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
“界”，并不是创造空间。
没错，之后醒来的时候，脑袋中充满了自己重来没有拥有过的知识。
所谓的“界”，是连结两个极为相似的空间。对于魔法师而言，不仅极耗魔力，而且还需要长时间的准备。但是一旦把对方拉入“界”，胜利也就在望了。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制胜的方法。
“紫叶吗？将部队部署在医院前沙滩上。”
醒来的时候，是七点钟，时间自然不早了。此时的魂风，正边骑着自己行车，边打着电话。
“界”发动的时候，只要发动了驱人的法术，就可以将仪式范围中自己不想扯进来的人驱逐出去。不过，如果是在仪式发动的瞬间从外围冲进来，就会撕开一个口。之前紫叶他们大概就是从那里进入的。
月光照亮着魂风前进的道路，因为今天一整天都是开学庆典而感到劳累的学生都在家里休息中，道路上零零碎碎地只能够看见几个人，这是无疑是魂风最喜欢的，最适合他行动的状况。
在黑之禁书上可以了解到,“界”的原理其实异常地简单，只是消耗的精力与魔力比较多而已。嘛，也就是说……
——反客为主并不是不可能的。
解锁了的禁书，此时正紧紧跟在魂风的背后。似乎已经成为了魂风的手下一般，白色的禁书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
“魂风！你难道打算一个人进去吗！”紫叶那担忧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过来。
“啊，正是这样，你们在外面待机。”这次的魂风，自己打算冲进去的理由不再是为了拯救自己，“那家伙如果见到你们冲进来的话，说不定还会逃跑。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下次袭击的时间就猜不到了，我们得时刻保护少女。自然，作为军人的你最明白了吧，人是很容易疲劳的生物。如果那个时候，他再来袭击我们就完了。”
根据之前紫叶给我的那些坐标位置，六芒星的顶星位置在宿舍区的大桥那里。作为扩张仪式必然是在医院里做了手脚，以此将仪式完美复刻过去。时间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这次，我们一定要抓住他。”另一边，与魂风的心里所想的事情相反，他正对紫叶说着另一个话题。
“没问题吗，魂风？”
“……相信我吧，紫叶。”
终于，听到魂风那值得信赖的声音后，紫叶松了一口气，答应了魂风。
而同一时刻，魂风到达了顶星。如魂风所料，那里放着一块小小的，与周围环境不相符的石头。毫无疑问，那就是发动仪式的东西。魂风骑着自行车冲了过去，以极快的速度，在石头被踢飞那一瞬间，将一个巨大的冰块放在了那个位置。
不过，没有魔力的我，要让这个计划成功是不可能的。
——只能够，靠那位少女了。
“六芒星的顶星已经切换，利用你的魔力反客为主，使‘界’进入你所擅长的冰冻领域，然后再把‘界’取消掉，外头有人守着了。”趁着男子对自己出现还处于惊讶状态的时候，魂风马上把自己的计划以只有少女和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告诉了她，“这需要的魔力不多，你暂且休息一下应该就能恢复，这短时间就交给我了。”
“那个……到底怎么回事？”少女睁大着双眼，疑惑地看着魂风。
实在是……
太夸张了……
第一次见到他为止时他对魔法，“界”什么的根本一窍不通，为什么现在却如此驾轻就熟。
“那些疑惑不解或者惊讶的话语，就留到赢了再说吧。”魂风转过身，声音充满了磁性，虽然如少女般轻柔但是又有少年的坚定。此时，比起少女而言，魂风来得更沉着冷静。回想起一直以来生存意义的他，此刻已经没有任何杂念。他轻轻地抓住在背后漂浮着的禁书，对着书说了几句后，便递给了那位少女，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相信我吧，‘禁书’就先交给你了，看看吧。”
“抱……抱歉……我知道了，谢谢……”
