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准备！”
秋站在车顶，双目直视着海上的敌机。
双方之间距离超过5km，但对搭载现代武器的机体来说，这已经等同于近身肉搏。
【莫扎特】上的一座之前从未使用过的炮塔转动了起来。它的外形非常特别，和敌机的【前足炮】形状近似的双联装炮管采用了可伸缩的形式，完全展开后长度翻了一倍。炮塔本身的造型也很奇怪，不同于其他炮塔扁扁圆圆的形状，而是方方正正的多边形。
这门炮从头到尾都给人一种棱角分明、科技感十足的感觉。正如秋之前所说，这是【最新式】的一种火炮武器。
【荷电粒子炮】，一种还没有实现大规模运用的【粒子束武器】。如字面意思那样，它发射的是经过电磁加速的荷电粒子束，有着与镭射相近的速度、更强的威力和无与伦比的穿透力。
理论上来说，这座口径不算太大的180mm炮的穿透力足以和【电击公主】的【超高速穿甲弹】相媲美，而威力也不弱于【石榴】的【对舰榴霰弹】，是非常先进的新兴武器。
当然，这种武器在强大的同时，也因为其弹丸本身的性质而有着不少缺点。这也是它到现在都没有大规模运用的原因。会搭载在【莫扎特】上，多半也是出于顺便进行实战检验性能的考量吧。
“真是难以想象设计师们到底是如何把生成电子束的加速器缩小到这种程度——不过这都不是重点，我想利用的其实正是它的诸多【缺点】之一。”
秋看着转动中的【荷电粒子炮】炮塔，适时对和213解说。不过后者暂时没兴趣听，因为他正在用望远镜观望敌机的动作。
双方的炮击实际上从未中断过。比起敌机一侧，【莫扎特】的炮门密度明显大要得多，看似能够轻易对敌机形成压制，但实则不然。
敌机虽然在炮击上落于下风，比起列车来数量少得可怜的炮弹要么被【莫扎特】闪避，要么在命中后干脆因为各种装甲的存在而无效化。但它却并没有任何要认输或撤退的迹象，反而靠着明显高得不正常的机动性，以宛若水上芭蕾般的姿态回避着来自列车的炮弹豪雨。
因此，开战到现在将近五分钟，双方实际上都没给对方造成多大损伤。
“【前足炮】仍然瞄准这边，但迟迟没开火——看来那种武器需要非常长的装填时间。”
213努力看清敌机飘忽的动作并说道，可秋却有不同的见解：
“谁知道呢——也许是有别的原因导致它不想轻易开火也说不定。”
“哈？”
“车长大叔，请右转40°——尽可能靠近海岸线。”
没有理会男子的疑惑，秋直接向车长提出要求。而这个相当冒险的做法居然没有遭到对方反对，列车立刻以较大的幅度右转——
而这一下差点将还没做好准备的213甩出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是之前你偷窥我的报复。”
“不是说这个！为什么要靠近海岸？那样不是更容易被对方攻击？”
“我要的就是被攻击啊，不然怎么验证我的猜测？”
说着秋看了一眼敌机，用脚踢了踢213的头示意他回到车内。两人下来之后的第一个动作便是使用车内的观瞄设备，这样能比望远镜看的更清楚。
果不其然，秋看到了自己预想中的画面。
“【前足炮】的炮口在闪光，这是发射的前兆——”
“刚好在我们靠近之后？太巧了吧？”
“所以说肯定不是装填速度的问题——车长大叔，【唐.璜】就位了吗？”
秋的后半句话是对车内通信器说的。这台列车所有型号的车厢都有对应的代号，而这些代号来自被用以给这台列车命名的某位著名音乐家的作品。搭载【荷电粒子炮】的战斗车厢代号正是【唐.璜】——取自一部两幕歌剧。
“炮击前的准备基本是做好了，但我们也很少使用这个东西，射速什么的不能保证——”
“能打准就行了，我相信联邦造的火器管制系统一定没问题。”
“不对亲自担任炮手的老夫有更多期待吗？美丽的小姐？”
“你改口还挺快？那么我就不追究你认错性别的事情了——”
“咳咳，当我没说。射击准备完成，请您下令吧。”
