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对于孟鑫的表现，姚文谦有些愣神，他不知道这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子为什么要如此惊讶，自己是馆主怎么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而且那副惊讶地表情可不像是什么相信的表情啊，反而充满了怀疑，这小子居然敢怀疑自己馆主的真实身份，看那表情还是完全不信的那种，怎么？不会武功就不能干武馆馆主了？
那充满质疑的目光让姚文谦心中微微有些不快，不过既然是上门来的生意那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经常做生意养成的气量也不是一个在他眼中就是个小孩子的质疑就会清空的，反正也是这小子掏钱，我赚你钱，你骂两句就骂两句呗，反正也不吃亏，我又听不见。
咳咳。
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表现得过于‘惊讶’，显得有些夸张，甚至连化粪池蝶泳的想法都冒出来了，实在太危险了，以后还是低调一点为妙。
轻咳两声试图缓解尴尬，结果却发现刚刚还在自己身边的凌小月此刻已经向后退了数米和自己拉开了距离，一副‘真丢人的家伙是谁啊，我和他不熟，真不认识这货啊’的表情，水旺旺的大眼睛四处乱转就是不主动迎上孟鑫的目光。
小叛徒，我记住你了。
在心里给凌小月打上标签的孟鑫压住心中想要制裁凌小月的心思，转过头来继续面对着姚文谦那笑呵呵的模样。
反正自己脸皮够厚，谁怕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不好意思，姚馆主，刚刚是我唐突了。”
“呵呵，没事，毕竟在下这一身着装也不像是馆主。”
“别别别，像，实在太像了，在我心中那些武馆馆主形象就是您这样的，而且还是大高手级别，因为实力越强的人越喜欢低调，越喜欢低调出手次数越少，出手次数越少那获胜次数就越少，获胜次数越少实力就越弱，所以实力越强实力越弱。”
“？？？”
被这一套自我矛盾式逻辑给弄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姚文谦愣在原地，说实话，他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句式。
饶是他沉浸商业几十年也没遇见过这样的措辞。
甚至他还觉得有些道理！他觉得自己疯了，居然觉得这句话有道理。
“不是，这位，额......小兄弟，你到底是来......”
姚文谦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孟鑫抬手拦住了后面的话，只见孟鑫一脸正义和崇拜的看着姚文谦，“不打紧！我们这次登门拜访就是为了看一看贵馆的，顺便瞻仰一下姚馆主这英明神武的英姿，还请姚馆主不要在意，我们看看就走。”
放屁！
姚文谦直接在心里骂出了脏话，就算是素质极高的商界大佬也忍不住骂出了声，虽然是在心里。
这小臂崽子（马赛克）脸皮实在太厚了，自己当初这个年纪去谈生意都做不到如此收放自如，脸皮厚到说话自己都能相信的程度，这样的人以后要是踏入商界一定是自己最强的竞争对手。
如此潜力，次子，断不可留！！！
（大哥！！味道不对啊！！！）
额......不对不对，剧情不是这样的，我们的剧情应该是‘健康阳光积极向上’的才对啊。
对嘛，这才对味嗷。
看着面前这个小子在这里厚脸皮说话，姚文谦就来气，明明之前自己这边的接待人员已经跟自己说了他们是过来报名学武的。
结果自己出来跟他客气两句，他直接掉转话锋，全然不提报名学武这件事，很明显这是在看到自己之后才改变的想法，对方震惊自己的馆主身份，恐怕也是看自己这身段不像是有真功夫在身，这才改变想法的。
不对呀，现在这年轻人真有这眼力？
不都是以貌取人，自己这一身虽然看起来像个教书先生但是网上那些武侠小说里面，自己这身打扮不应该都是隐藏的绝世高手才有的吗，眼前这两位这年纪不正是看网络小说和网剧的年纪？应该会吃这套的才对啊。
奇怪奇怪。
其实这里完全是姚文谦想多了。
孟鑫虽然看出他没啥本事，但是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就改变想法。
因为从一开始他的想法就没变过，压根就没准备在这里学什么武，完全是被凌小月拖过来的，而且本来都好好的准备玩一下然后就混过去了，结果因为方靖宇那个叼毛上门踢馆引出来了洪震这位大佬，一下子又让凌小月沉寂下来的想法‘死灰复燃’，这才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唉，想起来就心累，真是麻烦。
至于凌小月，这位一切事件的主要发起者，已经趁着自己老哥和姚馆主‘对峙’的空档溜达到了不远处的武器架前好奇的打量着摆在上面各式各样的冷兵器。
“呵呵呵，这位小哥真爱开玩笑，我已经听小李说了，两位是过来学武的吧，我们这里啥都可以学，您在网上宣传片看到的武功我们这边都有响应的专业师傅教授，包学包会，绝对无坑。”
已经放弃和这位厚脸皮的‘客人’继续表面客气的姚文谦开始了直奔主题。
既然你不愿意提那我就主动来提。
他也是发现了，自己这边稍微一客气，对方就开始装糊涂，还不如自己主动一点，这样才能把这位客人‘牢牢把握’住，毕竟送上门来的钱，没有人不愿意收下，更何况是他这种为了赚钱的商人。
一听对方居然直接开口询问，孟鑫连连摆手，“诶诶诶，不对不对，是刚刚那位小哥听错了，我们只是过来看看，可没......”
