里见义尧不得不朝船桥撤去。如今他的死，毫无疑问会给城内的北条守军极大的打击，失去了他和他率领的伊豆国人众，北条家往南对清水军形成钳形攻势的可能性已经彻底化作泡影。
“连狩野大人也，怎么会这样，清水军究竟是什么时候从我们面前绕到伊豆去的！”
“只可能是通过水路了吧。”
“今川家在干什么！不是约定只要清水军向我们进攻，就会立刻包抄他们的吗，现在敌人都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到我们脸上了。”
“现在不是争论原因的时候，今川家自身难保，只能说当时寄希望于他们身上的我们才是真的愚蠢。”
“喂，你们看！”
接下来，白久保城、田代城、长滨城、岩尻山城等伊豆八郡十六砦不愿臣服的守将头颅都被依次扔在城门前。北条氏康站在城门上表情扭曲，气得双手关节都扭到一起。那些人当中有些是侍奉了北条家三代人的国人众头目，甚至也不乏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部下爱将。
“主公，现在趁清水军还未完成笼城，还来得及朝北条纲成大人的军阵方向撤去。”
“撤军？你在说什么蠢话，你想让我把先代的韭山城拱手让给那个黄毛丫头吗。”
“可是主公，只要我们与纲成大人的主力会合，就一定能有机会把韭山城夺回来的，现在战略性的避其锋芒才是最好的选择啊。”
“对方只有大约三千人，我们在城内的守备就有五千，优势在我！若是此时不敢与她正面交锋，天下大名今后还怎么看待北条家？”
“主公，这时候还是听纲成大人一言，没有百分百剿灭清水雪子的把握，就万不可惘然出击啊！”
北条家的一众家臣纷纷附和，毕竟刚刚枭战伊豆的清水军此刻必定士气大振，就算北条方有一倍的人数优势，然而曾经的御殿场雪子百骑大退北条三色备的惨痛仍旧历历在目。
北条氏康揉着在酒精作用下愈发疼痛的太阳穴，自感被雪子算计让他懊恼得牙根发酸，从身上衣料中时不时散发出的助眠香也让他更加烦躁。作为一国之主，雄占关东的大大名让自尊心不允许他轻易地对一个小女孩低头，哪怕他明白此刻退军重新集结才是明智之举。
“听我的命令，让韭山城周围的所有友军支援我们，另外让北条纲成的人马留下一千保证我方退路，剩下的都火速驰援准备和清水军……决战。”
“明白！”
“大人，请您三思！”
“纲成大人至今没能攻克岩田仁治队，说明正在遭遇压力，如果这时急忙召回不但军基不稳更可能被敌人反咬一口。”
“都给我住嘴，我看你们是被清水家小姑娘的几颗人头吓怕了。岩田仁治的兵力不到一千人，他敢反咬纲成的五千人？！”
北条氏康的语气瞬间拉高，眉目间的不屑让身边的家臣们都深感不安，可望着早已走远的传令斥候，再多的劝阻也无济于事。
回望清水军阵中，雪子正和明智光秀商讨着攻克韭山城的方案，韭山城不同以往伊豆领内由国人众驻守的小砦，光是层层垒砌的城郭就有三丸，其中一之丸与二之丸的高度落差极大，足有惊人的二十一米，相当于现代七层楼的高度。除此之外，城墙上筑起的土墙为了防范清水军的大筒炮都铺设了湿泥，厚度足以抵挡从数十米外飞来的炮弹。在一之丸的所有城门内也都重新筑造二重门，两门的夹缝中也有为应对炮弹而填满的碎石块。
“为了防备我们的大筒还真是下了功夫啊。”
“是，这恐怕是那个北条纲成的布置，北条军中只有他具备如此的战略灵活性。”
“真是个可怜人。”
“哎？殿下，可怜是指？”
“这些专门应对大筒的城防在几个月内就急忙修筑完毕，说明他早有韭山城被我军笼城的担忧，然而现在他却被自己的主公抽调主力去拦截一支人数不到千人的我军，岂不是很可怜。”
雪子长吁着坐到椅子上，看着眼前韭山城的地图有些犯难。按照她预先的估计，只需要利用好大筒和自己出现在北条军面前的时机，就可以快速攻下韭山城进而命驻守在深泽城的武岛一诚队出击截断北条主力的后撤路线完成死困全歼。看现在这情况，北条氏康也没有丝毫要主动让城的打算，冒然攻城只会导致无意义的大规模伤亡。怎么办呢，就算现在撤军清水家也已经夺下了伊豆，这场窃国之战在战术上已经完成了。
“看来没有我们设想的那么顺利啊。”
“是，况且城内的敌人是我方的两倍，仁治大人也不可能一直牵制他们的主力。”
“是呢，仁治那边有最新的消息吗？”
“仁治大人将百门大筒丢弃在南江间和大男山一带，带着剩下的兵士突破北条包围，已经在洞川滩上展开与北条纲成队对峙中。殿下，可否要给他下达新的命令？”
“不必了！告诉他不用担心我们这里，他自己的战事由他自己全权做主即可。”
“是，那我们是否在敌人的主力回来前先试探性地攻城呢？”
雪子揉搓着护腕上的绳结陷入沉默，原本明亮的双眸此刻明显有些疲惫。平日里完全不输给男人只有真正久经沙场才会形成的目光，也只会在此刻重新变回一个小女孩应有的纯真和可人。
“真少见啊，主公大人竟然会在这时候发愁。”
“嘘，不要吵到大人。”
