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大石&渐香
微风拂过一望无际的草原，被压低的草形成高低不同的波纹。羊群咩咩地叫着，被牧羊人牵引着吃草。这些绵羊可真无忧无虑，牧羊人丁裕淼坐在草地上想着。
感受阵阵微风，丁裕淼懒洋洋地望向小山丘上的建筑。那里是高谷族最大的牧场——谷源牧场。牧场的中央居住着农民和放牧者，外围的篱笆里分别为着各种动物，每天它们的叫声都连绵不绝，只有夜晚才能让人安静歇会。
与放牧有关的各种相关工程也在这里进行。因为这里至关重要，所以自然也有重兵把守。这些高谷族的士兵就住在牧场最外围的兵营里，为了方便平日里的放牧工作，所以兵营之间的空隙非常大，足以让羊群通过。
正当丁裕淼躺在草地上快要睡着时，骑着马赶来的好友大石晓航叫醒了他，大石胯下的马后面还跟着一匹没人骑的马。
“裕淼，你在这睡觉不怕羊跑了吗？”
“唉，你以为羊都和你一样爱浪么。它们可是很容易满足的，而且谷源牧场之外对它们来说都是未知世界，它们根本不会想去未知世界探险。”
“嗯……”大石下了马，站到丁裕淼身边。“但我们兵营的人也没那么浪啊，毕竟上头现在管得挺严的，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什么的。”
“还不都是新上任的高山家族那个王，高山海漪，他现在带着军队肆无忌惮地四处抢掠，搞得咱们高谷族四面树敌。上头才越来越紧张。”
原来普通的牧羊人也关系国家大事啊，大石想道。但他来找丁裕淼客户是单纯来撒牢骚的。晓航说：
“话说不觉得每天替别人养猪养羊，而自己却吃不上肉的滋味不好受吗？”
“那又怎么样，私自偷羊可是要受鞭刑甚至死刑的。”
大石摇了摇头，解下绑在马背上的弓箭，又指了指远处的树林：
“听说那那片森林里最近来了一群迷路的麋鹿哦，难道不想尝尝？”
“万一被上头发现了……”
“他们正在兵营里喝酒呢，没一个白天是清醒不过来的。”大石凑近了些，“你想想上司多少天没让你吃到肉了，现在鲜嫩多汁的烤鹿肉就在眼前啊！”
丁裕淼还是一些犹豫，但大石已经骑上了马。随后禁不住鹿肉诱惑的丁裕淼也骑上了他身后那匹马。
广阔草原的一侧，森林拔地而起。丁裕淼和大石花了一个多小时骑行到了这里。茂密的森林中动物若隐若现，两人下了马往里走去，果然看到了一只麋鹿。
“我射中之后你就过去把它捅死。”
大石下了马，掏出一把短刀递给了丁裕淼。他拉起弓箭，聚会凝神，丁裕淼在旁边时刻准备发起近战。
嗖地一声，前方的麋鹿应声倒地。正当丁裕淼要冲过去时，大石却一把拉住了他。
“你干什么啊！”
“等等，射箭的不是我！”
大石亮出自己弓上未射出的箭，丁裕淼立刻紧张了起来，两人躲到了一棵茂密的大树后面。这时两个人走到了倒下的麋鹿身边。大石侧身看去，那里一个人脸上有黑紫色的眼圈，身穿红色雄狮军服外披锁子甲，手持一面金光闪耀地盾牌。另一个人手上拿着弓箭，他的锁子甲内身穿兽皮大衣，拥有一头黑色卷发。
“他们是什么人，是上司他们还是谁？”丁裕淼紧张地询问道。
“好像哪个都不是……”
“？？”
“这是……偌默帝国的士兵。”
“……”
两人紧张地对视了一下。他们应该会把猎物运回去吧，丁裕淼想着，这样他们可能就不会发现自己了。
但是。
“那边的马是怎么回事？”
“除了我们的人之外还有人在附近吗？”
麋鹿旁的两个人注意到了这边。没时间犹豫了，丁裕淼和大石同时窜出了大树，向马跑去。
“驾，驾！”，人来不及坐稳就连声命令马跑起来，这令身后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大石他们飞快地冲出了森林之后又回到了大草原，丁裕淼向后看去，只见那两个人临危不乱，同时搭起弓箭举起盾牌对准了他们俩。
接着。
嗖嗖两声。
盾牌在天空飞过，划过高高的曲线，丁裕淼发现它正朝自己前面一点的地方飞来，并且盾牌的边缘开始一边旋转一边露出了锋利厚实的刀片。他想改变马的方向，但已经来不及了，在丁裕淼想要勒住缰绳的瞬间，盾牌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砸到他的身上，巨大的速度使他连人带马跌倒在地，盾牌边缘的刀片轻松地把他的身体拦腰斩断，盾牌也深深地砸进了地面。
而比盾牌飞得更快的弓箭却射偏了，在草原上飞行了很久之后射到了一棵凸起于地面的巨石，随后崩到了地面。
“呼……唔。”
看这情形大石松了一口气，已经逃出弓箭射程的他不会受到追击了。对了还得向上司汇报情况呢，大石想道。虽然很想去回收好友的尸体，但等到这次事情平息之后也不迟，于是大石没有停歇，一路骑回了谷源牧场。
而在远处的树林边上，看着他离去的两个人同样心情复杂。
为了缓解自己没能射中目标的尴尬，一头黑色卷发的寒梢渐香问道：
“小都统，没想到你竟然能把盾仍那么老远。”
“这是我的M.G.，旋轮。”黑紫色眼圈的院果绍钧一脸不屑，“而且如果不是我打中了他的话，现在他俩就都跑了……虽然这和跑掉一个也没什么区别。”
