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火焰、杀戮与黑夜
黑夜笼罩的军营之中火焰四起，空气中弥漫着浓烟，到处都是人喊马嘶之声。格兰特森林那边突然冲出一大群敌方士兵，呐喊着朝勇者骑士团陷入混乱的阵营冲杀过来。
【怎么会这样？！】茉莉站在自己的帐篷外面，惊愕地环顾着四周的状况，【就算敌人发动夜袭，在森林那边还有放哨的哨兵呀！难道……】
“晚上好呀。”不远处突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嗓音，紧接着几道寒光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破空而来。
从帐篷里冲出的萨拉伸出锁链巨剑，挡住了袭向茉莉的几发飞镖，“小茉，没事吧？”
茉莉急忙拔出短剑，循声望去，只见那边的行军帐篷顶上站着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一身黑衣的红毛男子，曾今的暗杀部队成员，敌方的部队长（中队队长）——福克斯。
“你们以为多布置一些哨兵就不可能遭到敌人的突袭？”福克斯阴气森森地说着，取出一颗炸、弹，“我可是暗杀部队出身，哨兵再多，我也能悄无声息地把他们都杀光！”
原来是福克斯先潜行过来，暗杀了森林附近的所有哨兵，然后潜入勇者骑士团营地放火、制造混乱，他那徒步穿越森林的部队再防不胜防地冲杀了过来。
按理来说，要杀掉增设数倍的哨兵而不被营地这边察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福克斯这个非常专业的暗杀高手却做到了。
这种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哨兵，然后发起大规模突袭的打法在军事上是相当致命的，所以老团长才会特别忌惮福克斯这个正面战斗力不太强的暗杀者。
“开什么玩笑！你这死红毛！”茉莉恼火地嚷着，一甩手，对福克斯掷出了手中的短剑。
福克斯侧身躲开了拖着一道寒光袭来的短剑，随后点燃了手里的炸、弹，却没有朝着茉莉这边投过来，而是远远地扔向了旁边的方向。
“祝你们今晚愉快。”福克斯冷冷地说着，转身一跃，轻巧地踩着一个个行军帐篷的顶部借力，几个腾挪就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茉莉想要追上去，却被旁边的萨拉一下扑倒在地。下一瞬间，福克斯投去炸、弹的方向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紧接着火焰与冲击波席卷而来。
原来，刚才福克斯扔出的炸、弹是朝着勇者骑士团的钬药对方处扔的，爆炸吞没了连同周围的几个帐篷在内的一切。
爆炸过后，起火的杂物之中。萨拉掀开了一块燃烧着的木板，然后扶着茉莉从火场中站了起来。
火光之中，营地中勇者骑士团的士兵们与森林那边蜂拥而出的敌军展开了混战。敌军步步紧逼，而勇者骑士团这边完全陷入混乱，情势越来越不利。
“小茉，这里危险，我们快走！”萨拉伸手去牵茉莉的手，想要带她赶往同伴们那边，却被她闪身躲开了。
【……】茉莉无言地后退了几步，与萨拉保持距离。
“小茉？”萨拉向茉莉这边投以疑惑且不安的目光。
茉莉咬了咬牙，冷静了一下情绪，然后冷冷的开口，“我不要紧，但骑士团的现状非常不妙。傻丫头，接下来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帮同伴们突围，我负责殿后。”