坐在末席的大关龙照向来忍受不住这样死寂的氛围，伸出脖子和透交头接耳，却被对方一掌推开。雪子的余光恰好在此刻瞥向他，这个从浪人归顺的家臣在众人面前寡言少语，对自己也从来不敢有逾越之举，甚至连闲话也不会多说半句，恐怕他心中作为浪人的心结至今也未曾解开。突然，雪子心血来潮，她倒是很想看看作为前代今桥城家臣的他会对此战有什么看法。
“呐，你有什么想法吗？”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众人的目光先是回到雪子身上，发现低着头的她并没有具体地指向谁，于是众人只好看向了刚才发出动静的透和大关龙照。身为今桥城足轻大将的大关龙照尽管有些紧张，但还是清了清嗓子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可等他刚要对局势做出一番惊涛骇浪的评价之时，雪子缓缓地抬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咳咳……啊，这个，在下觉得。”
“你误会了，龙照。不是说你，是他。”
“哈？等…等等主公大人，其实在下也是可以说的。”
“透，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雪子直接无视表现欲极强的龙照，而突然被问话的透脸色更是好不到哪去，索性竟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这样的反应说实话让雪子都有点被吓到。
“俺…我…臣下被委以征询，实为惶恐。”
“这都哪跟哪儿啊，透，不必这么紧张。你只需要说你认为我军下一步该怎么办即可，是继续攻城，还是就此撤军。”
透思考半晌，就当众人觉得他已经紧张得无法再度张口时，他却用异常洪亮的嗓音吓了在场的所有人一跳，因为没有人听过这位向来少言寡语的足轻组头如此大声的说过话。
“我认为，战事进行到此刻，没有撤军之道理！如果此时撤军则我军先前所有努力都将化为乌有，大人对将士的诺言也将无法兑现。”
“可现在伊豆全境大半已落入我手，就算撤军北条也不敢再轻举妄动，这样一来我们就有精力去对付今川了不是吗。”
“您所说的不敢轻举妄动，是指多久呢？三个月，六个月，一年，还是两年呢？”
“喂…透……你可是在跟主公大人说话啊。”
透如此大声的反问雪子，让神经大条的龙照都有些心里发毛。作为透的友人，他压低声音想要提醒他，但对方根本不为所动。
“我还在山间时曾见过饥荒的山民食用一种土虫，那土虫能长到一指粗细一臂之长，一年四季都能在雨后的笋坡中挖到，因此山民们尤爱将这种土虫放置在烤热的石板上烘炙然后食用。”
“喂，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啊透！”
大关龙照还在一边试图制止。
“这土虫有个特点，就是切其中断而不死，甚至只需将切断后的一部分重新埋入土中，只需两三日又能恢复如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人说最长寿的土虫甚至存活了十年之久，从它身上切下来的部分已经是它自身的百倍有余。”
“不死的土虫吗？哈哈哈，有意思。”
“我认为现在挡在我们面前的北条，就好像那山间笋坡之中的不死土虫，关东沃硕就是埋它的土壤。如果我们现在不能切断其要害，日后必将再次卷土重来害我万民。”
“那你说的要害，难道就是这座韭山城吗？”
“正是，韭山城乃伊豆第一大城，如果我军不能占下他，则骏河伊豆两国不能相连，伊豆各地的北条势力必将连年举事，总有一天伊豆会再度易手。”
“再者，韭山城有伊豆小田原之称，可见其在北条心中的分量。如果我们攻下韭山城，就能够证明我们有夺取小田原城的能力，如此一来北条人心必将大乱，从此再无进犯我领之心。”
“嗯，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可是殿下，我军的兵力只有敌人城内的一半，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明智光秀谏言道，他也明白透所说的话确有道理，但只是如果就这么强攻恐怕清水军承受不起这样的代价。如果能像先前攻克骏府城那样，是通过让守将自戕而让出城池实则再好不过了。
“大人，若您不嫌我当年率今桥新军大败山贼之耻，我愿担任攻城先锋！”
透的想法显然和明智光秀有些不同，作为武人他不相信在对对方造成某些实质性的震慑和伤害之前，就能凭借着几个人的口舌让人数数倍于己的敌军乖乖让出城池。
“你如此自信的口气，想必已经想好攻城的路线了吧？”
“正是，大人请看！”
