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赫兰希十分委屈地捂着自己有些发肿的左脸，所作所为一点都不像是二百多岁的人。
在看到艾尔面色阴沉，摩擦着双拳露出狠笑的艾尔之后，赫兰希吓得汗毛发直，连忙撤回了之前那不正经的态度。
“咳咳......刚刚确实是我不对，有失导师的形象，但现在的我已经洗心革面了。”
“倒不如说是见势不妙连忙变脸呢。”
“不说这个了！你今天不仅仅只是来这里揍我一顿这么简单吧？”
赫兰希这么一说，艾尔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真正目的，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会儿语言之后终于步入正题了。
“为什么声名远扬的精灵国将军会到水晶城来当一个小导师呢？”
艾尔虽然没有把话挑明，但也说的足够清楚了，她明白赫兰希不会听不明白的，除非她在学生会拿到的导师档案里边的内容是伪造的。
赫兰希先是愣了一下，勉强而又有些尴尬的笑容随之浮现。
“什么精灵国将军和导师？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赫兰希紫色的眼球在眼眶里不断跳动着，但就是不敢直视艾尔，完完全全就是教科书式的说谎表现。
艾尔低下头叹了一口气，之后将双手按在了身前的木桌上，十分认真地凝视着赫兰希。
“别开玩笑了.....告诉我答案，好吗？”
“......”
笑脸逐渐消失，赫兰希低头不语。
再次抬起头来时，他的脸上是一片连艾尔都感到十分陌生的严肃。
“这种黑历史都能被你调查出来，我也是很佩服你的。”
赫兰希这次不再辩解，十分干脆地承认了艾尔的猜测。
“曾经当过精灵国将军都能被称之为黑历史？那我从小到大做过的每一件事都能称之为黑历史了吧？”
“个人有个人的见解，我不认为当上将军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在任职期间我感受不到一丝快乐。你也知道我这种人对荣誉和金钱是不感兴趣的吧？所谓的将军只是一个名号而已，完全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随意抛弃。”
赫兰希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朵蒲公英，轻轻吹了吹，一片又一片细小的花瓣随风飘扬。
“我喜欢过自由的生活，当一个普通人也无所谓。”
好吧，又是一个对荣誉和金钱不感兴趣的人，但这些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也不是重点。
“你会到水晶城来成为我的班主任绝对不是巧合吧？”
艾尔试探性的问道，而赫兰希眼都不眨就做出了回答。
“我刚刚说过了，自由才是我的本愿，只要没越过底线，大多时候我都是凭借着兴趣做事。”
“难道你对我感兴趣？”
“别误会，我只是对你身上的力量感兴趣，我甚至可以教你如何使用。”
眼前这个男性精灵，艾尔感到非常的陌生，似乎就像是，外在没变，但是内在却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赫兰希所说的力量艾尔并不陌生，应该说再清楚不过，被神耀国列为禁术的死灵法术。
艾尔只知道这种类型的法术具有极高的杀伤性已经实用性，从之前在圣城驿站召唤出的那群血色黑鸦就能看出来。
一支死灵大军可能可以抵上十倍数量的敌人，也是就是十支军队。
死灵的局限性远小于生物。
举个例子大概就是。
生物会因为肉体上的疼痛以及情绪而动摇对某件事的判断以及决定。
但是，疼痛以及情绪对于死灵来说可是不存在的。
它们已经死了，会再次出现在这片大陆上只是顺应了死灵法师的召唤，至于它们的所作所为都是死灵法师操控得到的，换句话说就是。
死灵只会服从召唤者的命令，并且是无条件服从，甚至可以立刻自杀。
因此，也能想象出一支死灵军队的战斗画面了吧。
毫无情绪的它们只是冷血的战争兵器，无论受伤或是其他一些外在因素都不会影响它们。
但由生物组成的军队就不一样了，在面对一些没有情感、生命、五感的死灵时，他们是会害怕的。
哪怕再勇猛的战士也会害怕，因为对方已经死了一次，再死一次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也就是，再杀他们一次没有任何意义，相信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想早早死在战场上。
艾尔一想到自己也有召唤死灵军队的能力时便浑身发抖，那样的力量她是不会承认的，更不会去接触，关于死灵法术的一切都还完好的封存在艾尔的脑海里，艾尔从没有去深入过。
但眼下，赫兰希竟然说出想要让艾尔学习死灵法术这种十分荒谬的话，艾尔肯定是接受不了的，甚至冒出了杀死赫兰希的想法，但十分的短暂。
冷静，冷静。