轻轻接过书的少女，对那位少年此时的表现是在是太惊讶的，完全出乎她的预料。他的眼神中，仿佛诉说着一切都交给他都没问题的信心。他那在月光下阴暗的背影，已然不像那个时候在雨中那么无助，其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少女逐渐依赖起了他。
“太夸张了……那个时候，小子你不是崩溃了吗？”少年的出现显然让男子吃惊，不过很快，取代了惊讶表情的，是他那兴奋的笑容，“有意思，你这家伙居然可以了解‘界’的漏洞而冲进来，不是等闲之辈，看来我得对你改观了。”
“你那虚伪的话语可以停下来了吗……”魂风微微地笑了笑，他抬起头，眼神丝毫不亚于那位男子的阴险，“你的眼神，不是完全没把我当一回事吗？”
“啧！看来遇到了观察别人的行家了呢……”抱怨着的男子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但是其轻蔑的态度却没有任何改变，“那，你是想说，你现在可以战胜我吗？”
“谁知道呢……”面对着这样的对手，魂风没有心思回答他那不停套着魂风心里计划的问题。他无奈地摆摆手，右手上的气体也随着风轻轻地动了动。
“切……”套话失败的男子显得非常郁闷，他猛地一挥手，嘴里默念了几句，地面仿佛听命于他般异样地颤抖起来。几乎是同时，还没有等魂风反应过来，他前方不到半米的距离突然跃出一个尖锐的地刺，朝着魂风的心脏方向冲去。
经过无数次时空裂缝洗礼的魂风，自然不是泛泛之辈。脑袋虽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已经自己行动了。右手上的黑色气体螺旋转动，地刺在冲到魂风面前之前就已经被以极快速度挥动的右拳击飞，如同筷子一般被轻易地折断了。
“哦？这能力有意思。”男子露出了恶心的笑容。
第一轮攻击当然没有就这么结束，趁着魂风的注意力被地刺吸引，男子背后三块巨大的岩石一拥而上。
“可恶……”魂风转过身，对那位少女说道，“你啊！总而言之先跟着我离开这里，三块石头挡住我们的移动方向，这对我们非常不利！”
“我……我知道了！”
魂风猛地朝前跑去，天上飞来了第一块石头被他的右手迸发出来的黑色气体吞噬。而趁着中间出现的空挡，魂风脱离了岩石阵。
“啊！”
然而，这个时候，被后却传来了少女摔倒的声音。
什……什么！
“喂喂喂，现在可不是给你东张西望的时候啊。”一切都在男子的掌握之中，石头坠落的方向，竟然一个在魂风这，另一个在少女那。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够让魂风回去了，石头在下一刻就会袭击到两人。
“可恶……”
演算……
即便一切都在男子预料之内，但是有一点他永远也想不到。
没错，那就是魂风除了毁灭的能力以外，还有另一个能力。
——演算能力。
两石头空中坠落角度，速度，空气阻力，演算，力度，准确度，成功率，力量，牵引……
本来就只能够用不到十分钟的力量，如果滥用的话可能过不久就要崩溃了……
“三，二，一！”配合着心中的演算，魂风做出了脑海中预想好的动作。魂风猛地朝着前方跑去，右手一挥，将巨石后方的大气毁灭了。以此为引发条件，大气压的强大推力使得巨石朝着诡异的方向飞去。几乎出乎所有人意料，两块石头在空中相撞，坠落到两旁，在其中间的少女毫发无伤。
“这！这怎么可能！”男子惊讶地停下了口中的咒语，眼前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就是现在，快点离开哪里！”魂风无视了男子惊讶的声音，对少女怒吼道，“总而言之先躲到一边去！”
但是，这个时候，少女的神情却变得无比恐惧。没有理会魂风的话，反而对着他大声地吼道，“快点离开那里啊！”
“什！”
这个是后才意识过来的魂风，当转过头的时候，身底下被巨大的黑色影子笼罩，能够看那件的，除了那位男子奸诈的笑容以外，只有上方的……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的巨大岩石。
“——凝聚着水中的坚硬之力，请化为盾守护重要之人！”
代替魂风反应过来的少女迅速地吟唱，空气中的水汽在魂风的上房凝结。几乎是一瞬间，在石头砸向魂风那一刻，以巨大的冰盾挡住了。
