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时间
2082年 9月 月底
废弃小镇
赌场
豪华旅馆
克莉丝：我打听了这里的黑帮加赌徒和阿巴瑟的异虫之间发生的小小战争。
戴米安：我真希望我不要那么出名。
克莉丝：在这个媒体自由发达，爆炸性新闻又奇缺的时代，这恐怕不是很简单。
戴米安：直接进入正题吧好了，你对异虫了解多少？
克莉丝：你也知道【异虫】这个称呼了？
戴米安：最近才学会的，一只名叫纳克亚的大蜘蛛教会了我这个词。
克莉丝：纳克亚？
时子：没错，就是她告诉我们阿巴瑟的族群和普通的虫群不一样。
戴米安：我想知道的是【异虫】在虫群的语境里，代表的究竟是什么？我只知道，他们很不一样，其余却一无所知。
时子：阿巴瑟的族群都很大呢。
克莉丝：异虫是白蠊在自己巢群里称呼阿巴瑟用的词语，当然，大多数的虫群领主对阿巴瑟并不会使用这样的称呼。
戴米安：你打入了蟑螂巢内部？
克莉丝：别说这么玄。在你冬眠的时代，虫群和人类的合作刚刚开始……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公司的研究人员之一。更得益于我曾经的导师和虫群的一些孽缘，白蠊经常邀请我造访她的进化腔……
时子：孽缘？
戴米安：好了好了，我只关注结果。据我所知所谓的【进化腔】，就是虫群研究所一样的东西吧？你在里边经历了什么？
克莉丝：那是一场革命？
戴米安：哪个领主造反了吗？
克莉丝：没有，我指的是科技革命。就在你们冬眠的不久后，虫族的科技产生了巨大飞跃。这次科技革命的影响不亚于我们人类世界几次革命产生的总和。
戴米安：想也是，要不然她们也造不出和城市一样大的主巢……
时子：克莉丝……姐？
戴米安：叫【女士】是不是比较好？
时子：哦……
克莉丝：随你们喜欢，都行。想问我什么？
时子：科技革命，是因为有新的技术被采用了吧？
戴米安：蒸汽机、内燃机、发电机之类的……
克莉丝：当然。
克莉丝：异虫和虫群是有一项重大区别的，这项区别或者说【能力】，也成了虫群在几十年内产生如此翻天覆地变化的关键，这项能力就是【同化】。
时子：童话？
戴米安：是“同化”，一样东西变化成另一样东西的。
时子：哦，生物课上好像说过。
克莉丝：大概是别西卜告诉过你吧，就连这个时代的生物课也不会有这个概念的。
时子：你认识别西卜？
戴米安：看来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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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米安：所以说——
克莉丝：光说【同化】的概念，是非常抽象的。还是举例吧——
克莉丝：（翻）
时子：这是……
戴米安：阿巴瑟的【战斗蟑螂】……的剖面图。
克莉丝：你的眼光不错，老板。
戴米安：胡老板的店里烹饪过这玩意！这些玩意的四肢里充满了喷香可口的肌肉，只是要注意，如果不去掉内脏尤其是四个胃就放进大锅里煮的话，最后得到的就会是一锅浆糊。
克莉丝：……某种意义上来说，厨师算是走在生物学前沿的世外高人……
克莉丝：在我的资料里的蟑螂剖面图是根据进化腔里的序列绘制而来的。我希望通过为你们解析这种超级蟑螂的身体特征，以此说明【同化】能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戴米安：嗯。
克莉丝：异虫版的蟑螂有四个胃部。
时子：和牛一样啊。
克莉丝：你一下就抓住了关键点，实际上，在消化系统这一块的基因段中，超级蟑螂和反刍类动物的序列高度相似！甚至可以说，蟑螂“移植”了反刍动物的多胃结构，并产生了完美的适应性。
戴米安：适应性？
克莉丝：人类可以模仿蜻蜓翅膀的结构，加以改进，让飞机产生升力。但飞机翅膀和蜻蜓翅膀结构又有很大区别……
戴米安：我懂了，你想说【异虫】的同化能力，就是指他们可以直接吸收一个物种的基因序列然后安在自己身体里？
克莉丝：从古至今，拥有这种能力的生命屈指可数，而且全是低级微生物的无意识行为。阿巴瑟一直在朝这方面努力，仿佛他就是知道这条路一定可以走通，直到你们冬眠后的30年左右，终于在进化腔里制造出了具备【同化】能力的异虫，他把这称为【原型异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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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丝：第一种拥有同化能力的异虫原型是蟑螂。
