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咆哮
并不是愤怒，只是为了告诉她自己的存在。
直视着眼前的十八，像是因为自己的睡眠被打扰而感到不满一样。
同样的，从惊讶中恢复过来的十八，俯视着眼前原本应该化为了尘埃的杨耀，始终没有移开半点，举起的右手，为了防止杨耀的突袭而做出的防御姿态。
但是，杨耀却没有如同十八预想的一样做出攻击。直视着十八的双眼，露出了少有的专注。
“放心吧，没问题的！”
没有回头，但是那稍微有了干劲的声音即使是身后隔着数十米之外茉莉也能够清楚的听到。
“不用迷惘，不用质疑。
对于我们来说，正是因为有队长一直在前面指引我们的道路，我们才会站在这里的。
所以呢···队长，只要一直向着自己所坚信的目标前进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我们···不仅是我这样认为的，大概倒下的他也是这样想的。”
一口气，杨耀说出来这一个月总量加起来还要多的话，而且还是面不改色的说出了这像是少年漫画里才会出现的台词，一时间整个世界除了废墟崩塌的声音之外没有任何的声音了。
这种状态，持续了大约20秒之后，远处的茉莉突然发出了一阵阵的爆笑。
“噗···哈哈···你啊，这句话是从动画里抄来的吧？如果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话，说不定连我也会吓到的。不过，可惜的是，前几天我刚好也看了呢···”
“··· ···”
原本还算是不错的气氛，就这样在茉莉的笑声中变得荡然无存了。
对于杨耀来说，这更是比“考试忘记带上色子”这种事情还要糟糕的失算。好不容易说出来的一句帅气的话语，结果却落得了这样的下场，就连从刚才起就一直看着两人对话的十八也不由的为他叹了口气。
如同相声一样的表演，十八却并没有做出攻击这种打断两人对话的行为，只是静静的看着。
两人之间的对话，映入十八眼中的却是自己早已忘却的回忆——那个关于少年和少女的约定。
（真是···笨蛋呢！）
大概连十八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为了驾驭“神之力”而抛弃了感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噗···呵呵，果然我的身边全是一些怪人呢···”
笑声依旧持续着，就好像忘记了身在战场上一样，而原本已经做好了完全战斗准备的杨耀，也因为茉莉的笑死而变得异常的郁闷。
“哈哈···怎么办，肚子笑的好痛···哎呀···”
“··· ···”
终于，已经到达了极限的茉莉停了下来。
全身脱力的茉莉，就好像是受到了神经毒气攻击的受害者一样，虽说这种汗流浃背的活力元气少女的样子对男生来说相当具有诱惑力，不过因为环境的因素效果却并不明显。
“呼！得救了！”
在缓过气之后，茉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以确定装备的状态。
“虽然这个时候再说‘谢谢’已经有点晚了，不过还是谢谢了，那么，接下来正是来过吧！”
经过了一系列的事件之后，自信的笑容再一次显露在了茉莉的脸上，恢复了作为领导者的茉莉，第一时间便开始开始对战局进行了分析。
“杨耀，说明一下刚刚的情况。”
物理上的攻击，很快的就能得出分析的结果，但是刚刚的那次攻击，已经远远的超出了茉莉的认知范围，也就是说解析不能。
临近崩溃的边缘内心，并不仅仅是因为杨耀从视线消失才会产生的。
刚刚的一段时间里，杨耀的确是消失了，不仅是肉体就连感觉也一同消失了。就好像是整个人被从这个世界剔除了一样···
（剔除？难道是···）
“队长，还记得一开始你问过我的问题吗，对于这个环境的感觉。”
“恩，记得你当时回答的是，就好像是做梦一样，然后就接着就倒在地上睡觉了···”
说道这里，茉莉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看样子是在忍耐着打人的冲动一样，但是站在茉莉前方的杨耀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额···当时并不是开玩笑的，而是真的有这种感觉，的确是梦中，所以我才会继续躺下想要接着睡觉的···”
从回忆之中醒来的十八，依旧站在半空中，俯视着两人。随着两人对话越来越接近于核心，十八脚下支撑着漂浮的尘埃出现了不自然的波动。
不能够再让他们说下去了，仿佛是在向着十八提出意见一样，不仅是尘埃，就连大地也出现了异常的震动。
但是，十八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内心的某种感情阻止了自己攻击的冲动。想要看着两人一直努力到最后，十八现在所想的就是这个。
“梦境，刚刚的攻击，让我更加的确信了这种猜想···”
抬起了左手，向着左边的废墟凭空的挥出了一拳，杨耀的一拳并不像茉莉预想中的一样出现了攻击性，如同和另一个家伙往常的游戏一样，黑色的球形，最多也不过电视机的大小，很快的便消失了。