冰……是她吗？
“卡擦！”
作为缓冲的冰盾自然无法承受住岩石，但作为给魂风反应过来的时间已经绰绰有余。将黑色的气体集中在右手，魂风没有丝毫的迟疑，便将坠落的巨石狠狠地击碎。巨大的烟尘迅速卷起，震耳的声音在耳边徘徊。挺过了第一轮攻击的魂风以及少女，在逐渐散开的烟尘中，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显得十分疲倦。
相反的是，那位男子不但毫发无伤，而且显得非常轻松。通过刚才第一轮的战斗，他逐渐了解到了十分重要的情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了绝对胜利的信息。
果然……这个家伙，很强。
虽然早就清楚了，但是……如果要战胜他的话……
身上传来一阵疼痛，半睁着眼睛的魂风，维持自己的步调已经很辛苦了。并非因为对方的攻击，而是自己高速运转大脑的原因。
“你的力量，并不是瞬间毁灭，而是类似于吞噬吧。”男子将嘴中的杂草拿下来，对着魂风，“打破小孩子的奢望其实一直是我的一大乐趣，因为小孩子在那个时候露出的绝望表情实在是太赞了。”
“没……没事吧……”少女没有理会男子那疯狂的话语，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魂风的身旁，担心的问道，“抱歉，把你扯进来……”
“不用道歉，这是我自愿的。相对的，我们要好好活下来，要赢。”这样回答着的魂风，此时已经感到非常不妙了。对手是一位战斗老手，刚才的攻击仅仅是试探而已，现在魂风的能力，大概已经被对手所了解了。
“噗！哈哈哈！”男子听到魂风的话后，整个人抱着肚子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想赢？就凭你小子那半吊子只能用十分钟的能力，以及那家伙不成熟的魔力，想赢我这个身经百战的旅行者？别痴人说梦！”
“十……十分钟！”听到男子的话后，少女的声音开始颤抖了，“怎……怎么回事！”
“啊，他说的没错。”魂风缓缓地挺直自己的腰杆，脸上露出了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右手上的黑色气体此时似乎在忧鸣着，刚才为止还觉得坚强的少年现在却觉得无比凄凉。
“十分钟过后的话，你就会死吧？”男子此时没有打算攻击，似乎享受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魂风，只能选择沉默。
“不……为什么……”少女紧紧地抓着魂风的肩膀，脸上露出和魂风那个时候一样恐惧的表情，“为什么你要那么做！会死的！为什么要来救毫无价值的我！”
魂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将黑色的气体收回。现在的状况已经不理想了，对手是出乎意料的强大，再加上少女此时的表情和自己当时一模一样，计划能否实施都是个大问题了。
有没有，有没有什么办法……
“你走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一个人来应对……”少女逞强地走到了魂风的面前，和那个时候一样，挡住了魂风，“由我来保护你。”
保护……
像紫叶那个时候所说的那样……我……
没错，能够报答紫叶的唯一方法，就只有……
——去让她，了解自己在做什么愚蠢的事情。
“算了，就让一切结束吧，让你们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男子举起手，对着魂风和少女，露出了刚才为止都没有的严肃表情，“虽然对不起，但是我也是有工作在身的，所以，请你们去死吧。”
“魔力的流动……糟了！”少女似乎发现了什么，她猛地推开了魂风，命令道，“快点走！这里并不是你这个非魔法师的人来的地方，我的事情就由我一个人承担！”
父亲……没错，父亲那个时候是这样做的……
不能够与任何人扯上关系，因为后果绝对是会死人的……
少女迅速地吟唱，然后将两块冰刺投掷了出去。其结果自然是被对手的岩石挡下，而在那位男子周围的气体也逐渐变得不安分起来。空气仿佛能够看得见一般，正绕着男子旋转着。