戴米安：理所当然的事情。
克莉丝：如之前所述，除了甲壳采用了远古时期巨型化蟑螂的一些特征外。超级蟑螂最奇思妙想的地方莫过于同化了牛的消化系统，这使他们拥有4个功能迥异的胃部。
时子：每个胃都有什么功能？
克莉丝：我们知道，植物带有的能量相对来说较低，像是牛这样的食草动物，进食的时候并不是细嚼慢咽，而是优先将尽可能多的草和树叶送进自己的胃中，然后在休息时间里把胃里的东西反刍出来慢慢咀嚼。而每个胃都有不同的功能，比较靠前的胃会分泌消化液，对狼吞虎咽的食物进行粗略的处理，而后边的胃更多承担了二次消化和营养转化的职能。
戴米安：我的祖父告诉我，奶牛打嗝和放屁的时候要小心，哈哈。
克莉丝：那是因为牛在消化过程中，会把植物的碳纤维转化成甲烷，也就是沼气的主要成分。
时子：嗯，我知道，甲烷是易燃又有毒的。
克莉丝：这就是【火山螂】的机体原理。
戴米安：等等，超级蟑螂你还没讲完呢，讲课得一课一课来吧？
克莉丝：超级蟑螂的第一个胃是用来消化植物的，不过，消化的方式和传统的蟑螂很不一样。传统蟑螂的消化系统采用的是消化液和蠕动，而这种蟑螂体内共生的“益生菌”是人类的900倍以上。
时子：900倍？！
戴米安：有趣……
克莉丝：最初没有这么多，有一些是阿巴瑟和别西卜培育出来的，还有一些来自别的巢群。各有各的用处。例如第一个胃中的共生菌可能来自于蚂蚁巢穴，切叶蚁会搜集树叶，并利用这些树叶培育高能量菌类，而在超级蟑螂的第一个胃相当于一个大型的切叶蚁农场，蟑螂吞下的植物会被送往第一个胃里转换成菌类。再送往第二个胃。
戴米安：所以第二个胃是用来消化肉类的？
克莉丝：正解，第二个胃其实类似人类的胃部，依靠消化液消化普通的肉食、菌类——其实蘑菇也可以算是肉食。通过这套体系，超级蟑螂可以获得更多蛋白质组成自己的肌肉组织，所以它们力大无比，成年后的超级蟑螂拥有超过2000块肌肉组织，它们的力量甚至可以和好几个人类相抗衡……
戴米安：难怪那时候桌子推的那么费劲儿呢……
时子：（偷笑）
克莉丝：桌子？
戴米安：第三个胃是做什么的？
克莉丝：超级蟑螂的第三个胃分泌的是碳酸化合物，而消化的目标是……钙化岩石。
戴米安：我明白，可乐可以腐蚀钙质，多亏了可能才能暂时制服纳克亚……
克莉丝：但对蟑螂来说是“消化”了这些钙质。通过内循环系统，它们会和人类长出指甲一样，长出自己的钙化甲壳。阿巴瑟很热衷于采集各类坚硬的矿石就是这个原因。
戴米安：还真是精妙的设计，第四个胃呢？
克莉丝：金属。
时子：蟑螂还吃铁吗？
克莉丝：第四个胃部的消化系统和前三个大相径庭，我认为……那很野蛮，也很危险。那个胃部充满了强酸，更可怕的是在强酸的胃液里还生存着好几种罕见的攻击性微生物，几乎所有常见金属接触到这些强酸唾液都会被迅速腐蚀甚至直接溶解，而微生物会大大加速这个过程。
戴米安：这就奇怪了，我怎么就没见过铁甲蟑螂呢？
克莉丝：是白蠊……阿巴瑟设计这几个胃部的时候充分考虑了……多用性，在遭遇危险的时候，超级蟑螂可以短距离的喷吐消化系统中的……东西，用以自卫。但白蠊认为，蟑螂的第四个胃部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因为里面的酸液过于危险了——
戴米安：我想问一个问题，人如果被四个胃的消化液喷中大概都是什么效果？
克莉丝：第一个胃，也就是消化植物的胃，大概是呕吐物喷在自己身上的感觉。第二个胃里的消化液成分和人的胃酸有那么一点可比性，大体上不会有什么大的伤害。第三个胃里的碳酸会伤害人的皮肤，及时清洗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某些材质的衣服可能会被很快“焚毁”。至于第四个胃里的强酸和微生物嘛……喷在身上一个人基本就死定了。
时子：…………
戴米安：看来我捡了一条命啊。
克莉丝：正是因为用来溶解金属的强酸太过危险，所以这个序列被白蠊给强制“锁死”了。超级蟑螂的第四个胃像是人类的盲肠一样，暂时成了“摆设”。如果不强制给超级蟑螂“解锁”，第四个胃是不会分泌消化液的。
戴米安：阿巴瑟不能自己“解锁”吗？
克莉丝：即使超级蟑螂是阿巴瑟改造出来的生物，他的底层序列依然是蟑螂。只要是蟑螂，控制权就在白蠊手里。但阿巴瑟非常讨厌自己的“杰作”被篡改，如果对他的研究干涉太多的话，他的脸色会很难看……所以，白蠊和阿巴瑟达成了协议，只有阿巴瑟在认为合适的时机才能解锁这项序列。而且绝对不能对虫群和人类喷射酸液。
戴米安：这是个明智的选择，恰好维持在一个人类知道蟑螂有危险但又不致命的程度。