透兴奋地起身健步走到地图前，用手指向桌子正中央的韭山城平面简图，从平面上俯瞰这个城池就像是两个品字歪歪扭扭的靠在一起，每个城郭都由一条足有五米宽的渡橹链接。并且每个城郭的高低落差极大，城墙又是仿照小田原城的敲打接，即城墙最外层堆石的合端（接合部）经过加工，通过不断增加石块之间的接合面减少空隙。和平常小城小砦城墙惯用的野面积相比石材更加有棱角，石材之间仅剩下些许空隙，很难攀登。一般毫无攀城经验的小足轻想要登上这样的城墙几乎就是寻死，更何况城楼之上还有大量时刻向自己袭来的箭矢。
“韭山城的城墙虽然坚固无比，但也有其致命的弱点。”
“致命弱点？”
众家臣听到透这么说都纷纷好奇地凑上来，就连龙照也摸着下巴不着调地走到透身后，想着既然作为主将就应该比他更先发现这所谓的弱点才行。
“这些城郭虽然高低落差巨大，但西面的三之丸和东面的四之丸之间受到山势的承重限制，并无法建造互通的渡橹，而两者之间直接就夹着本丸的主城墙。三之丸的守军要想跑到四之丸去，就必须从头顶的本丸绕行。”
“这么说你想直接带人爬上本丸，一鼓作气攻入天守吗？”
“这太胡扯了！那种高度的城墙可不是人能够爬山去的。”
“就是啊，再说就算爬上本丸我们也没有韭山城天守内部的图纸，里面有多少明阶有多少暗阶，敌人的武者走里会不会有机关布置，我们一概不知，就这么冒然地冲进去，太乱来了。”
家臣们怨声载道，不愿与他们争论的透保持着沉默，他静静地看着雪子直到现场再度回归安静。雪子并没有当下立断地否定他，这就说明他还能够继续阐述自己的计划。
“各位大人，我的目标并不是天守阁，如此少量的兵力攻下了天守阁敌人也不可能投降。我的想法是带队一开始便朝着三之丸的方向攻去，这样在四之丸的敌人就会驰援，届时等我们登上城墙再观察敌人动向，灵活调整自己真正的攻向。最后不论是三之丸还是四之丸，只要在远处的各位看到城门上的北条旗落下，就意味着城门已开。”
“原来如此，可万一两边的敌人都毫无动作呢？”
“那就请佯攻敌人的一之丸，在正门受到猛烈进攻的情况下突然发现又有一支队伍朝着本丸的城墙扑来，一定会被吓得打乱阵脚。”
“殿下，既然如此我愿意担任佯攻！”
“龙照，你是足轻大将，你原意吗？”
“哈！在伊豆这一路上都没有好好打过一仗，俺的手正痒着呢主公大人，我愿意陪透一起担任先锋！”
明智光秀和大关龙照半跪在地，统领清水军大半铁炮队的他的确是能够担任佯攻的最佳人选，并且铁炮激发时产生的硝烟也能有迷惑敌人的效果，烟雾……嗯？烟雾。
“你的方案，我准了。命你和你的组担任先锋，龙照为主攻，十兵卫的铁炮队为佯攻，其余人在城周拖延北条援军靠拢救援。”
“遵命！”
“另外，十兵卫，让大筒队做好烟丸的装填准备。”
“烟丸……可是，如果装填烟丸一旦发射短时间内大筒就无法使用了，相关的清理工作不回到今桥城是没办法彻底完成的。”
“没关系，把能装填的大筒全都装上，等到透和龙照靠近城墙的那一刻全部发射出去。”
“是，明白了。”
“都去准备吧，祝各位武运昌隆。”
“是——！”
大关龙照和透走出本阵的幕帐，他这才发现透的盔甲背后露出的衣料已经完全湿透，而他本人的神色也完全处在亢奋之中，就好像个第一次上战场的小伙子，脖颈后的肌肉也在不停地抽搐。
“怎么了，害，担任先锋会害怕很正常啦，既然那么害怕刚才就别在主公大人面前逞强嘛。”
“谁逞强了，我没有在害怕。”
“切，不害怕你抖什么。”
“你懂个屁，这是武士抖。”
“好好好，透大人。”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龙照……”
“什么？”
龙照疑惑地转向身旁的透。
“还不明白吗，如果你是北条氏康，既要担心我们的大筒会直接轰击天守阁，又害怕正面和那位大人直接交战，你会躲在城里的哪个地方呢……”
“那当然是躲在中间啦，比如你刚才说的……中间的……？喂，喂喂喂，你真正的目标不会是？！！”
回过神来的龙照张大嘴指着透的鼻子，满脸都是恍然大悟的震惊，心脏跳动的节拍已经和呼吸错乱，他也体会到了透口中的武士抖。正当再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透已经大步朝今桥城的新军们走去。
“小的们！抢到这次的先锋咯——！”
“噢——！！”
“可别再让他们小瞧我们了！”
“没错——！！！”
清水军的军号悠扬地吹响，军士和足轻们都在最后一遍检查着自己盔甲的绑绳是否已经扎紧。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最后进攻的金锣敲响，这将会是北条与清水的最后一战。
韭山城本丸遗址↓
韭山城现景区↓
韭山城遗址群↓
从本丸能看到富士山噢！
还有即将要挨揍的韭山城三之丸遗址↓
城墙图片选自《日本古城建筑图典》作者：三浦正幸
韭山城遗迹图片来源：城郭放浪记ようこそ城郭放浪記へ (pei.j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