“谢谢你救了我，接下来的计划，我会来完成的，就交给我来！所以快点逃吧！”
少女眼神透露出了无助的坚定，她雪白色的长发在月光下显得苍白无力，身体也因为恐惧而在颤抖着。这与自己那个时候是一样的，那位少女和自己，和当初那人偶般拼命模仿人类的自己是一样的，魂风自然清楚这一点。
看来……不等到关键的时候，不在那个关键的时候推她一把，根本就没有用呢……
坐在了地上的魂风，无奈地摇摇头。他对现在的情况没有一丝的恐惧，反过来说，因为每次在时空裂缝中都与死亡擦肩而过，相对来讲应该是习惯了。不，实际上，他此时，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位少女。
“你们还真有时间在那里闲聊呢……”经过漫长的吟唱后，男子露出了必胜的笑容。他的表情对杀死这两个孩子没有任何的犹豫，他猛地一挥手，指着天空，怒吼道，“出来吧！我以我的名字召唤汝，汝即为所有岩石的统帅者！”
随着男子阴沉的吟唱声，他的周围逐渐突出一个个巨大的岩石，将其包围。
原来如此……
魂风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条目录。
——召唤。签订过契约的魔兽，可以通过长时间的吟唱来唤它出来。越是强大的魔兽，所需要的时间就越长。
也就是说，刚才他说的那番话，是故意让少女帮他拖延时间吗？
可恶的家伙！真是的！可恶！我那个时候因为在家里所以什么事情才能够慢慢来的，现在这种情况……
“召唤！山岭之王（The-King-of-The-mountain）！”突然，一只巨大的手从沙滩上钻了出来，抓住了装有那位男子的岩石牢笼。顿时，伴随着那巨人的四肢逐渐出现，整个地面仿佛要摧毁一切地在震动着。
“吼吼吼！”一块块岩石组成的躯体，身上长满了绿色的草。那深不可测的眼瞳，此时正向外散发着杀气。那声巨大的怒吼声，如同无形的拳头抨击在每个人的胸口上。凝视着逐渐从地底钻出来的巨人，少女全身无助地颤抖着。
“喂，让开，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你一个人能够面对的了！”魂风想要拉开少女，但是她却稳稳地站在魂风的面前，不肯移开半步，硬撑着说道：“不能够与任何人扯上关系！父亲一直是这样跟我说的！不能够伤害任何人！我一定要保护你……”
是，名为父亲遗嘱的枷锁吗……
我懂了，和我一样，和我那个时候没有保护到紫叶，四夕那个时候一样……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敌人……
——我，要把这个枷锁给毁灭掉！
“保护？别给我胡说八道了！”魂风毫不留情地撕破了少女的，和魂风那个时候一样的伪装，“你啊！不就只是为了拯救自己，而来保护我吗！你这样做，这样自私地只是为了赎自己过去罪来保护我，难道你不觉得羞耻吗！”
“啪！”
魂风紫叶那个时候对自己做的事情一样，魂风他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少女跌落在地面上，脸上是火辣辣地疼痛。面对着这位才刚刚见面没多久，只是擅自救了自己还对自己进行说教的少年，少女迸发出了自己的愤怒。
“你又懂什么！你知道些什么！才刚刚见面没多久就对我说教！你明白我一直以来的煎熬到底是为了什么吗！”少女的瞳孔中爆发出了炽热的泪水，她无助和寂寞的表情，逐渐从她那被撕破伪装的脸上显露了出来。
“我没有必要明白，我也不想去知道……”不再顾忌男女之间那繁琐的东西，魂风猛地抓住少女的肩膀，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将心中的想法强硬地传递给了那位少女。
“——我唯一知道的，是如果你真的牺牲了自己，你的父亲绝对会后悔的啊！”
“哈！”没有预料到少年会明白自己想法而倒吸了一口气少女，她那愤怒的眼神中，此时终于流出了伤心的泪水。就和魂风刚醒来一样，少女的声音正因为绝望而不带有任何感情，“我……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偶而已……我……”