萨拉迷茫地看着茉莉，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拖着锁链巨剑，冲了出去。
【糟透了……】茉莉的身形踉跄地摇晃了一下，肩膀一侧血液浸染开来的衣衫。这伤是刚才的爆炸造成的，钻心的痛楚如同要将伤口进一步撕裂一般刺激着她的神经。
受伤的痛楚真不是说习惯就能习惯的，但是在战场上，只要没死就必须继续挣扎。
茉莉一手捂住肩上的伤，缓了口气，然后用还能活动的手拔出一把短剑，冲向另一个方向混战的人群，【糟透了！糟透了！糟透了！】
森林中涌出的敌人越来越多，逐渐对勇者骑士团的营地形成包围之势。敌方是有备而来，训练有素地完成包围阵型。相对的，勇者骑士团这边则是措手不及，有的人连铠甲都来不及穿就冲出了着火的营帐，衣冠不整地与敌人展开拼杀。
火光四起的营地中弥漫着烟的焦味、火的热度还有血的腥味，时不时跑过一匹浑身着火、嘶鸣挣扎的马匹或身上着火、惨叫着乱跑的倒霉士兵。火势愈发扩大，战况也愈发惨烈。
仗着地利之便和加倍的岗哨，以为敌人不敢来犯的勇者骑士团这边基本没有防备，彻底地陷入被动。有的士兵一冲出行军帐篷就被敌人斩杀，有的士兵孤军奋战被几个敌人围杀当场，有的士兵与同伴聚拢在一起反击还是被组成包围阵的敌人逼得步步后退。
敌人的包围圈一边延展，一边收缩，就像一张逐渐合拢的血盆大口。包围圈中的勇者骑士团众人就像在野兽的利齿之间挣扎的兔子，一边流血，一边顾不得伤痛地垂死挣扎。
某个营帐中，一个刚睡醒的、没穿铠甲的勇者骑士团士兵听到动静，后知后觉地从帐篷探出头来，正好碰上一个举着刀等在外面的壮硕敌方士兵。那个壮硕的敌军士兵毫不废话地一刀朝他猛劈过来，吓得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那个没穿铠甲的士兵闭眼等死了几秒，却没感到疼，大着胆子睁开眼，看见那个壮硕的敌军士兵脖子侧面插着一支箭，倒在地上流血抽搐。
“愣着干什么？快拿起武器，跟人家来！”拿着一把机关弓努的参谋大声嚷着，朝还没反应过来的没穿铠甲的士兵跑了过来，“情况非常危机呀！非常危急！穿好装备！把其他人都叫起来！跟着人家准备突围！”
勇者骑士团的阵地就在格兰特森林外侧，一面被森林挡住，敌人从森林中陆续冲杀过来，要突围并撤退只能向着森林的反方向冲。当然，敌人也料到了这一点，完成包围圈之后，朝着与森林相对的那个方向增派兵力，想将他们彻底困死。
福克斯在营地中四处放火之后，也绕到了那边去断勇者骑士团的撤退路线。
骑在马上、手持长矛的皮特驮着老团长，带领着一众士兵试图从这边突围，眼看就快要成功了，突然看见十几道寒光破风而来。
周围掩护老团长突围的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些寒光命中，纷纷惨叫着倒下。
敌人趁着遭袭的他们阵脚大乱的空档，围了上来，恢复了包围圈。
皮特见势不妙，连忙调转马头，准备退回营地中。
皮特在转向的瞬间，眼角瞥见一个头发火红的身影飞快地从刚才飞来暗器的方向逼近。那人正是暗杀者福克斯，他看准皮特调转马头的机会，飞身冲来，手中的佩刀直取骑在马后的老团长项上人头。
福克斯一开始就计算好了，这样的时机，从这样的角度攻击，骑在马上的两人即使反应过来也绝对无法防御或者还击。