虽然这么说，但秋也知道这只是客套。真的由她来下令的话，搞不好会错过她想要的【敌人开炮的瞬间】这一时机，因此她干脆说“你们看着办。”
于是，车长那边果断下达了射击命令。
就在同时，敌机的【前足炮】也开火了。
时机把握可谓相当之准确，显然那位老兵油子根据敌机炮管的动作精确判断出了对方的射击时机，这可不是经验能达到的程度，根本就是老兵才有的敏锐直觉。
巨量的荷电粒子在集束后从【荷电粒子炮】那超高倍径的双联装炮管中射出，形成两道光芒洪流直冲敌机而去。
而从敌机的炮口中射出的，是一团蓝色的球状物。
双方的速度都已经远超肉眼可以捕捉的程度，因此当剧烈的爆炸在空中发生时，大部分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有秋一拍大腿：
“猜中了！那门【前足炮】是【电浆榴弹炮】！”
“拜托你解释一下！我们这里并非人人都是武器专家！”
“虽然速度很快，但那团淡蓝色光球你也看到了吧？能发射出那种东西、而且威力还那么巨大的武器，我只能想到【电浆榴弹炮】。那是镭射和电磁技术结合的产物，简单来说是用镭射来加热——”
“过程省略，说重点！”
“啧——算了——结果就是那东西能发射出用电磁场包裹起来的球状电浆团——”
“不是，你搞错我的意思了，我问的【重点】是指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213紧盯着观瞄屏幕道。秋对他的迟钝感到很不耐烦，但还是不得不解释清楚：
“【电浆榴弹炮】发射的是电磁技术包裹成球状的电浆体，而【荷电粒子炮】则是电磁加速的荷电粒子束——想象一下，这两者如果碰撞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emmm——会互相干涉吗？”
“差不多。【荷电粒子炮】之所以至今都没有实现大规模运用，就是因为荷电粒子束的特性导致光束本身很容易受到地磁影响而使得弹道偏折。【电浆榴弹炮】同理，而且比起前者，电磁场包裹电浆团这样的组合更容易受到地磁的干扰，弹丸的稳定性本身就很差。因此在这两种弹丸碰撞的时候，会出现【前者把后者[刺破]】的情况。”
“我懂了。这也是敌人刚刚一直不开火，直到我们转向靠近它才射击的原因吧？”
“应该是吧。它的炮虽然威力巨大，但碍于地磁场的严重影响，超出一定距离的话落点就难以计算了。而对敌机来说，这个距离应该是刚好5km左右——”
“这距离也太近了吧？这样的话那种炮岂不是光能看不能用的鸡肋？”
“可不能这么说。它的威力你见识过了，非常惊人不是吗？所以我猜敌机搭载这东西的本意应该和现代【自行火炮】一样，不是用来打高机动性的目标，而是靠巨大的威力来进行对地或对海的覆盖式轰炸的。但碍于装填速度的问题，仅仅一座这种炮又不可能对我们形成什么火力覆盖，想在可以计算落点的距离外打中不断扭来扭去的我们想必十分困难，敌人一定没料到我们这边会这么难缠——”
“可既然这样，敌人为什么不贴近海岸呢？反正都一样是打——”
“或许和那家伙的推进系统有关——说不定是怕搁浅？这些之后再讨论，总之我现在有个办法能击破它，或者至少可以逼它撤退——”
“什么办法？”
“拆了它的前足，这样它就没有能威胁我们的手段了，因为单拼普通火炮的话我们这边有着绝对优势。具体做法的话——”
秋果断从观瞄设备前离开，打开通往前方车厢的门，并及时利用车内通讯联系车组：
“既然已经摸清对方的底细，那么我们也没必要有那么多顾忌，大大方方的拆掉它的主炮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了，所以我想好好利用我们这座【双联装】的炮塔——嗯，我是说，我想亲自试一试【荷电粒子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