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才行。」
即使时间已经傍晚，移动到城外的污泥路上早就没有任何居民的人影，就连巡查士兵也都退到了城门外处，剩杰示一人拿着碧绿色剑柄、亮绿色剑身的细剑当作拐杖，缓慢行走于上坡处。
平时这段路程并不会多辛苦，但每一步传来的刺痛都让杰示感到一阵折磨，尤其是高山爬坡处更是显得痛苦，就像肌肤底下有无数的虫子正在肆虐的啃蚀，将灼热而刺痛的痛苦不断传达到大脑内。
哑，哑。
漆黑的夜晚处不时传来乌鸦叫声，移动到满是树木、丛林的斜坡上不时都有亮色的视线紧盯到自己身上，释放出一股怀有戒备并血性的危险气息。
魔法国夜晚的山处永远都有夜行性动物出来觅食的状况，其中包括比一般人类还要更加壮硕、高大的动物。
因此不可能有人会在这时候出现，就连身体素质比起普通人还要好的人质队伍成员也没有人愿意在晚上待上许久。
风奥曾经向人质队伍的所有人诉说过，夜晚的时段前往魔法国首都郊外的森林等同于是去自杀。
早就了解这些加上怕死就嫌麻烦的性格，杰示按照道理不可能会在这时候进入，尤其是满身是伤的情况下。
他却异常的走了进来。
「妳？」
在漆黑的夜晚里，一个只要有时间就会坐在树上，抱持轻松心情俯瞰整座法亚哈那的隐密小基地。
这个只有杰示与顿知道的隐藏小基地，此刻一名绑着双马尾的红发少女坐在大树的树枝上，摇晃双脚的轻声哼歌，摇晃起纤细而幼小的身躯，任由杰示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
「姊姊大人说的果然没错，大哥哥你会来这里，话说称呼你大哥哥没错吧？既然你是姊姊大人的——」
「闭嘴！」
比起刚刚用更加用力，几乎是把身体肺部施展出全力。
呼，呼呼呼。
大量树木上的鸟鸣虫鸣，地面上许多动物的行走脚步声响，黑绿的草丛内浮现出大量不同颜色的双眼，全都集中于发出嘶吼的杰示身上。
即使如此杰示仍没有空闲的注意去戒备这些动物。
「唔，为什么要我闭嘴呢？」
「你们是恶，作为剑士自然要铲除你们。」
「真的吗？那么你的正义真是太崇高，竟然笨到拖着受伤身体单独前来。」
「小鬼，我来这里可不是听妳废话，她人呢？」
「是在说姊姊大人吗？不可能见到的哦，她已经去忙其它事务，早就已经离开魔法国首都。」
「离开？」
瞪大眼睛，双眼无法平静的快速颤动，身躯差点跌落到地面上，若不是碧绿色细剑撑住身体很可能就这样倒在地上，然后被视为动物的尸体，受到那些期待已久的乌鸦们啃食。
完全不理解杰示的脆弱举动般，少女依旧坐在树枝上，一副轻松又愉悦的态度。
即使处在危险的黑夜，周围更是有大量凶猛野兽，仍然视若无睹的保持悠哉。
「啊，但是啊，姊姊大人有传话要和你说。」
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像是为了模仿别人说话的口吻而特别清一清喉咙，用稍微低沉的音调继续开口。
「关于力量的奥妙掌握多少了？是不是有所成长了呢？」
随着话语传递到空气往外扩散，在山间产生回音直到消失为止，杰示保持安静的紧咬住牙齿。
「就这样？」
低沉而压抑的向这名少女提问。
「嗯，是啊，就这样。」
「只是询问我的实力吗？」
原本还抱持一丝希望的杰示低下头来，经过一秒的思考就明白一点。
自己冒险来这里的举动太过愚蠢。
踏。
「就这样回去可是会被吃掉的哦？」
「不用妳管。」
「这可不行，身为剑士可不能放着神剑不管。」
并非考虑杰示的性命而是手中那把微弱却不停闪烁碧绿光芒的细剑。
「要抢走我的武器吗？」
左手紧抓住手中细剑的剑柄同时闭上右眼，用剩下左眼狠狠盯在少女身上。
「不对哦，应该说我打算好好保护你回首都。」