情急之下，皮特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回过身，反手一挥长矛，千钧一发地挡下了砍向老团长的刀，却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身体失去了平衡，连带老团长一起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原本认定必中的攻击被挡住，福克斯心中暗暗吃惊。这混乱的状况中，护卫着要人突围的不会是普通士兵，但是看皮特表面上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之前才会出手。
皮特拉着老团长站起，横着长矛准备迎战。福克斯也不急着补刀，退后几步，将功劳让给了周围的部下。
福克斯那些立功心切的部下们呐喊着一拥而上，向着无路可逃的皮特和老团长挥刀砍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缠满锁链的宽厚巨剑以雷霆之势横扫而来，像挥手打翻一堆积木一般，横扫轰飞了围上来的那些人。
福克斯看也不看自己那些惨叫着翻上半空的部下们，双眼死死地锁定在那个手持巨剑的娇小身影上，“小不点，你来得正是时候。”
萨拉表情阴沉，娇嫩的小脸上透着慑人的气魄，抬起巨剑，以缠满巨剑的锁链中露出的剑尖指着福克斯大声叫喊，“放我们走！”
福克斯嘴角挑起一丝冷笑，将佩刀插回刀鞘，然后双手摸出两大把闪着寒光的暗器，“我今晚来，就是为了让你们走不了的。”
营地那边，战况一样混乱而激烈。勇者骑士团的士兵们占尽劣势，伤亡迅速扩大，一截截被斩断的残肢滚落在地，一具具身躯喷洒着鲜血倒下，一个个濒死的伤员趴在地上挣扎。前一秒还是有说有笑、有亲人有朋友、有梦想有未来的大活人，下一秒就变成了失去生命的肉块，战争就是这样，战场与屠宰场无异。
火焰燃烧的不只是勇者骑士团的帐篷，还有行军打仗必备的物资，如果粮草之类的物资都毁了，即使他们成功突围也很难长途跋涉地甩掉追兵。
勇者骑士团副团长在这边挥舞着指挥刀，大喊大叫地指挥着士兵们一边反击敌军，一边抢救物资，只不过没几个人顾得上他的指令。
勇者骑士团的士兵们三五成群地组成反包围阵型，艰难地与敌人拼杀着，而手持宽刃剑与钢铁打造的重型大盾的托马森却自己一人在敌军中左冲右突，越战越勇，仿佛一头杀入羊群的嗜血饿狼，每次挥剑都砍倒一两个敌兵，每次挥盾都撞飞三四个敌兵，在敌军包围下纵横无阻。在他的带领下，同伴们士气大振，挥舞着刀剑紧随其后，奋力拼杀。
敌军见托马森近战能力非常凶悍，连忙调过来几个手持长矛的枪兵来对付他。兵器就是为了弥补先战斗力差距的东西，凭借几把长矛的中距离攻击，要杀死一个精锐士兵也不是那么难。
突然间，一道人影从火光四起的营地中飞速窜了过来，在那几个敌军枪兵还没来得及调转矛头之前，拖着一道寒光接连划过他们的喉咙。
几个敌军枪兵脖子喷着血，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了下去。那个身影停下脚步，托马森才看清，那是单手拿着短剑的茉莉。
“不想死的都到西边去！”茉莉用短剑指着营地西侧的方向，对着同伴们大声喊，“傻丫头在那边，跟着她一定可以突围！”
拥有怪物一般力气的萨拉暂且不提，身法极速，迅捷杀敌的茉莉也很少被勇者骑士团的同伴们当成女性看待。在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战场上，性别年龄身份地位都不重要，能力才是一切。
听到茉莉的大喊，营地各处且战且退的士兵们心里有底地大喊着，突然一起朝着西边发起了冲锋。形成包围圈的敌军应付不过来众人的同时冲锋，硬是被他们冲垮了阵型。