艾尔在心中不停地默念着“冷静”二字，冲动是魔鬼，三思而行总是利大于弊。
“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死灵法术的定义，但我不会去学习的。”
艾尔义正言辞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同时心里在想：如果赫兰希执意要求她学习死灵法师，那就只有恩断义绝这个选项了。
想法总归想法，现实上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开个玩笑，我只是怕你哪天不小心暴露了，从而引来杀身之祸。”
赫兰希莞尔一笑，完全没有想要让艾尔学习死灵法术的意思。
这也和艾尔所期望的一样，赫兰希的想法是和她站在同一战线的。
“放心吧，只要我，艾尔，还活着，绝对不会触碰死灵法术丝毫。”
“你知道吗？你让我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赫兰希十分感慨地说道，艾尔自然对赫兰希的过去有些好奇，要是赫兰希愿意倾诉的话艾尔也愿意听。
“怎么？要开始向学生陈述起自己当年的辉煌历史了吗？”
“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哪有什么辉煌历史，最多就是学了几个魔法被当时的导师称赞而已。我相信你，就算不学习死灵法术也能成长为这片大陆上的顶梁柱，当然前提是你用心学习的话。”
艾尔的笑容中透露出了一丝无奈，成为瓦西大陆上的顶梁柱这种事情她活了这么久都没有想过，原本的计划是打算在佣兵界慢慢混日子，争取能做到不用再过靠他人救济的生活。
短短两个月之间，她的生活就被搅乱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是得到了另一具身体，之后又被圣城城主命令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进修，一路上还发生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在这段时间里，艾尔变强了。
但她自己也明白自己所习得大部分魔法以及剑术都是这个身体自带的，说白了就是偷窃而来的力量，但这也是迫不得已。
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实力是不可或缺的。
该了解的也都了解完了，艾尔也不打算再待在这里打扰赫兰希休息了，稍微站了一会儿之后便打算离开。
“我送你？”
“不用了，反正都这么近，那么，再会。”
简单告别之后，艾尔便离开了赫兰希的寝室，赫兰希看着艾尔的身影渐行渐远，嘴角一张一合，似乎在无声地表达着什么。
“我想，我迟早会亲眼见证一位死灵法师的诞生。”
离开之后，艾尔一直在思考着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长至十几年前，短至近两个月。
最让艾尔在意的，还是费维维送给自己的那把叫作“姬鹤”的长剑。
艾尔经过多次战斗，切实地感受到了这把剑的不寻常。
或许是因为同类之中的感应，艾尔能够感觉到自己使用已久的长剑上沾染着死灵气息，虽然只有极小一部分，但艾尔却看得一清二楚。
费维维会不会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从而将这把属于我的剑赠与我。
但这也说不通啊，她是圣城城主，信仰着圣光的教会里边的大主教，见到与圣光相悖的死灵继承者不是应该十分排斥，进而赶尽杀绝吗？
我可不认为圣光教会的大主教已经仁慈到连潜在的最大威胁都能够置之不理，甚至还要帮助她成长。
但这些也只是猜测，和大多数情况一样，艾尔没法立刻确定当下的猜测，但线索却又遥不可及，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简直比登天还难。
在思考的同时，艾尔又回想起了只有维斯的那段时光。
虽然每天过的都不怎么样，甚至经常还要饿肚子，受人排挤。
但对于他来说是十分幸福的，因为，那段时光的他无忧无虑，只需要担心伙食这种十分简单的问题。
现在却不一样了，无论是艾尔还是维斯，对于将来，心里没有一丝计划，艾尔也只是按照费维维的意思来到这里进修，但在这之后艾尔还真没有打算好。
回多兰镇，像以前一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当然，如果能这样的话最好，前提是费维维没有规划好艾尔接下来的人生。
一切对于艾尔来说就好像一场梦一样，昨天她似乎还待在破旧的小木屋里无所事事，眨眼之间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就算接受能力再怎么强的人也会感到惊讶，这一系列离奇的遭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