「什么？」
出乎意料的内容令杰示产生错愕，惊吓到连闭上的右眼都跟着瞪大。
咻——
原本还在树枝上摇晃的少女突然消失于原地，杰示四处观看仍无法观察到消失的人影跑去哪里。
「这样不行哦，竟然因为对话就松懈。」
随着稚嫩的声音源，杰示低下头来才发现少女用右脚半蹲的姿势贴于杰示，白皙又滑嫩的右手比出手刀姿势，锐利指尖紧紧刺在杰示的喉咙上。
从指尖处滑落一条血丝。
「放，放手！」
伸手打掉充满危险的白皙小手，冒下冷汗的瞪着少女。
「你好弱啊，明明都使用使用了那股力量却还是好弱，还是你受的伤严重影响了基本行动呢？」
不懂什么叫做礼仪般，在天真稚嫩的言语充斥摧毁杰示精神的毒蛇内容。
杰示选择保持沉默的专注于前进上头，因为他没有理由与心思放到一个立场属于危险的女孩身上。
尤其是一名口无遮拦，有话就直说的小孩子。
「姊姊大人说过想要使用魔剑就必须拥有某份素质，不知道这份素质是不是能够套在神剑身上！」
不等杰示听见并理解这句话，少女说完就跨步黏到杰示身旁，迅雷不及眼的伸手握住碧绿色剑柄的一角、弯曲细剑角度，迫使杰示因为这突然的力量而松手，接着夺取同时用娇小的身躯撞击杰示到地上打滚好几圈。
「妳想干嘛！」
身体远比平时还要虚弱，加上一切发生的太快，杰示就这么倒在满是污泥、树叶的泥泞上。
当杰示叫完并把视线移到被推挤的位置上，原本发怒的情绪顿时熄火。
红发少女的前五公尺处出现一头怪物。
高度用两位成人堆起来才可以匹敌的身高、身躯每块都运有强而有力的魁武肌肉，四肢拥有漆黑而尖锐的兵器，被砍伤的树干上留下清晰又巨大的爪痕，夜黑透出的鲜红色视线下不断滴下黏腻唾液——魔法国有名的夜行性野兽。
庞大身躯、尖锐的黑色爪子、能瞬间爆发出惊人能量以及拥有追击猎物的强壮双脚，这些因素都让人很不愿意面对这头野兽，但最危险的是牠天生具有的强烈凶性与贪婪。
几乎不可能放过看上的食物，从魔法国学校学习过的知识来分析，这头怪物有个缺点，一个严格说起来根本不算是缺点的情报。
由于食量大加上有区域占领习性的缘故，这头野兽就算没有群居的习性，但光是一头就令人头痛。
「等等，我的神剑重量与魔剑不同，使用上会有不同！」
剑之国度大部分所学习的剑术几乎属于同一套，但每位剑士擅长挥舞的姿势与习惯都有不同，为了迎合每一位不同剑士，武器上挑选自然就显得重要。
魔剑重量都偏向沉重，尽管看起来是细剑，但制作材质本身就拥有难以驾驭的重量。
也就是说让习惯魔剑重量的少女使用重量轻盈的亮绿色细剑肯定有不适应的情况。
至于少女是否有资格使用这点，光从剑柄、剑身隐隐散发的光芒比起平时还要微弱就足够明白，顶多勉强当作是一把普通的兵刃。
「放心吧，我的剑技是姊姊大人亲自传授的！」
砰！
才刚说完，那头巨熊就从树干上冲出，仅跨出两步就抓到最佳攻击位置，手掌力量与爪子正面扑向少女的身上。
「没办法，只能战斗了。」
望向被打到超过十公尺远的娇小身影，杰示紧咬住牙齿，摇晃的站起身躯，缓慢闭上右眼，精神集中的凝视于这头体积庞大的怪物。
从杰示记忆里这头有着可爱的圆圈耳朵，但满口尖牙并充斥杀性眼神的野兽勉强和学院内练习魔法对象的熊是相似动物。
扣掉巨大体型、离谱爪子和夜行的特性，这头野兽的外型与熊十分相似。
「应该有相似的习惯吧？」
算是本能性驱使的观察举动，对于学院内的动物多少也有所了解。
「徒手的话真难应付。」
即使已经进入「状态」，本身就负伤的身体很难挤出完整力量，加上现在回头去捡少女手上的神剑很可能就会被巨熊抓住空隙，到时候就真的很危险。
「这头小熊熊是我的对手，你不能插手啦！」
思索着该如何作战时，那名被正面击中的少女就像是没事的从泥泞跳跃到将近一公尺高的高度并在空中转过一圈，用双脚轻易站稳身躯，边说边用空余的左手清掉脸上的树叶。