“先站起来，剩下的事情到时候再想！”魂风猛烈地摇着少女的肩膀，可是自己的声音却传不到少女的心中。
“可……可是……”少女无助地看着魂风，哭了出来，“我醒来又能怎么样……我，我根本就没有能力战胜他啊……”
这段时间里，巨人的身体逐渐爬了出来。无论是哪里，都是坚硬的岩石，如果被它攻击到的话，绝对不是受伤那么简单的事情。现在的每一秒都是关键，如果不抓紧时间，那在那家伙完全召唤出来后就是死期了。
我……
我！
人偶……不，不是的……我现在，我要来推她一把……我！
“——相信我，呐，相信我吧。”
这个时候，我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
和紫叶那个时候做的一样，人偶之所以是人偶……
是因为，它没有可以回去的归宿……
所以……
“唔啊！”没有等少女反应过来，魂风做出了让她吃惊的动作的。
松开了少女，取而代之的，是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不嫌弃的话，我这里就是你的归宿，相信我，依靠我，而我也会相信你，依靠你。我不希望你是人偶，我希望你是一个能够为了自己而活着的人。我也曾经失去了一切，甚至是名字，但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用最温柔的话语，最坚强的话语，来唤醒你吧……
“——和我一起前进吧，去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人吧。我现在的名字是魂风，你的呢？”
“我……我的名字是梦雪……”少女的发香在空气中环绕着，她那因为无助而颤抖的肩膀此时也停止了颤抖，“对不起……刚才，我……唔唔……”
本来应该再安慰一下的，不过现状真的没有办法……
“战斗吧，没有时间去犹豫了。”
“……好……好的，我明白了。”
是有神存在着吗？两人互相离开对方的那一刻，石巨人也刚刚好从束缚着他的大地里钻了出来。魂风迈出自己结实的步子，背影重新变得坚定。即便是知道那位少年仅仅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可以作战，但是少女此时的心，已经完全与他的心连接在一起了。
“计划要改变了，这次要在这里击溃敌人，不能给它回到我们的世界，否则它造成的破坏不可估量。所以，一切都交给你了，梦雪，在我战斗的期间里，一定要想到对策。”魂风转过身，对她说道，“对方是岩石，一定有破绽的。”
梦雪默默点点头，此时她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恐惧，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做梦一样。
我还真的信口开河地说了交给我呢……
在心中吐槽着自己的魂风，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这与空间裂缝中发生的所有事情是那么相似，但又是那么地不同。一个人战斗，和互相保护对方的两个人的战斗，意义完全不同。黑色的气体重新缠绕在魂风的右手，而这象征着战斗的开始。
“开始吧，笨头笨脑的岩石！”
挑衅着对手，魂风忘却了一切冲了上去。和最后一次空间裂缝的战斗时近乎相似，雪人的雪球在这里是巨大的岩石，雪人的拳头在这里是岩石的巨锤。
不过，倒是硬度不同呢……
一直在心里吐槽着自己，以缓解战斗那令人恐惧的气氛的魂风，此时正挥动着唯一的武器——右手，在拼命地战斗着。仿佛能够控制一切那般，周围的土地全部都是石巨人的玩具。这已经不是单纯地与巨人搏斗，而是与这整一个世界搏斗。
——五分钟的时间，简直只是一瞬间。
魔力的恢复，已经差不多了……
梦雪擦掉了眼角旁的泪水，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和刚才的表情完全不同的她，眼神透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强。她没有去想万一事情失败了会怎么样，她现在能做的，除了借用那位少年的准备来统治这个界以外，就是思考统治了界后，如何能战胜对手。
