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没有！后退！”
这个金发萝莉站在灰暗的小巷口，惨白的灯光落在她的身后。从这里往前，就能看见那座第三仓库——小巷阴冷幽湿，枯黄的杂草在斑驳墙角摇曳着，墙壁上的红漆开始缓缓向下脱落。
似乎永远持续的暴烈的雨声狂叫着，雨滴落在地上又汹涌地溅了起来。这是能喝水喝得最放心的时候，免费的水从天上落下来，还不需要担心病毒、不用花费大量的时间去使打来的沸腾。所以人们越来越喜欢雨，就像是喜欢香烟、酒精和面包一样。
埃尔夫站在我身后，发出低低的、像是嘲讽般的声音。我盯着那女孩清秀的小脸，不由得也喑哑地笑了起来。
她明显看见了我手上的步枪，浑身一颤，摇摇晃晃地又后退了一步，但还死撑着没有露出怯色，似乎是想一点一点地离开这里。
“真聪明。”
我夸奖了一句，然后把枪口缓缓地抬起来——对准了她的脑袋。“然后。”我压低声音，用最暴躁的口气冷吼出声，“给我站住！”
她握着刀的手都开始不稳。雨滴落在她的身上，单薄破烂的囚服湿漉漉地贴着身体，衣服的破损处露出奶油般苍白细嫩的肌肤，上面沾着砂砾和鲜血。
下面空荡荡的，上半身依稀看得见胸脯的轮廓。可以确定的是没有穿任何内衣。不错的想法，避免了任何藏东西的可能性。
她身上带着什么的可能性可以排除了。
我站在原地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怎么可能？“嗤！”陡然一声破空，我用尽最大力气把步枪给扔了过去。女孩神色骤而一惊，直接扔掉碍事的刀子，往一旁一扑，倒是躲了过去——
“这时候就该接下枪啊！”我大喝出声，然后暴冲向她的身侧，接而顺势抬脚，狠狠踢去，“这样你还有可能在我踢到你前扣动扳机！”
埃尔夫站在我背后，面无表情地举着手枪，一直稳稳地锁定那个女孩的手腕。我的靴尖毫不留情地踹在了她的脸上，柔软娇嫩的脸颊在惊慌、愤怒和仇恨之中扭曲变形，身体偏到向一侧，眼睛里仿佛燃烧着火焰——
在倒飞出去之前，她一把抱住我的大腿！身体狼狈不堪地在地上摩擦出一条条血痕，但眼睛里透着果敢和冷静，牙齿隔着长裤，狠狠地朝着我的小腿咬了下去！
“你母亲难道没教过你什么叫乖巧懂事吗？”
我瞳孔微微收缩，但嘴角却下意识地翘了起来。控制力道，我蓦地一手刀打在她后颈上，女孩发出一声闷哼，牙齿无力地松开，但抱着我腿的手臂还勉强没松开，身体蜷缩成一个怪异的形状。该说不愧是女孩子吗？身体柔韧性真是让人羡慕。
把手压在她脑袋上，然后抓住她质地柔顺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然后我紧紧地盯着那双眼睛——充满警惕、愤怒、仇恨和畏惧，而牙齿不服输地咬在薄唇上。
“告诉我……”
我换了声调，以一种平和的、温柔的声线轻声说道。
“那个仓库……你逃出来的那个仓库，究竟发生了什么……”
女孩倔强仰着头，清秀可爱的脸蛋淌过雨水。尽管想撑着硬气，可牙齿却开始下意识打颤。“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错，套出来了，她是从那个仓库里出来的。
“啪！”我一巴掌扇过去，暴怒大吼道，“你他妈敢骗我！？”
我提起她的衣领。她委屈地咬着嘴唇，娇小柔软的身体悬空，眼睛里噙满泪水往下流着——但或许也是雨水，混杂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来。
“你个……”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嘶哑地喊道，“混蛋！”她吐了口口水到我脸上，俏脸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小小的手也在空中乱挥，“给我去死啊你，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做梦啊！”
做戏。
我暗自下了评断。
埃尔夫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远处仓库里似乎发生了什么骚动。我点点头，然后把手中的女孩放在地上，抓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用那双蓝眼睛看着我。
雨水打过我的脸颊。我笑了笑，轻声道：“我知道你想骗我。”
“骗、骗什么？”
远远望去，一圈人里三层外三层地把仓库围了起来。守仓库的反叛军的人突然收到了命令，站在大雨中，视线静静地转到了楼下栅栏外的那些卫兵队的人，然后举起了枪。
“你是从那个仓库里跑出来的。”
探照灯的强烈灯光穿过大雨，无数细密的雨丝连成厚重的雨幕，天际无边乌云，夜色雷霆，轰隆隆的闷响从此刻开始响起，止不住地连续炸起惊雷。
一道惨白的闪电，如同箭矢般划破天际！
“一定有人帮你。”我尽力让声音变得轻柔，变得平和，手指也缓缓地抚过她下巴的那些伤痕，“现在他们发现了，而且开打了……”
“那个帮助你的人……会死的。”
“我是一个人出来——”
我一巴掌扇了过去，怒吼道：
“你在说谎！”
女孩愣愣地看着我，眼睛里——开始、从现在开始，真正地浮现出了恐惧。这才对嘛。我皱了皱眉。别让我浪费太多时间。
“我要你说实话！”我紧紧地抓住她的下巴，用力捏着。她被半强迫地站了起来，因为不适感而艰难地喘息了起来，脸颊涨红。我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嘶哑道，“你不可能一个人逃得出来——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所以！你是想那个帮你逃出来的死掉么！？”
女孩吓得浑身颤抖，抽泣着想蜷缩身子。我抓住她的下巴，更紧地捏了起来，让自己的眼神变得更加凶暴。
“那个人会死掉，被愤怒的人用刀子勾掉皮肤，肌肉会露在外面，被狗啃掉，牙签伸进眼睛里搅拌，锯断大腿骨……我知道有种药剂，能无数倍放大人的痛感，而你却清醒无比……那是什么样的感受你清楚么？仔细想仔细考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那里面有什么！”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瞬，语气瞬间变得平淡了起来，而且缓和如同凉风。大雨之中，我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而且……为什么你会是一个人——不带任何东西地就这样逃出来！”
这是种说话技巧。暴躁的怒吼夹杂低沉平和，一时和蔼一时狂怒，营造出病态般的恐惧感——我把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指尖划过绸缎般的柔嫩肌肤。
雨流狂坠。小巷入口处，金发萝莉单薄的胸脯微微起伏，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睛里流着泪，——“你、你别……”她嘶哑着，而目光不敢离开我摸着她脸颊的手指。
如果我能用刀片威胁的话就更完美了，这样效果不太好。埃尔夫在我后面发出感慨般的笑声，低低的，悄无声息地向我折了折小拇指。那是注意时间的意思。
“告诉我！”
女孩声音沙哑，下意识地就说出了声：
“是、是资料……免疫药剂的制作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