“老哥，我们进来不就是过来学武的吗？还有啊，是本姑娘学诶。”
“......”
孟鑫话还没说完便被凌小月无情出卖，紧跟着就是一阵清风吹过，再回过神来就发现眼前早已经没有了姚文谦的身影。
我去，这什么级别的速度啊，太快了吧，要不要这么现实？
实际上姚文谦早就受不了眼前这个只会装傻的臭小子了，上赶着问你你还吊起我来了，爱学不学，我还不留了呢。
正想着用什么和蔼的语气将这位可爱的‘小朋友’给送出去时，谁知道这讨厌小子身后的小姑娘竟然开口了，一听声音就年纪不大，当然，长得样子也不像是年纪大的。
现在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喜欢网上那些小鲜肉，这个哥哥，那个男闺蜜的，反正就是喜欢某种‘时尚’，这姑娘开口就是要学武，估计是在晚上看到了他家哪位哥哥的古装cosplay了，想要模仿一下罢了。
而且这姑娘虽然挺漂亮的，但是看起来总感觉傻乎乎的，不太聪明的样子，很好拿捏。
嘿嘿，这样人的钱最好骗。
额......最好赚~~
此刻姚文谦正站在凌小月面前摆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想要拍拍凌小月的肩膀却被对方‘凑巧’闪开，只得尴尬的笑了两声，“哎呀，这位姑娘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知道我们这家武馆最有实力了，姑娘，我跟你讲，我们百威武馆可是近几年新兴的新武馆，一个糅杂了几乎所有武功的大联合武馆，别说拳脚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带尖儿的，带刺儿的，带......”
“不是不是，只是单纯的感觉便宜而已。”
“......”
无情。
暴击。
语言没有杀伤力，但是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来就充满了杀伤力。
姚文谦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凝固了。
是真的，一帧一帧的凝固了，十分有节奏。
他嘴角抽了抽，像是被鱼刺卡住了喉咙，半晌才挤出一声干笑："哈、哈哈......姑娘真是......直爽啊......"
这也太尴尬了。
就算是商界朋友举办晚会，一帮人在一起聊天聊地，被三四个人当中数落感觉都没有眼前这一句有杀伤力。
那天真的眼神，充满了对于这个复杂社会的未知懵懂。
可爱的笑脸，似乎是九天之上的仙女赋予下的特权。
甜美的声音，像是掺了蜜的晚风微微勾起对梦的追求。
这三种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上天用无上神力将三种独特融为一体便是现在的凌小月。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如仙女下凡，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用最可爱的笑容面对着姚文谦姚馆主，最甜美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让他感觉到比生吃了黄连还要苦的话。
可恶，那来的臭小鬼，居然还是两只，太过分了！
本来以为这位姑娘是个好骗的......额，是个识货的客户，结果却也是如此的粗俗不堪，张口闭口就是钱，一点也不爽快，哼。
他默默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长衫背后蹭了两下，仿佛要擦掉某种无形的尴尬。
额角隐约有青筋跳了跳，却还强撑着摆出营业式微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像是被强行钉在脸上的面具，嘴角的弧度都快绷得发抖了。
孟鑫看到后都惊了。
哇勒个去，抡驳面子还得是小月。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或许凌小月自己都没意识到，因为在她看来，她说的就是实话，也是心里所想，只不过落到别人耳中，那这味道可就不对了。
大哥！味道不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