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一颗颗白点从天而降，成就了满地的白雪。
冰冷刺骨的寒风从艾尔的脸庞划过，心情复杂的她却丝毫没有感受到这份寒冷。
艾尔把赫兰希约到了驿站的门外，后者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因为，精灵是不怕冷的。
尴尬的是艾尔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要说的这件事和她的性命有着很大的联系。
“艾尔......先生？不，应该说是小姐吧？”
赫兰希的一番话吓得艾尔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好用着震惊的眼神盯着赫兰希。
“艾尔其实是女孩子对吧？我在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考虑到你的感受一直没有拆穿。现在附近也没有外人，你也可以不用那非常伤嗓子中性声音和我说话了吧？”
赫兰希善意地笑了笑，脸上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赫兰希导师是怎么知道的？我可不记得我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一个人。”
“精灵的直觉。”赫兰希抛出了一个十分敷衍的答案。
“精灵的直觉吗......”
艾尔的喃喃自语着，赫兰希认真地点了点头，以表示自己的真诚。
赫兰希其实并没有说谎，他确实在第一眼见到艾尔时就知道她是女孩子了，但考虑到一些因素他没有当场戳破，甚至还一直称艾尔为先生。
赫兰希也是明白人，见到艾尔一副男装打扮还有那中性的声音之后便以用来称呼男性的“先生”来称呼艾尔，为的就是不暴露艾尔的秘密。
另一方面，赫兰希也有他自己的见解，他深知这片大陆上的大多数人类都不是什么好货，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难免会碰到许多危险，用男装和假声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性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为什么赫兰希等了这么久才戳破这个谎言呢。
一方面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另一方面，是为了缓解一下此刻尴尬的气氛，赫兰希和人相处时总是喜欢坦诚相对。
“现在，可以告诉我驿站的二楼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赫兰希不紧不慢，没有一丝强迫的语气令艾尔的犹豫化为了乌有。
果然还是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比较好吧？而且告诉赫兰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艾尔深吸了一口气，简单地诉说了一下黑鸦突然冒出并杀死‘雪’的成员的事情，但刻意隐瞒了“乌鸦的出现是因为自己的长剑”这一细节。
赫兰希听完之后表情凝重，艾尔对于赫兰希即将给出的答案既期待又害怕。她这一次真的是把自己的命给堵上了，如果赫兰希突然翻脸，艾尔基本就宣告死亡了。
“艾尔听说过死灵法术吗？”
在听到“死灵法术”一词时，艾尔敢肯定这些黑鸦的出现就是因为死灵法术，准确来说这些黑鸦全都是死灵法术的所有物。
“知道一些，但并不是特别多。”
艾尔如实回答着赫兰希的问题，同时也在防备着他。
“我仍还在精灵国时曾经看到过记载着有关于死灵法术的书记，这些黑鸦正和书上描述的死灵黑鸦完全一致。”
“嗯......我明白。”
“这片大陆上已经有一千年没有出现过死灵法术了，你知道为什么死灵法术在一千年前会失传吗？”
艾尔摇了摇脑袋，她身为维斯时所偷听到的并没有这部分内容。
赫兰希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打算给艾尔讲一个一千年前的故事。
“一千年前，神耀国内出现了第一位掌控死灵法术的人，也就是死灵法师。因为死灵法术太过于强大，而且有违背当时的宗教信仰，所以神耀国通缉内这名死灵法师，并且杀死了所有和她有关系的人。神耀国的做法使那位死灵法师愤怒不已，最后的结果就是......那位死灵法师战死了，而神耀国有一半的领土也变为了废墟。”
听到这里的时候，艾尔已经被死灵法术的力量给威慑到了，仅凭一个人就摧毁了浩大的神耀国一半的领土，可见死灵法术有多么的强大。
更让艾尔震惊的是赫兰希接下来的一段话。
“你永远不会想到的是，这位死灵法师还杀死当时神耀国实力最为强大的教皇——温斯特·杰拉·霖。而她仅仅只修炼了一年的时间，因此后人们称之她为——死神。因此死灵法术也变成了这片大陆上的禁术，但可笑的是之后再没有出现过死灵法术，这个强大的法术也因此失传了。”
赫兰希所讲的一段十分长的故事对于艾尔来说并不枯燥，艾尔甚至在赫兰希的眼睛里看见那场战争的残酷。
故事说完了，艾尔也大概明白了，费维维送给自己的这把长剑之内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死灵元素。而艾尔本人，极有可能成为这个世界上第二个死灵法师。
知晓一切的艾尔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将这一切告诉她的赫兰希，同样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到底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好好生活呢？还是修炼死灵法术成为第二个死灵法师？她很犹豫。
在实现这些之前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赫兰希的选择。
“你不把我抓起来然后送给神耀国当地的政府吗？”
“为什么要那么做？把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送进冰冷的监狱可不是一个绅士会做出的行为哦。”
赫兰希笑着摇了摇头，这一幕艾尔似曾相识，赫兰希又回到了在餐厅时的那种逗比的状态。
这也代表着赫兰希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但艾尔还是很不明白并追问赫兰希。
“我很可能成为第二个毁天灭地的人！就这么放任我不管真的没问题吗？”
艾尔情绪十分激动，眼角的眼泪随时可能滑落出眼眶，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强大的禁术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艾尔没有什么梦想，她宁愿当一个普通人好好的度过一生也不愿意学习这种禁术。
赫兰希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逗比形象也不复存在，换上的是一副冰冷的面容。
“禁术是神耀国规定的，和我这种精灵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我要把你抓起然后送给他们？这样做我会死你也会死！别忘了他们是什么人！宁愿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的屠夫！”
赫兰希几乎吼出了声，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激动过了，布满血丝的双眼中充满的是不解与气愤。
艾尔被赫兰希反驳地说不出话来，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落，落在白净的雪上化为一滴又一滴的污点。
“因为......我相信艾尔姑娘不是那种凶残罪恶的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