森林那边的敌军还想追击，一侧肩膀受伤而不能动的茉莉调整了一下呼吸，单手提着短剑一头杀进了敌方队伍，突袭、斩杀、穿梭、闪避、反击。她手中锋利的短剑如同乱舞的金属飞燕，在敌军密集的地方翻飞着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光弧，掀起四处飞溅的血花。敌军空有人数优势，队形却被她这极速的打法彻底扰乱，一时间难以继续追击。
营地这边，萨拉与福克斯这两个双方的狠角色正一对一地对峙着。
无数暗器在半空划出一道道锐利的流光，如同狂风裹挟的暴雪一般劈头盖脸地猛烈袭来，却被侧面面积极大的巨剑剑身火花四溅地轻易格挡。
福克斯以野兽般迅捷的身法一边飞速游走，拉开距离，一边从各个角度接连向萨拉投掷暗器，可是萨拉那侧举着巨剑防御、又有着高机动性的小小目标实在太难打，对来自前方的暗器攻击几乎完全免疫。
两道暗器的流光夹杂在漫天横飞的暗器袭来，却在飞过萨拉身旁的时候突然凭空转弯，绕到后方袭来。
萨拉一手拿巨剑横档前方的暗器，看都不看就反手一挥，用带着护手甲的小手叮当有声地挡开了那两枚从后方袭来的小型回旋镖暗器。
这两发会转弯的涂毒小型回旋镖是福克斯用投掷出的大量暗器遮掩着掷出的，本以为能出其不意地命中目标，却被萨拉轻易化解。
见到杀招被破，福克斯那边有点动摇，攻势暂缓。萨拉这边不急着冲过去反击，反而维持着防御停在原地。
“昨晚的战斗中你们那边伤亡不轻，知难而退对双方都有利，为什么还要冒险这样乱来？”萨拉以质问的语气嚷着，茶色的双瞳紧盯眼前的对手。
“事已至此有什么好说的……”福克斯不悦地撇了撇嘴，又从身上抓出满满两大锋利、涂毒的飞镖暗器，在营地里火光的映照下，就像两簇熠熠生辉的金属之花，“我们是王国联盟的军人，杀光祖国的敌人，就是我们活着的意义，即便为国而死也是我们的荣耀。”
萨拉顿了一顿，然后闷闷不乐地低声说道：“人不应该为了杀戮而活。”
“你这个战场的异端者！你那诡异的蛮力还有你那恼人的思想都太不正常了！”福克斯的表情扭曲起来，不知萨拉的说法哪里触怒了他，“我真同情你的战友们，居然摊上了你这样的大麻烦！”
萨拉没有继续搭腔，她有点被福克斯的话语刺痛了。她大致上也明白，这次勇者骑士团营地惨遭袭击都是拜福克斯这个暗杀高手所赐，间接上来说也有将其放的她的责任。
本来，福克斯昨晚受伤不轻，应该静养十几天，但是他的自尊心比身体伤得更重，被萨拉这个一身怪力的小女孩摆了一道，对于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他甚至等不及过两天勇者骑士团放松警惕，就拖着受伤的身体竭尽全力地完成了这高难度的暗杀哨兵偷袭行动，只为了报一箭之仇。
“小不点！今晚我会把你们全杀光！你就为了昨晚没杀我而尽情地后悔吧！”福克斯大吼着，抛出双手拿着的暗器，却并非朝着萨拉正面掷去，而是朝着斜上方。
福克斯向上抛出的暗器在重力的作用下，划着抛物线坠落，如同一阵金属暴雨一般从上方袭向萨拉。同时，福克斯飞快地向萨拉脚边投去一颗烟雾、弹，随后又摸出无数暗器，接连不断地从正面掷向被烟雾笼罩的萨拉。
无数锋利的暗器从上方和前方同时袭来，而且还配合着遮蔽视线的烟雾，即使萨拉拿着的那把笨重的巨剑换成宽大的盾牌都难以完全防住，至少也会受轻伤。
福克斯特意准备了这些涂上他持有的毒性最大的毒、药，只要有一点进入伤口，就足以毒死一头牛。他全都算计好了，在这无法防御又无法躲避的攻击之下，绝对能置那个小不点于死地。