克莉丝：蟑螂的一贯生存策略就是如此。他们比大部分昆虫体积更大，但攻击性不是很强，靠速度和隐蔽能力保障生存率，扮演
“既不好惹又不惹事”的清道夫。
戴米安：据我所知，蟑螂生存至今经久不衰的主要原因是太能生了。
克莉丝：这是……昆虫的共性。但，并不是所有超级蟑螂对人都没有威胁。
戴米安：没有威胁？这个说法可不准确……
克莉丝：蟑螂的火山螂变种只有一个胃，它们会潜伏进沼泽里，吞食沼泽深处富含微生物的泥土，在体内形成微型生物反应炉，火山螂只能进食植物纤维，像是植物沉入沼泽，在微生物的作用下产生沼气一样，他们体能也可以产生高能物质。火山螂能喷射火焰，排泄物更是作为虫群的“煤炭”，保证虫巢在这个寒冷年代的温度。
戴米安：还好它们这次没跑出来……
克莉丝：理论上，火山螂是可以由超级蟑螂变异的，只是要消耗很多资源。
戴米安：真有趣，不知道阿巴瑟到底是出于不愿伤害我们还是不愿花钱的原因而放弃了火山螂。
时子：肯定是……不愿意伤害我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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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米安：莫德雷告诉我，阿巴瑟的蟑螂是依靠一种“后虫”来繁衍的？
克莉丝：正解，知道孤雌生殖的概念吧？
时子：只有雌虫，用直接复制基因序列的方式繁衍后代吧。可以省去交配环节……
戴米安：算是一种快速扩大种族数量的办法，代价就是产生变异的概率比双性繁殖要低很多。
克莉丝：后虫是用蚂蚁和白蚁皇后改造而来的异虫。储存了蟑螂、跳虫、王虫、工虫这些异虫的序列，工虫会把搜集而来的资源堆积到孵化场——也就是异虫的基地，后虫只要在孵化场产卵，幼虫会利用孵化场的资源发育成异虫完全体。因为孤雌生殖相当于“克隆”，所以个体可以发育的很快，在几个小时的时间里成为成虫。
时子：这么快吗……
克莉丝：阿巴瑟认为将一只幼虫变异为异虫蟑螂的极限时间应该在24秒左右，不知道他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戴米安：还好现在他没这个水平。
时子：我好像见过跳虫，可是王虫是什么？
克莉丝：工虫的序列结合了工蜂、工蚁和蜣螂的基因，顾名思义就是工作的虫子……主要承担阿巴瑟巢群里搜集资源和筑巢的工作。跳跳虫嘛……基因序列来自于哈斯塔族群的蝗虫。
戴米安：说起来那玩意是很能跳，还长了翅膀，和蟋蟀似得，不知道他们吃什么。
克莉丝：跳虫的序列被高度简化了，无论是行动系统还是消化系统都十分简单，最初的跳虫其实就是蝗虫的一种进化体，阿巴瑟把这种蝗虫序列复制下来，还为异虫版的大型跳虫整合了哺乳动物的很多器官，例如狼的心脏和狗的肺部……
时子：狼心狗肺？？？
戴米安：难怪我看他们还挺可爱的，像小狗。
克莉丝：重要的是超级跳虫拥有类似大型动物的肾上腺体，通过控制肾上腺素分泌水平，跳虫的代谢水平能从30%到500%之间任意调节，所以跳虫可以很快……非常快。不过，跳虫的消化能力很薄弱，只能消化单一的菌类食物，所以他们需要依靠王虫和后虫制造的食物生存。
戴米安：后虫是不是可以往地里面种瘤子，然后瘤子会长出一大堆蘑菇？
克莉丝：你很清楚嘛。
戴米安：（苦笑）
时子：（笑）
戴米安：这个“王虫”也一样吗？
克莉丝：王虫的运作机制和菌毯瘤不一样……王虫体积庞大，食量也相应的恐怖，尤其是阿巴瑟的王虫更是比普通王虫大了百倍。我怀疑他们被整合进了大象或是猪的基因序列。但消化体系又参照了蟑螂的第一个胃。
戴米安：这是什么意思？
克莉丝：王虫吞食海量植物作为身体内菌类的饲料，这些菌类储藏在王虫体内，他们可以随时将这些菌类从空中倾泻下来为虫群“开饭”。
时子：这有点……不好吧？
戴米安：随地方便，哈哈~~~
克莉丝：改造植物现在是星球上最唾手可得的资源，当然同样重量下，植物能提供的能量终究要少，所以虫群发展出了这种“王虫”，专门负责虫群补给，大致相当于……厨师的地位。不知为何，阿巴瑟要把他们命名为“王虫”，但既然是他发明的变种，领主们也就尊重他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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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丝：举了这么多例子后，你们应该明白所谓的【同化】是怎么一回事了。