没有太大外伤，内伤的话从夸大起身动作来判断应该是没有受损，整个人完全没事——如果额头上没有留下一条血丝的话。
只是这点足够令杰示惊讶，毕竟这名少女承受的可是几乎是和一头成人差不多大小的手掌攻击，按道理是不可能只有留下这种轻微外伤。
「妳没事？」
老实脱口出内心的惊讶，少女就像是受到鄙视一般的发出「哼」的声音。
「当然没事，这头小熊熊的力量很小，而且你的武器有挡掉一大部分的攻击。」
说完，左右手旋转完全失去淡绿色光芒的亮绿色细剑，往巨熊方位俯冲。
「嘿啊！」
配合一声意义不明的吼叫，跳跃时机与力道十分恰当的跳至巨熊额头处。
吼吼吼吼吼！
锵。
本身就属于黑夜行动的巨雄简单就跟到少女行踪，伸出熊掌打到细剑上发出响亮的尖锐碰撞。
顺着这股远比自己还要有力的力道，少女处在下降的空中旋转一圈，同时利用下降与转圈的力量顺势往熊的肩膀砍一刀。
嚓。
失去光辉的神剑如同一把平凡常见的兵器，经过运转的力道化为攻击，击中毛皮只发出一声进入毛皮上的诡异声响，既没有结实打中的声音更没有令巨熊产生伤口。
「哇，这么硬的毛皮，做成衣服穿应该很不舒服吧？」
没有因为攻击无效而迟疑，立即往外跳跃避免受到攻击，开口说的不是获得情报进行思索的内容而是佩服巨熊那些短而硬的毛皮。
丝毫不惧怕眼前的野兽，应该说内心根本不存在害怕情绪似的，轻松而冷静地进行战斗着。
稳住自己身躯，少女轻盈从手掌转过一圈细剑，没有思考作战方针的情况下再度往巨熊的身上招呼过去。
「太鲁莽了！」
见到这副简直和送死一样的做法，杰示蹲下半身准备往前跳跃，双眼努力寻找最佳机会去干扰巨熊的攻击。
但杰示下一秒看见的画面令他再度停止动作留在原地。
一个几乎与虐待没有分别的打斗画面。
已经确认少女的手中只有一把亮绿色的细剑，但不断贴住巨熊的情况下在最快速范围内拉出最大效益距离，发挥出快速而每击都充满力量的攻击。
顺畅、熟练到手中的细剑快到彷佛有好几把细剑不断攻击巨熊的外皮上。
吼啊啊啊啊！
随着吼叫，巨熊同样不甘示弱的挥舞两个大熊掌，结果少女仅用脚步侧身一步就轻易躲过，甚至利用闪躲的运动增强细剑的攻击威力。
锵！
毛皮被高速的细剑狠狠摩擦，角度上的触碰甚至散发出鲜艳的亮黄色火花。
已经远超越剑之国度的学生，就连把杰示都无法清楚看见少女丝毫没停下，熟练迅速的攻击轨道。
丝毫没有不适应，反而适合到令人怀疑这把细剑专门为少女打造。
只是即使如此巨熊仍没有受伤，尽管攻击根本打不中少女，还是处于挨打的状况，可是巨熊的毛皮完美抵挡所有攻击。
时间持续下去的话必定是消耗体力较快的少女处于劣势，到时候娇小身躯必定会切成好几块。
「把神剑给我然后快逃跑！」
一想到几分钟就料想到少女死去的凄惨模样，杰示大叫的发出命令，脑袋同时思索着如何应战。
「可是我还想和小熊熊玩！」
再度发出令人惊愕的言语，这次杰示不再只是吃惊，更多的是愤怒。
「小孩子别乱讲，打不赢就快逃，不要再放话！难道要赔上自己一条命吗？」
「唔，原来我这么被看不起。」
轻微嘟起粉嫩嘴唇，接着用之前都不曾有过的「稍微凝重」眼神看着巨熊，随即嘴角勾起了淡淡笑容。
形成一副看似认真又保持笑容的古怪模样，尤其是出现在一名仅大约十岁的少女脸上更显得怪异。
「虽然和小熊熊玩很有趣，但是好吧！该结束游戏了，我才不要被看不起！」
「少再说自大的话！」
无视远处杰示的咆啸，少女停止紧贴且迅速的移动，双眼看着巨熊挥出没有太大动作且刁钻的攻击。
「嘿。」
如同早看穿这个攻击，简单侧过身体就闪躲致命一击，接着原地跳跃，用力把细剑刺进巨熊的右肩上。
吼啊啊！
野兽发出越来越生气的吼叫的同时，少女没有前面那套拥有精确下一步的流畅移动，娇小身躯顺着细剑插进巨熊右肩后就这么停止在空中。
