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快看前面！”
当车子顺利通过岗哨，进入【首都军港】军事隔离区的高墙内后，港口的情况便一览无余的展现在她们面前。
安静的可怕，没有任何爆炸和浓烟出现。但这不代表这里还和往常一样。
而是极其明确的表明了其受到的破坏有多严重。
“受到攻击的普通建筑都被直接原地蒸发掉了，难怪连爆炸都几乎没有发生。大部分有装甲或者混凝土防御的建筑倒是还健在，但也是黑乎乎的。舰队泊位那边应该更惨吧？”
从车上下来的秋皱着眉头看着一片惨状的船坞区。这里毫无疑问已经失去了作为【军港】的机能。英姬和92两人也不由得感叹，甚至有些打退堂鼓。
所有人中最痛心的当属张玲。她急切的四下张望着，并很快锁定了废墟中的某处，朝那里跑了过去。来不及询问的秋和英姬两人只能跟上，很快来到了一个看上去意外很完好，只是外壳上到处都是烧灼痕迹的巨大的混凝土建筑面前。
正好这时从前方跑来一名女军官，不停的朝着张玲招手，看上去应该是她的副官：
“上将阁下，我已经听说情况了！”
“小芸吗？这里到底怎么了？”
女军官的脸上露出了悲哀的神色：
“是【电击公主】的炮击。如您所见，大部分无防御的建筑都被毁了，舰队泊位那边也是一样。”
“这座船坞里的那艘船——还有这里的官兵们呢？”
“虽然舰队的主要军官都待在较为安全的指挥部那边，这座【封闭船坞】也因为被设计成能抵御钻地导弹的规格而让【电击公主】一时间无法奈何，但很遗憾——那艘船的大部分官兵遇袭时都聚集在这附近，没有多少人及时撤离。”
“这样啊——”
张玲轻咬着嘴唇，握紧的拳头轻微颤抖。秋看得出来，在经历如此多次的打击之后，即便是她也难以抑制某些情绪了。但是——
“来自内部的袭击最为难以防备，停泊中的舰队和官兵恐怕正是因为没有预料才惨死的吧。我没有勇气去大言不惭的包揽责任，更不想现在就自暴自弃——小芸，汇报舰队目前的状况。”
“是的，长官。”
被称作小芸的副官下意识的敬礼道。可以看出她也因为张玲的气势而振作了起来，但说话的语调却依然有些消沉：
“非常惭愧，但舰队已经没有可用的舰船了。战斗爆发于我方港口内，停泊中的战舰要么毫无防备，要么因为距离太近或担心误伤而无法开火——”
“但我没有听到沉船警报，也就是说没有舰船战沉？”
“是这样，但确实是全部失去战斗力了。【电击公主】很清楚我们的战舰弱点在哪里，她使用【天照】的速射模式和全身的副武器，瞄准雷达和舰桥之类精密器械密集的位置一口气扫射——”
“难怪这么久都没人能奈何它。不过那门炮也不是无敌的吧？过热和能量消耗一定存在上限——没试过趁着对方连射的空隙使用空军攻击吗？”
秋在一旁插嘴道，张玲摇了摇头：
“【电击公主】是专门特化过防御和自卫能力的特殊战舰，依靠大量的【对空镭射】和副炮对抗一两支飞行中队还是没问题的。空军赶来迎击的战斗机和陆军发射的反舰导弹在最开始就被全数击落了吧。”
听起来情况不是一般的糟糕。
事实上若是换做正常的海战，区区一艘本质上是超大型指挥舰的【电击公主】，压根不可能如此猖狂。但问题就出在这是在港口内部发生的袭击。对外防御可谓固若金汤的【首都军港】在一伙相当了解它弱点的叛徒的袭击之下，迅速因为失去大部分防御机能而被对方逃掉。
根据最新获得的情报，【电击公主】在突破军港后，正在朝着【联邦渤海】方向移动，但又没有真的要往联邦领海外逃走的打算。
“而且更糟糕的是【首都】位于国防圈的最中心，原本应该是在层层保护之下最安全的地方。除了【首都军港】的舰队以外，距离这里最近的巡航舰队也部署在【联邦黄海】，想要驰援的话至少也要三个小时以上，到那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秋这时候走上前来，拍了拍张玲的肩膀道：
“所以我们得迅速行动了。虽然不知道【天照】的形式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想要发动能够瞬间蒸发掉整个【中央科学院】的超大威力炮击的话，就必然要调用【电击公主】大部分的出力——她蓄力准备开大的这段时间就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战舰了。”
张玲耸了耸肩，看似自嘲实际却非常自责的说。秋盯着她急切的问：
“不是还有停在这里的那艘船吗？”
“我原本也是指望靠她来阻止【电击公主】的，可她现在已经没有船员了。”
扭头看着面前被染黑的【封闭船坞】，张玲脸上闪过一丝悲哀：
“虽然是高自动化的特殊战舰，但如果船员人数低于可操作极限的话也一样启动不了——我可以从其他战舰上调集官兵，但是——”
“别那么多但是了，这可不是被称为【蛮王鬼将】的人的作风！”