“这里已经远离我的家乡了，风向和莲镜城不太一样，那么远的距离我很难射中……”
院果瞪了一眼渐香，紫色的眼圈令渐香立刻闭嘴了。大概是上司的习惯吧，院果很反感这种为失败找理由的话。叹了口气，院果继续分析道：
“本来我们还要派人去侦查他们的防备情况，但现在我们没有时间了。如果再拖几天的话，等待我们的就是高谷族数以百计的增援，我们只有七百人的联合部队有可能无法突破他们的防线。”
“所以我们只能立刻出击。”渐香总结道。然后两人抛下了刚刚捕到的麋鹿，往军营中走去。
在森林的深处，尚未建好的临时帐篷立在其中。杂务兵们正处理着饭后的碗碟，还有一部分在检查大炮是否存在故障。在白天走了一天路的士兵们正卸下环片甲，准备晚上的休息。军中一片其乐融融。
渐香看着疲劳的偌默士兵，又看看自己的追随者。他怎么才能开口告诉他们，取消晚上的休息立刻准备袭击牧场呢？
扫了一眼犹豫的渐香，院果瞪着黑紫眼圈里的眼睛，毫不犹豫地大声直接喊道：
“取消今晚的扎营，各单位立即准备夜袭！”
说完之后院果挺身离去了，只留下不解的人们左右对视，所有人定格了几秒。但当卞文柏重复了几遍命令之后，士兵们不再有抱怨，开始收拾起了东西，面无表情地再次穿上环片战甲。
“……”
渐香想了又想，他还是无法直接面对追随者们的失落。他把命令告诉了绪鲁恩，鲁恩帮他下达了命令之后，果然有不少人不满。
“谁tm下的这狗命令？”
武大斜阳显然是不满者中的一个，他直接走到绪鲁恩面前叫板。四周的维蟒人都停下手里的活，看向了这边。
“是我。”
渐香站了出来，虽然他实在不想在这种时刻被大家看到，但为了让大家遵守命令他只能这么做。
武大斜阳瞪了渐香一眼，回去收拾了。和武大斜阳一样，其他的维蟒人也都抱怨里几句后便跟随一旁的偌默士兵一起准备夜袭了。
等到偌默联合军抵达谷源牧场时，已经是深夜。
在谷源牧场的一公里外，偌默士兵开始了严密的布阵。炮兵和弓箭手站在最前列，其后方的步兵方阵每横列四十人，纵三人。两人之间间隔1.8－2米。横列的各支队之间留出容纳一支部队通过的空间，各支队交错排列。这样排列步兵支队有很多的好处。
相对于严密布阵的偌默军，维蟒人则不那么在意这种地方。他们在脸上涂抹颜料，把自己的脸画得像鬼神一样。其中一半人身穿偌默帝国提供的环片战甲，另一半人则直接赤膊上阵。虽然临时改变计划令他们有些不满，但这些都已经被即将开始战斗的兴奋给覆盖住了。毕竟他们对战斗的热情是胜过很多事情的，即使劳累了一整天，他们依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联军缓缓接近谷源牧场。还有大约半公里，渐香注视着前方，已经能看到牧场巨大的轮廓了。
这时。
从面前突然射过来无数支箭，渐香身旁的战士立刻被射倒了一排。
还没反应过来的渐香差点被射穿了脖子，几支箭与他擦肩而过，他差点跌倒。看着四周接连倒下的维蟒人，渐香恍惚了一下。
这时一个娇小却又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
“渐香，我们遭遇敌袭！快竖起盾墙！”
渐香看着不知从哪钻出来的蓝花，突然回过神来大声发令：
“敌袭！遭遇敌袭！快组建盾墙！”
渐香大吼着发号施令，同时院果也给了士兵同样的命令。
两边的人同时蹲下身子组建起了盾墙：站在前排的人把盾牌向前挺起，后排的人则把盾牌横举过头顶。在外面的人看来他们活像一只乌龟，所以偌默人也管盾墙叫做龟甲阵。这种防御阵型可以确实有效地抵挡大部分来自斜前方和上方的箭雨。
弓箭只在一开始的突袭有效，盾墙已经组建完毕的现在，弓箭手能做的也只是拖延一下对面的步伐。几个人从盾墙中出来，用盾牌掩护起炮手，开始填装弹药准备开炮。
接着高谷族的弓箭手们向两边散开，从边上射箭掩护，近战兵架起盾墙从他们中间的空档冲了出来。
“开火！”院果一声令下，所有炮手将大炮向前瞄准。
轰隆隆！响声四起，高谷人的盾墙被瞬间粉碎，盾牌后面的高谷人被强大冲击打成了肉酱。
“盾墙面对大炮毫无意义，撤去盾墙迅速散开前进！”高谷军的军官，大石晓航大喊着命令。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高谷军随即四散开来，这样炮弹能伤及的人就会减少一些。他们顶着大炮前进，踩着战友的尸体前进。
当敌人接近到离大炮只有二十米时院果果断下达了命令：
“炮手和弓箭手后撤，近战士兵发起进攻！”
见状渐香也立即下令发起了攻击指令。
虽然院果的偌默士兵更早地发起了进攻指令，但维蟒人更快地冲向了最前线。
——除了一名躲在暗处的人。
蓝花手持短剑，高举着比自己的头顶还要高的盾牌跟随者维蟒人的步伐。娇小的身体使他更容易被人忽视。
只需要躲在后方，安生等到他们打完就好了。蓝花如此打算着，装模作样地随着维蟒人前进。
与此同时高谷族的弓箭手们扔下了弓箭，拔出剑刃也冲了上来，一场血战即将爆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