与前面的闪躲不同，处在空中的状况下根本无法闪躲，再加上少女前面全都采取连贯性的动作让自身速度越来越快，像这样完全停在空中的状况根本没出现过。
套在正常人的动作这就是发生致命的错误。
「可恶！」
眼见危险来临，杰示迅速蹬起脚尖冲向前阻挡巨熊接下来的一击。
「啊！」
结果身体本就拥有严重伤口的杰示在蹬起一瞬间发出悲惨的失误——树叶刚好形成滑倒物质让杰示整个人用脸「砰」的贴到泥泞上。
吼吼吼吼！
一只身高远超过成人，几乎与小型成树媲美的巨熊此刻正发出痛苦的哀号，因为光线而显得暗红的液体从少女与熊之间如同瀑布般大量喷洒。
整片泥地上一下被红色液体给覆盖。
仅仅不到一秒的过程，原以为发生悲剧的状况却是截然相反。
「这是怎么回事？」
在完全止不住的血柱旁，鲜红色双马尾的少女同样被大量液体给沾染，原本显得纯真可爱的白皙皮肤被液体掩没，嘴角却还是保持某份愉悦，毫无变化的勾起嘴角，仔细聆听还可以听到细微的轻笑声。
「呵呵，哈哈哈哈，啊哈哈！」
当少女拿着已经沾染鲜血的细剑，每当刺进不知何时变成巨大喷泉的右肩膀上时，那股听起来耸动的笑声就会变得更加清晰而大声。
不单是声音带给杰示一股不安的恐怖音响，鲜红色的画面更是让早就狩猎过好几头野兽的杰示感到恶心想吐。
「嘻嘻嘻！这样的毛皮铁定能够当作制作武器的材料，姊姊大人一定会很开心！」
整个人完全散发出疯狂的异常模样。
即使作为敌手的巨熊早已经失血过多而倒在地面上，少女攻击的细剑仍丝毫没有停止，持续往出现一坑看不见底部的漆黑血洞刺去。
这副死了还要遭遇鞭尸的模样就连杰示都替巨熊感到可怜。
「嗯，首先得先把毛切下来才行。」
经过半分钟，往上喷洒的血柱终于消失，地面满是鲜红液体没有阻碍地往草丛内流去，从泥泞里可以闻到一股浓烈血腥，随着微风飘起的树叶不再是绿叶色，就如同原本是亮绿色的细剑此刻就像是生锈似的，被当作宰杀畜生的菜刀一样使用。
假若被其他剑士见到这副景色绝对会气到昏过去。
「好了，我们回去法亚哈那吧！」
令杰示开始怀疑鲜红色头发并不是天然发色而是被大量鲜血给沾染的少女，把毛皮底下的肉全给切开，一大片毛皮背到自己背上，一脸满足的收起细剑，保持一开始的高兴表情如此大叫。
和一开始一样的情绪，经历一场令人疑惑的死斗仍能保持愉悦，彷佛刚才的战斗根本不存在。
「唉。」
见到这种可怕的笑容，杰示轻轻叹口气，走在这名少女的后头，用缓慢而不稳的姿态缓慢移动。
双眼则盯在少女手上被当作是切食物的兵刃。
「嗯，姊姊大人请期待我回去吧！」
很可能是被当毫无威胁的对象，完全无视把背部暴露在身后的杰示，处在危险的漆黑深山处，少女仍能够高兴地哼着小歌。
是愚蠢到极致的行为，这无疑是吸引大量野兽的动作，只是杰示无法多加阻拦，应该说和一头小恶魔再一起大概是无法用言语劝说。。
看似无害的娇小身材，整个身体却布满巨熊的鲜血，即使真的有野兽冒出来，相信也会被身躯都有浓烈「巨熊鲜血」的味道给吓住。
事实上就算真的扑上来相信也不太可能是少女的对手。
「我明白针对伤口攻击是基本战术，但在坚硬的毛皮上是怎么创造出伤口？」
即使处在「那种状态下」的杰示，也会因为跌倒导致没看见关键的那一瞬间。
「唔，就是一直攻击啊。」
正常到令人傻眼的答案，原以为会获得一个特别技巧或是极致战术的回答，结果得来的是「攻击」两个字。
「难道说攻击有特别的地方吗？」
尽量寻找其中的突破口，希望能够解释原本会陷入不利结果一秒就相反局面的画面。
「没有哦，就只是一直刺小熊熊。」
当杰示无奈地认为是「全是运气」这种无逻辑答案时，少女继续开口。
「就只是一直刺，只是小熊熊的右肩受到我刺的次数最多，所以就特别针对右肩的部位更用力的攻击。」