可是，茉莉却没有漏过这短暂的一瞬间。
“那是···为什么···这样啊！”
即使是目睹了这种不可思议的景象，但是很快茉莉就接受了眼睛所看到的。
黑洞，杨耀的能力因为外表的相似才被误认为是这种宇宙力量的。按照百科上的解说，黑洞的产生是等恒星的半径小到一特定值时，就连垂直表面发射的光都被捕获了。
所以，不管是超能力也好还是什么的，以人的力量是根本无法做出黑洞这种东西的。
而杨耀真正的能力，是一种叫做“坐标切割”的能力。
不同于“坐标移动”的效果，虽然都有着“坐标”两字，但是效果却完全不一样。
并不能像雪莉的移动物体，杨耀所能够做到的只是把坐标给切断，不论是一次远、二次元或者是三次元，只要是位于该坐标点上，都能够完全的切断。
最大范围半径1米的球体，同时也能够化为其他的形状通过短时间的切断空间而达到不同意义上的绝对防御。而这种能力所表现出来的黑色，用杨耀的话来说，这是空间断层之中的虚无之色。
所以，在刚刚的那一拳发出的能力按照以往的话也应该是一片漆黑才对，可是茉莉却从这片黑暗之中看到了其他的什么。
“城市？”
城市，黑暗之后是一个浓雾弥漫的城市，一个与这里相同却又不相同的城市。
就像是从电视里看到的景象一样，一模一样的景色，与原本的城市没有丝毫的区别，如果不是因为这边的这个城市已经化为了废墟，茉莉绝对会以为黑暗之中有着一台高空摄影机的存在。
看了看前面的杨耀，茉莉又抬头看了看上方的十八。
虽然已经差不多理解了看到的景象，但是从心理上来讲，茉莉还是希望两人之中的随便一人给予她准确的答案，不管是谁。
“既然已经看到了，那么就去相信你的眼睛，不是吗？”
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之后，等待着的十八终于开口了，一直隐藏的秘密，不希望被茉莉所了解的结果，到最后还是没有保住，原本可以不让她知道的。
“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就是这些？”
“恩，这个世界的法则与秘密···但是，以你们的大脑来说，应该很快的就推算出你们世界的法则和秘密的吧···”
敌对的意思，十八的话中已经没有了，除了无奈之外更多的却是悲伤。
而在听到了十八的话之后，地面上的两人瞬间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
“难道···”
“不要说出来···为了你们的存在，不要说出来，这也是法则之一。”
警告，深知游戏规则的十八，只是单纯的不希望两人说出来。破坏游戏规则的人，不用去想，就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哼哼，原本的目的是不想让你们知道的，为什么会变成这种结果了···混蛋！”
自责，伴随着不属于自己记忆的伤痛，鞭挞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明明知道这份记忆都是伪造的东西，但是痛苦还是不断的传来，因为“心”的存在。
“游戏的NPC并不能影响现实，不过即使是NPC但是他们却也能够办到一件事，那就是通过游戏的进程来改变玩家内心的想法···不过，看上去这个NPC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既然已经摊牌了，十八也就没有想要去再隐藏什么的，但是碍于游戏的规则，他却只能说出这样的话语。
无奈，明明可以去改变，但是却没有改变眼前她的想法；不甘心，明明有着力量，但是却帮不上另一个她。
存在的意义，只是一个工具，名为NPC的十八，唯一做错的就是了解到了身为NPC的现实。
“现实啊···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残酷啊，混蛋！”
剧本，在最初的那一刻决定好了，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按照上面的内容去进行。
“所以啊，与其了解到这种的‘现实’，倒不如一无所知的活下去来的幸福啊，笨蛋···”
微笑，十八眼中的茉莉与记忆中的少女再一次的重合。无法改变，即使是再一次经历，十八也无法改变她们的道路。
因为知道，一旦改变她们的想法，她也就不再会是自己所喜欢的她，而她也不可能是被自己关注的她了。
“算了···早晚都会得到的答案，即使是早一点知道也不会有什么，再说···你的身边还有一群笨蛋的存在···”
她的“消失”，正是因为自己的逃避所造成。
但是这种现象，不会再出现在眼前的少女身上，所以也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只剩下一件事。
“最后的工作，帮助我完成它吧，如果连这也办不到的话，你们还是趁早滚回家吧，混蛋们！”
战斗的再一次开启，这一次不会再有任何的犹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