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认真听我讲课。”
林登万咳嗽几声，走到金发少女边拿走她偷偷在看的小说。夏天快过去了，林登万无事的时候会给少女上一些课。虽然艾莎莉雅的知识面很广，但是她毕竟没有受过系统教育，因此林登万还得纠正她阅读某些书籍得到的错误知识。
“林先生你的讲的东西我早就知道了。”
少女赌气般把头转向一边，把脸贴在桌子上。虽说少女发脾气时很可爱，平时看惯了她一副面瘫脸的林登万感觉少女偶尔这样一下会更像普通的女孩一些，但是他处于教师模式时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威严。
“那你讲讲神圣帝国是如何解体的吧。”
“哼哼。简单地说就是圣光之神他老人家成神后一帮腐化的教士以圣光的名义进行暴政，最后被圣光惩罚，失去人心后的神圣帝国就彻底解体了。”
“错错错。”林登万摇了摇头，“那你说圣光是怎么惩罚他们。”
“嗯，就是降下神罚把他们的罪恶城市给毁灭了？”
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林登万颇为无赖，少女接触的书很多都是教廷审查后出版的，当然即便是帝国的书籍也不会太靠谱，真正的知识还是要靠老师。
“其实神罚并不存在，还是那帮教士怕丢脸才这样说，其实神圣帝国是被农民给推翻了。当时这帮家伙忽悠农民们只要花大价钱就能获得丰收，可他们收走农民的辛苦钱后没想到那天出现大饥荒，粮食不知道什么原因颗粒无收。这帮教士没有想该怎么补救，反倒继续忽悠说农民们信仰不够。农民自然被激怒了，为了打开粮仓直接把无数大城市给抢劫一空。”
“那这么说是农民摧毁的神圣帝国？”少女一下子来了兴趣，眼神炯炯发亮起来。对于未知的事物她有着浓厚的兴趣，尤其是那些与她所了解的完全不同的东西。
“当然不是，真正使神圣帝国解体的并非叛乱之类的东西，根本原因是崛起的王权已经将神权政体的基根动摇了，神圣帝国的存在已经影响了人类的发展，因此它才最终走向解体。农民的暴乱只是一个导火索，但是从那以后神圣帝国就不可避免的衰落起来。”
“虽然没怎么听懂，但是历史这东西真的很奇妙。”
“当然了，虽然历史总是被后来者一层层地覆盖着，胜利者将上一个胜利者的历史所涂改，但正是因为如此追溯真实的历史才显得是那么有意思。历史自有值得借鉴和反思的地方。”
林登万之所以想要教少女，还有着自己的私心。他一个人永远无法对抗旧的世界，但是他能把思考传递下去。少女年纪尚小，还在形成自己的三观。但是他希望少女不要走弯路，至少能正确地认识这个世界。如果少女用她自己的思考面对世界，那她就能获得更多的收获。
不过，自己也不一定是正确的。林登万深知只有适合少女的才是最正确的，他能做的也只能引导少女而已。
少女思考着，她突然问道：“林先生你教我这些有什么用吗？”
“当然有用，这些可以让你更好地去面对这广阔的世界。”
“但是我们只在这个小村庄啊。”
“难道你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少女被林登万的发问所愣住了，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世界是广阔的没错，但是她却害怕这个世界。她所背负的让她拒绝那些人群，她害怕那些挥之不去的恶意，更让她害怕的是那些望不到尽头的事物。她渴望着，又畏惧着。跟林登万在一起已经是她能接受外界的极限，还好林登万是个好人，她也能了解很多东西。但是了解和亲身面对又是一回事。
林登万见少女不言语，安慰道：“不用担心，外面没有你相信得那么可怕。大部分人都遵循着圣光之神的戒律，会友善待你的。”
金发少女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长发，她低声道：“我可是魔女，应该不会有人会喜欢我的。”
“你看我不是对你挺好的吗？”
少女摆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因为林先生你是怪人啊。找一个住在人迹稀少的地方的女孩子租房间本身就显得很奇怪。”
“不过你不是答应了吗？”
“因为林先生你看上去是个好人。”
当然不只是这个原因，但是林登万感觉自己很受伤。但是他不能让话题转到他身上，他还要劝少女去见识外面的世界。
“差点偏题了，其实一直有个东西想对你说。”林登万严肃地说。
“什么啊？”少女歪着脑袋。
“其实魔女根本就不存在。”
“……”
“真的，魔女已经是过去式，现在你应该叫神姬来着。”
“神姬？”少女完全没有神姬这个概念，她虽然知道有神姬这种存在，但是她并未意识到神姬究竟意味着什么。
“没错，之前我一直有怀疑，但是现在我已经确认了。”
林登万见到少女时就隐隐约约有所察觉，女孩应该站在她应该站的舞台。他见过无数的人，但是也还是第一回见到野生的神姬。少女不应该被埋没在这个地方。
“虽然不知道神姬是什么，但是感觉很厉害。”
少女完全没有领悟到林登万的意思，林登万便简单地科普了一下。从神姬的由来到神姬的地位，听完后，少女陷入呆滞中，半晌，她支支吾吾地说：“我真是神姬？”
“没错，虽然现在没有被正式鉴定，但是你的确是神姬。”
“神姬真是那样受敬仰？”
“你只要去外面了解一下就知道了。”
知道自己是天命之人后少女终于问出自己最想问的东西：“作为神姬管饭吗？”
虽然少女的问题很奇怪，但是林登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当然，不但管饭，还是皇家般的待遇。”
于是此刻，少女萌发出了见识广袤世界的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