在投掷出手中全部暗器的瞬间，福克斯露出胜利的笑容，只等着听对方临死的惨叫，可是他接下来听到的却是“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以及风暴一般撕裂空气的呼啸。他只见烟雾、弹放出的烟雾被四处搅动的强劲气流吹散，一团泛着金属光泽的残影迎面直逼而来。那是挥舞巨剑的萨拉，她那纤细的手臂将重达二百多公斤的锁链巨剑飞快地舞成一片铁光，护住全身各个方位，刚才那些从上方和前方同时袭来的暗器就是被这样狂暴的防御尽数弹开的。
这种打法远远超过了福克斯的预料，面对迫近的钢铁爆流碾压，他当机立断地快速后退，向地上洒出无数涂毒的扎马钉企图减缓对方的冲势，同时抽出佩刀护身。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萨拉气势十足地大吼着，猛地跃起，一下向前跳出了将近六米多的距离，跃过地上那些碍事的扎马钉，一剑力敌万钧地向福克斯横扫而去。
闪避不及的福克斯只能横起佩刀，勉强格挡。随着铮的一声，佩刀在刚猛的冲击力之下火花四溅地崩断，钝重的巨剑扫在了他的手臂上。伴随着骨头碎裂的脆响，与涌上喉头的鲜血，他的身体被轰飞出十多米，重重地摔在地上。
“福克斯队长！”周围那些福克斯的部下见到他被击倒在地，纷纷停止战斗，朝着那边赶了过去。
萨拉表情阴沉地迎向敌军，锁链巨剑不再手下留情地扫向敌军。伴随着金属撞击与骨肉碎裂的骇人声响，十几个敌军士兵被那毁灭的力量鲜血四溅地轰飞出去。
这次被萨拉击中的敌军士兵可不只是骨断筋折那么简单了。缠满锁链的巨剑基本没有锋利度，不过在强劲力道的驱使下也足以撕碎人体。
萨拉在前方以锁链巨剑连续大幅度地狂挥乱砍，打得敌军四散奔逃、溃不成军。皮特这边早就带着老团长撤到了安全的地方。营地那边的同伴们也陆续冲了过来，而后毫不停歇地又逃了过去。
没过多久，勇者骑士团的大部队就在萨拉的掩护之下冲出了敌方的包围圈，可萨拉还在与敌军拼杀，或者说单方面地追杀敌军。她用自己那纤细的手臂难以承受的力道一下接一下地挥出沉重的巨剑，轰飞一片又一片的敌方士兵，像是为了甩掉手上沾染的放跑敌人而害死同伴的罪恶一般，发狂地挥剑大闹着。
“傻丫头！”突然间，有点失控的萨拉被从后方赶来的、样子有点狼狈的茉莉喊住，“久战无益，我们走！”
此时，茉莉的衣服各处飞溅了许多敌人的鲜血，在之前的爆炸中受伤的那一侧肩膀被自己的鲜血染红，秀丽的脸颊一侧沾了两点飞溅的鲜血，点缀在洁白的皮肤上就像妖艳的妆彩。
“小茉，我……”萨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着头，语调中带了点哭腔。
这次的危机状况可以说是那个红毛暗杀者福克斯一手造就的，勇者骑士团这边惨重的伤亡有目共睹。如果，萨拉昨晚配合茉莉杀掉福克斯，自然不会有今晚同伴死伤无数的惨剧。就像福克斯说的，让萨拉为了昨晚没杀他而后悔，他已经做到了。
“有话以后再说！先跟我走！”茉莉着急地嚷着，将短剑收回腰间的剑鞘，拽着萨拉赶往己方的大部队远去的方向，“况且，你那超常的怪力不是对身体的负担很大吗？别忘了把握点分寸！”
其实，萨拉的这种怪力是脑部控制肌肉力量上限的神经紊乱导致的病态症状，是由于小时候某次脑部受伤留下的后遗症。
萨拉从小就因为控制不好自己的力气而经常受伤，后来身体在无数伤痛的磨练之下渐渐适应了，现在才能在战斗中运用这种怪力，但是不能打持久战，搞不好哪一剑挥得过猛了就把自己的手臂抻脱臼了。
茉莉牵着萨拉的手，跑向突围远去的大部队。此时的她们俩看起来不像是驰骋于黑夜战场上的士兵，倒像是两个在彷徨于苍茫夜色之中的迷路孩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