戴米安：我懂了。把另一种生物的优秀基因序列嫁接到自己身上，加以利用，产生更高效的新物种，这就是你说的同化。
克莉丝：阿巴瑟的异虫算是虫群中产生的一次重大变异，之前的昆虫虽然能够自我变异，甚至小范围的不同族群可以互相交换基因，但没有一种昆虫可以这样使用自身之外序列的……虫群通过在巢群里建社进化腔，得到了这种新“科技”。大一点的虫群巢穴，对异虫技术的掌握程度都很高。所以新的“异虫”也层出不穷。
戴米安：你在那边学会了他们这套吗？
克莉丝：在蟑螂的国度里，我主要帮助白蠊运作一些我们的科技成果。了解他们是我个人的兴趣罢了……
戴米安：我们？人类的？
克莉丝：白蠊相信，只要是学识，就有派上用场的地方。她的巢群里对科技的态度是非常开放的。无论是异虫还是人类的知识，都可以为虫群所用。
戴米安：也就是说，如果把异虫看做一个新的虫族，蟑螂现在有三个种族的知识咯？
时子：好厉害呢，白蠊姐……
克莉丝：倒是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在虫群里，对异虫的同化方式的研究点数非常多，不过我们的嘛……就没那么高深了。
戴米安：比如？
克莉丝：大体上……蟑螂会用她们的方式建造一些简单的人类建筑，沼气池、粪坑、火炉之类……我认为，蟑螂们对人类理论的认知水平还处在一个比较初级的情况……不过，白蠊的奇思妙想经常能制造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发明。
戴米安：博士告诉我，截然不同的科技交织总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奇迹……蟑螂也和我们一样，永远会向前进。
克莉丝：博士？
戴米安：还有什么要像向我报告吗？
克莉丝：很多，不过都是很细节的东西了。
戴米安：你看起来很疲惫，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一下，如何？
克莉丝：其实，我想去赌场玩一玩，尤其是想试一试一种由虫群设计的娱乐项目。
戴米安：好运，祝你进化出举世无双的阿巴巴原虫。
克莉丝：（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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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钟后
赌场
豪华旅馆
时子：我……回房间休息了。
戴米安：…………
时子：…………
戴米安：同化……
时子：好厉害的能力呢。
戴米安：阿巴瑟的【异虫】和我们所认识的虫群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此。异虫可以同化，虫群不可以，
时子：是这样的吧……不过，虫群也在学习阿巴瑟老师的道路吧。
戴米安：那么……纳鲁德博士希望利用异虫的力量同化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时子：诶？
戴米安：博士如此渴望得到阿巴瑟的力量，相比之下，人类和虫群都把他当做朋友甚至是伟人崇拜……可显然只有异虫可以满足他的计划。而异虫最独特的能力就是【同化】。
戴米安：纳鲁德博士希望制造出【完美】，我想……异虫也并非完美的存在。
时子：我……不知道。
戴米安：异虫是拼图的一片，还有另一片存在。
时子：另一片拼图……是什么呢？
戴米安：既不是人类，也不是虫群，所以……这件事和我们无关，我想这也是他们如此急切想要离开的地球原因。以及………阿巴瑟认为我【无趣】，博士认为我们的存在毫无价值的【根源】。
时子：…………
戴米安：很晚了，睡吧。
时子：…………
戴米安：怎么了？回你的房间去吧。
时子：很晚了，有点……害怕。我能留在你这里吗？
戴米安：即使是我，依然太过渺小了。相比【它们】心中的宏伟计划，整个人类都是渺小的。
时子：可是……我还是……
时子：从醒来以后我就觉得……有你在，就能睡得很安心。
时子：所以……
戴米安：随你了……
时子：嗯。
时子：谢谢。
戴米安：我才应该谢谢你。
时子：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
戴米安：不是这样的。没有你的话，我是做不到的……很多事情，我都是做不到的。
时子：嗯。
戴米安：晚安。
时子：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