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熟悉的街道，凯特循着记忆中的小路，又来到了那一扇银白色的钢铁门扉之前。
光明会的辉武者跟在她的身边，像是观光的游客一般，悠哉悠哉地欣赏着附近风景：“哦嚯，你老师现在住在这种地方啊，好意外。”
“他喜欢这种风格。”凯特简明地说道。
“嚯，这样吗。”裘李斯若有所思道。
凯特像往常一样扣了扣铁门上的拉环，向自己的老师示意道：“老师，我是凯特。请开一下门。”
在她发声后没多久，铁门便姗姗开启，露出了柯西老人那张平凡的脸庞。老人淡淡瞥了凯特身边的裘李斯一眼，没有丝毫意外，说道：“你们来了啊。”
“看样子……老师你似乎已经知道情况了呢？”见柯西老人如此平静地回答，凯特试探地问道。
“啊，差不多吧。”柯西并不否认，和往常一样领着凯特向廊道内走去，没有去搭理裘李斯。而裘李斯也不着急，安静地跟在凯特的身后，时而驻足欣赏廊道上的美丽壁画，摆出一副沉浸其中的表情。
那是关于老人曾经的波澜壮阔历史，是传奇史诗的复写。凯特第一次见时，被其雄伟之姿所打动，震撼至极。
裘李斯见多识广，不会因此动摇，反倒像是看连环画似的津津有味。
三人走着走着，正拐过廊道路口的一条岔路，突然间，柯西开口说话，打破了这份无言的沉默：
“你怎么看？”
柯西的话语很突兀，没有主语，也不明何事，照常理来说应该很难答得上来。可是凯特和裘李斯对此都有一种莫名的默契，前者转头看向后者，期待着他的回复，而后者则整理神色，表情逐渐严肃。
凯特清楚，柯西是在问裘李斯。
裘李斯也知道那位老人是在询问自己，而且是在问自己对壁画的感想。
他不敢怠慢，谨慎又礼貌地回答道：“我觉得很好。”
“是吗，哪里很好？”老人继续问。
“故事很好。”裘李斯答，“生动而且真实。”
“是吗，你果然调查过以前的事件啊……”柯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忽的止步了。
“老师……”凯特察觉了气氛的变化，紧张地抿起了嘴。
“看起来前辈您似乎不像传闻中那样修为尽失啊。”裘李斯比凯特更加敏锐，从柯西的一举一动中窥出了不平凡。
“呵呵，别太看得起老夫，光明会的年轻人。”柯西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夫只是比一般人多了点自保手段而已。”
“但任何人都不敢小看一位曾经是禁咒法师的自保手段啊。”裘李斯耸了耸肩，很实在地说道，“柯西前辈，我是可不想领教您的厉害，我这次来是为了……”
“为了拐走老夫的这位天资卓卓的徒弟。”不等裘李斯说完，老人便替他发话了，“如果你调查过以前的事情，应该知道凯特对老夫的重要性。”
“嗯，我知道。”裘李斯说道，“可是凯特……克里斯蒂安她在光系上的天赋更好！光明会更适合她的发展！”
“不，你不明白！”柯西决然地否定道，“事情我都听玛利说了，只靠一次考核你就以为凯特的天赋是光系？大错特错！”
“哦？难道光明会代代相传的测试会出岔子？”光明会历史悠久，对人才的评估很少出现误差，裘李斯可不会因为对方曾是禁咒法师就怀疑自家的考核有效性。
“光明会的测试自然是准的。”柯西认真的说道，“但你所测的并不是凯特在光系上的天赋，而是她在领悟‘创造法’上的天赋！”
裘李斯闻言，登时便愣住了。
创造法和光系魔法，这确实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前者是修行的特殊法门，后者是魔道修行的一个方向。
前者注重领悟，后者注重资质。所以二者所对应的天赋其实也是不同的。
“……不过光明会实质上需要的也正是在‘创造法’上有天赋的人。而且不管怎么说，她的光明也是‘纯粹’级别的，天赋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裘李斯思考了好半天后，给出了回答，“柯西前辈，克里斯蒂安具备在光明会中发展能力。”
“这样么……我知道这丫头悟性好，却想不到光明会居然也会看中这一点。”柯西此时不再自称“老夫”，他严肃地说道，“凯特以后或许会学光系魔法，但绝不是去光明会学！”
“为什么啊？柯西前辈……”裘李斯脸色哀伤，沮丧地问道，“在光明会里，克里斯蒂安得到的学习资源肯定比现在多得多，对她自己来说也是有益无害。”
“确如你所说，光明会的条件是很不错，可是那里也隐藏着最大的隐患。”柯西肃然道，“你是知道我为什么会沦落至此的吧？”
“因为对抗世界法则。”裘李斯提前做过功课，流利地回答道。
“那么，你知道是谁设下的世界法则吗？”
一旁的凯特竖起了耳朵，在仔细聆听，这是老人不曾与她说过的隐秘。
而裘李斯则皱了皱眉：“世界法则不就是世界法则？这当然是这个世界制定的啊！”
“……是嘛，看来你们会长还是对你们保留了很多呢。”柯西失望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居然连辉者层次的成员都瞒着，难道说那时的问题真的出在光明会上？”
“你是什么意思？听上去我的回答的错误的？”裘李斯不太相信地说道。
“是啊，那种认知是错误的。”柯西苦笑道，“我们也是通过了不小的牺牲才确信了这个事实的——”
“世界法则并非原本就存在，它是被什么人后来加上去的规则。”
“什么，居然有这种级别的人物存在？！”裘李斯惊讶道，脑子转得飞快，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假如前辈你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说世界法则的施加者……”
“没错。”柯西颔首道，“世界法则制定者，正是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