双手抓着对方的肩膀，秋朝自己的好友大叫道。后者的神情激动了一下，却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哎？那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英姬疑惑道。她似乎并不知道这个称谓是什么意思，于是秋解释道：
“两年前【全球性局部战争】突然爆发的时候，正是张玲带领的舰队抵挡了来自【统合财阀】的第一波突袭攻势。当时的联邦在海军力量上完全不占优势，紧急拼凑的舰队也缺乏战斗力，但面对四艘攻击航母组成的战斗群时，这个家伙仅靠两艘【总旗舰】带领的战列舰队，以【对空镭射】作为主要防空手段，在奇迹般击退了数波空袭后如一把长刀般将敌舰队从中间切开，顶着巨大的损伤坚持了整整一天，终于等来了本国的驰援——那场教科书般的现代战列舰与航母间的海战，是促使大舰巨炮主义复兴的重要历史事件，在某种意义上刷新了现代海战的战术。张玲也因此获得了【蛮王鬼将】的绰号。”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张玲的语气异常的低落：
“和那次不一样了。当时随着我一起抱着必死信念去阻挡【统合财阀军】的战士们，现在都已经惨死在炮击之下——让我临时抽调官兵来启动这里的最后一艘船，结果十有八九只会变成战意丧失的官兵们弃舰而去——”
“说好的不要自暴自弃呢？”
“这是两回事，我还没有放弃。但在最亲近的手下悉数逝去、战况又如此糟糕的情况下，我不认为自己还有带领尚未适应的新官兵和一艘还未完成整备的战舰去执行自杀行动的领导力！”
“别给我找借口！你不想打就换我来！我是专为操控机体而生的【改造人】，让我来控制这种高自动化的战舰简直轻而易举！”
几乎在朝对方咆哮的秋，紧紧抓着这位实际地位比自己高无数倍的友人的衣领：
“我认识的那个张玲是绝对不会认输的，这可是你能作为最优秀的【改造人】而坐上上将宝座的最有力资本！我知道这对本质上只有12岁的你来说是很勉强，但我也一样！我不能让那帮现在为止仍然活跃在阅兵现场的佣兵们白忙一场！缺少船员的话，哪怕亲自上阵，你也要让战舰给我动起来！”
事实上虽然在说着这样的话，但在秋的演算中，或许张玲的判断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更为明智，或者说更为符合身为舰队实际领导人的判断标准。
既然已经丧失大部分战力，那么就不应该死抓着一条看似有机会、实则九死一生的道路去走到黑，而是应该立刻更换更有把握的计划，以避免让最后的战力也死在无意义的冲锋中。张玲说她没有放弃，大概也只是出于这种考量吧。
但是——
“很抱歉，就和你说的一样，我们这些【特殊人士】和你们【正规军】的思考模式不同，我不会眼睁睁看着敌人胡作非为。更何况你觉得现在还有别的计划可供参考吗？朝【电击公主】发射核弹还是动用【天基武器】？既然不存在做出这种选择的可能性，那就找到最初的那堵墙，然后抱着必死的信念撞上去！被逼入过一次绝境的你大概不想再经历【即便眼睁睁看着无数友舰沉没也必须硬撑】的痛苦局面吧。但这次也一样，如果我们失败了，【地堡】就会被攻破，大量【失落的技术】会泄露，这样的话后果会如何——”
“差不多可以了吧——”
张玲突然挣脱了秋的钳制，将身体背对过去，看着那座巨大混凝土建筑。秋这时也发现自己的情绪过激了，轻咳了两声，脸上说不出的尴尬。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位【导师】会选择你了。”
冷不防的，张玲突然笑了起来：
“因为你是个绝对不会让自己心中的正义感落空的家伙。”
“呃，这算是夸我么？”
“脸红了，比刚才要可爱多了。”
此言一出，秋脸上的红晕更明显了。她很想现在就扭过头去，但却被张玲拉住：
“秋！”
“你要表白么——”
吐槽的话语在看到对方脸上那正式的表情后而憋回了肚子。秋看着这样的张玲，听到了这位友人的请求：
“是你让我做出选择，那就负责到底吧。秋，请帮我启动【总旗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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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试着操刀写一章关于【面对重大抉择时的心理矛盾】的嘴炮篇，大概会被不少人吐槽啰嗦无用，但我觉得这对塑造秋和张玲两人的人物形象来说是必要的。
另外关于本章描述的那场海战，正在考虑后期是不是有必要单独拿出来写一卷特典什么来完善一下，不然或许有人会将其说成战列舰党的妄想吧。
然而至少在我看来，在可预见的未来内，搭载大口径火炮的战舰必然会因为火炮技术的革新而重新回到战场，这点从【朱姆沃尔特】所采用的【先进舰炮系统】上就可初见端倪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