我会用的魔法虽然不少，但是能够应对这种情况的，就只有水属性的而已……
魂风在与巨人的战斗中，精力已经消耗了不少。虽然一开始大部分的攻击都能够挺过去，但是时间越长，仿佛因为头痛的缘故，某些攻击就只能够靠自己的肉体来承担了。凝视着那敌人那充满沟壑的脸，梦雪心中充满的愤怒。
难道我就不能够想什么方法吗……水，岩石……水就算是结成冰，也无法匹敌岩石的硬度啊，如果是真的硬碰硬的话……
一直放在手上的魔法书，就是那本“禁书”。但是，现在来阅读里面的魔法，然后学习，已经不够时间了……
爸爸……
爸爸……
我该……
“小雪，有的时候并不是强者都能获胜的。永远要记住，即便是成为了强者也好，都不要去轻视敌人。魔法是因人而异的，所以即便是柔弱的水系，不也能摧毁强大的火系不是吗？实际上，属性相克并不是决定魔法战斗胜利的主要因素。真正最重要的，是超越这些东西，更加本质的，在每个人心中都有的存在。”
——那，就是信念。
“水的精灵，与海相呼应吧……”梦雪张开双手，闭上了双眼，全身心投入吟唱，“巨浪即便由软弱的水组成，亦有摧毁一切的破坏力。吾欲驾奴此之力……”
雪白色的头发在从海面吹来的暴风中飘舞，纤细的手指在空中挥舞片刻，身后便传来了无比巨大的声音。几乎将身体中超过一半的魔力赌注在这次的攻击的少女挥动右手，指着岩石巨人，命令道，“给予敌人毁灭性的制裁！”
来了吗……
听到浪涛声音魂风用极快的速度向后退了几步，注视到这一切变化的巨人也转身凝视着身后的巨浪。不过要逃避已经太迟了，因为已经近在眼前。
不过说实话，如果仅仅是巨浪，我并不觉得这样一招能够解决掉对手。
“切！这种像风般无力的东西，你们竟然天真地认为能够摧毁得掉我的使役魔吗！”男子不屑一顾的声音从岩石中传了出来，而石巨人也做好驾驶准备防御。
当然，如魂风所想的，巨浪虽然有冲击，但是不足以毁灭对手。相反，此时站在巨人身后的魂风却陷入了危机。魂风朝着梦雪的方向望去，发现她正对着自己露出坚定又充满信心的眼神。
不……
难道说！不会吧，梦雪……梦雪，她！难道是！
意识到梦雪下一个动作的魂风，表情变得无比地惊讶。
“我以雪的名义统治这一切……”梦雪以响亮的声音吟唱，并且将手放到了地面上已经画好的魔法阵上，“无比残酷冰冻的世界，绝望将会是你的归宿，反转！极寒之界！”
——一个常识的问题，想必大部分人都知道。
——水结成了冰后，体积是变大还是缩小？
世界如同戏剧中场景切换一般，被雪统治了一切。涌上石巨人并且充满了它身上各处沟壑的海水，仿佛听命于梦雪的召唤一般，在瞬间凝固成了符合这个寒冷世界的物质——冰。
简直如同玻璃一般，那坚硬无比的石巨人在瞬间崩裂了。
“不……这……这怎么可能……”
从中坠落的男子，严重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魂风……交给……你了……”
用尽魔力的梦雪，朝着地面倒了下去。在那之前，少女迸发出来的一句话，成为了少年忍受住脑海中无尽痛苦的力量。
“我相信你……魂风！”
鼻子一酸，魂风猛地朝着前方冲了过去。估计，他也没有时间去在意自己眼中不停涌出的泪水了吧。
“——当然啦！我也相信你！梦雪！交给我吧！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遥远又极为接近的距离，在魂风迈出步子的那瞬间，一切都改变了。
——说起来，还真活下来了……
——倒是对不起在外面守候着的紫叶了。
黑色的气体如同饥饿的野兽般袭向男子，就连发出恐惧的声音都不允许，魂风一拳将他打飞到了海中。
敌人魔法回路，确认毁灭……
十分钟爆发时间已至。
“哈……哈……哈……”大口大口喘着气的魂风跪倒在了地上，脑袋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感觉，到底是疼痛还是麻痹都不知道了。右手上的气体如同退潮的海水般急速消失，而魂风对此只说了一句话。
“太好……了……”
十分钟的生死旅程，伴随着魂风的无力地倒下，结束了。
——倒下的两人，都保持着幸福的笑容。
第四章OVER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