随即杰示脑海就浮现出在最后厮杀上，少女停下脚步并挥出细剑刺到右肩的举动。
「也就是说最后攻击突破坚硬的毛皮吧？那么次数又是怎么回事？」
「小熊熊的左脚被刺了十八下，腰部二十六，左熊掌三十一，右熊掌三十六，喉咙四十三……」
突然诉说着这令人意外的内容，且每增加多一个部位与次数都让杰示更加吃惊，最令人害怕的是这名少女并不是立刻就说完，几乎把整个熊的部位全都给诉说出来。
经过将近二十秒的脱口才终于诉说到最重要的右肩上。
「右肩膀，一百六十七下。」
倒数第二个部位只有将近八十的次数，结果最后的右肩膀则拥有将近一倍的攻击次数，这几乎可以证明少女确实是特别瞄准的肩膀上进攻，并察觉巨熊的受伤情况才特别往肩膀攻击。
也就是说这名少女处在只要一个失误就会死的贴身战里面，完全没有慌乱或是紧张甚至还有多余的心思计算攻击次数。
「你真的是人？」
理解这个事实，杰示忍不住感到一阵寒颤，因为这一切都远超过他的理解范围，至少在他的认识的人里还没有可以迅速攻击并记住攻击次数的家伙。
「真是没礼貌！我当然是人！」
这名少女的体内拥有无比强韧且强大的剑士本能。
未来真的让这名少女在影集团，尤其是那个女人底下成长必定会成为无可限量的存在。
「为什么要保护我下山？」
「你不是为了姊姊大人才来的吗？既然这样那我必须要安全带你下山才行，总不能因为姊姊大人才害你死掉吧？这样好像是姊姊大人的错一样。」
「妳，为什么要这么替那位着想？难道妳不认为自己是工具吗？」
低沉的轻声询问这个「推测性的疑问」。
虽然已经许久没有见面，虽然过去没有受到虐待的记忆，相反的都是一些等同于梦境似的美好回忆，但是杰示很清楚当「那位持握魔剑的开始」一切都变了样。
「不对哦，对于姊姊大人来说所有人都是兵器，差别在于其中的质量、锋利而已。」
保持内心的那股雀跃，依旧用那副有话就说的直言态度。
而这句话从杰示的耳朵听起来十分讽刺又悲伤。
「听妳的口气似乎很享受被当作工具？」
「是哦，只要对姊姊大人有用，我就是一名最有用的工具。」
听到这里，杰示明白这名孩子的内心除了对「姊姊大人」有股病态程度的仰慕、喜爱之外，还有的就是满满的扭曲性格。
「为什么甘愿自己当作是工具。」
「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人不就是利用来利用去的活下去吗？我也只是为了姊姊大人而活，只要她有需要，我随时都可以去死。」
面对这个麻烦小鬼，杰示无奈摇起头。
「人是为了自己才活的。」
「不对哦，你的命是世界的。」
好言相劝的结果却是令杰示完全出乎意料的响应。
「妳在胡说什么？」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刻意在装傻？」
手指抵在粉唇嘴边，露出一脸思考的模样，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用手握去拳头轻轻敲击另外一只手的手掌内。
「嘿嘿，管它的，唔，这里就没问题了吧？深山下部分的外围处最多就只有狼群，你应该还是可以应付，那么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把手中的细剑当作是常见的菜刀般随手往身后的杰示丢去。
「喂，别这样对待我的兵刃！」
接到差点掉到地上的细剑，带着不满口气大声抱怨时，发现对方的身影早已经消失。
「反正你只要知道总有一天，你必须要回到姊姊大人身边就对了。」
不见身影的夜晚里只留下这句话回荡于深山入口附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