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咦···这是？”
即使不用说明，我也能够理解张间的惊讶。
一直以来，可以称得上是最后希望的希望——“人类最后的据点”就这样没有丝毫余地的崩坏、粉碎。
不仅是张间，就连我——
在看到了这种情况之后，也因为过于惊讶的关系而张大了嘴。
当然，如果只是普通的坍塌或者崩坏的话，对于张间口中的十二使徒来说或许并不会成为某种威胁。
但是——
眼前的废墟之上，却有着明显的不同。
就像是在专业拆迁队的带领之下完成的工程一样，不，即使是专业的拆迁队大概也无法办到这种程度。
如果把完整的教会比作是火锅的话，那么眼前的这种情况就是被还原到了做成火锅之前的样子，各种材料都被整齐的对方在了路旁，转头是转头、窗子是窗子，就连教会里供人坐下祷告的木头椅子也被分解成了一条条的木块堆放在一旁。
不管是何种灾难，至少在我脑袋里已有的理论是无法解释眼前的这种现象的。如果硬是要寻找其他的理由来解释的话——
只能说是神迹，只能归为作祟。
而刚好的，能够引发这种神迹或者作祟的人，不论是我还是张间都知道。
“喂喂···这就是那个怪物的力量吧···”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剩下来的可能性也只有她了。”
而且，比起造成这种现象的罪魁祸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弄清楚。
“这样的话···里面的家伙，都去哪里了？”
玲在一旁把我的疑问说了出来，仿佛是代理一样的。
虽然搞不清楚这边的时间与学园都市的时间有多大的差别，但是至少在我们过来的时候，那边才刚刚是清晨。
所以——
“假的吧，啧！！”
在理解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之后，张间第一时间向着堆放整齐的砖块跑了过去，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丝毫的意义。因为这种地方根本没有地方藏人，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或许还能够利用砖块堆的阴影躲藏，但是一旦人数超过五人份的话，根本无处可躲。
“混蛋···！”
化为了镰刀的黑影，无情的向着四周的砖块斩去。
只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仇恨，或者仅仅只是因为对自己的失误而感到愤怒。
慢慢的，分散在四周的其他地方的人群也像是察觉到了异样一样向着这边聚集了过来。
迷惑不解，不过在张间的影响之下却开始变为了恐惧与不安。
“够了，张间！”
攻击持续着。
“赶快住手！！”
恐惧蔓延着。
“给我适可而止吧！！”
我，不顾众人的目光，从正面抓住了漆黑的镰刀。虽然一瞬间产生了手指被切断的错觉，但是也仅仅只是错觉。
受到的伤害，仅仅只是如同小刀般的切口。
以及——
从背后被玲击飞的张间。
“啧！啧！混蛋，你到底在干些什么···”
终于，在正面阻挡与背后偷袭的完美配合之下，张间稍微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但是相比之下，围观的人群却越来越多，而且其中的大部分人都露出了一副“这里是什么地方”的疑惑表情。
“这些人，连崩坏都没有察觉到么？”
就如同玲所说的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张间引起的骚乱，这些人——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大概连同这个世界的终结都无法了解。能够了解的就像是一大早起床却来得了莫名其妙的地方，或者更进一步的话，大概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只会把现在所看到的当做是梦境。
“集体催眠事件”，这是我第一时间所联想到的名词。虽然同样是不可思议，不过比起现在的世界，当时的事情就显得过于温和了。
不可思议噩梦与瞬间崩坏的现实，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毫无疑问的我还把这一切认定是前者。
但是——
“只不过是逃避罢了！”
没错，只不过是逃避。
这种否定现实的想法，就如同鸵鸟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将脑袋埋入沙子里一样，不会改变任何事情。
不过——
明明知道是这样，明明已经不再逃避。
但是现在的我，却依旧无法理解这样做的意义。
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必要性？
或者隐藏了什么样的必然性？
如果奥西里斯的目标只是我一个人的话，那么一直以来他所做的事情到底又有何意义？
“啊咧，如果连红莲你也失去冷静的话，我可是会相当困扰的！”
少女，似曾相识的话语，包覆在我右手上的触感——并不是玲。
站在眼前的是，莉莉丝学姐？
不对，并不是莉莉丝学姐，这种感觉——
爱丽丝！？
不，也不正确。
因为之前有着数天的接触，所以对于双胞胎妹妹的爱丽丝我也有着一定的认识。如果是爱丽丝的话，那么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的。
眼前的少女，与莉莉丝（爱丽丝）有着同样相貌与身体的少女，唯一不同的是她那不同颜色的双瞳。
爱丽丝的蓝色与丽丽丝的橙色。
异色的双瞳，同时拥有着莉莉丝的热情与爱丽丝的冷静。就好像是相同的两人一样，就好像是不同的一人一样。
就好像——
“哦，这么快就能够察觉到了么？我还以为你会和其他的人一样把我误认是爱丽丝或者莉莉丝的呢！”
把脸整个凑了过来的她，这样说道。
完全没有在意我身后的玲以及她身后的另一个人的感受，就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不断地上下摇晃着紧握着我的双手。
而拜她所赐，我则同时感受到了前后两个方向的强烈视线。
“那个···”
“没错，不是爱丽丝也不是莉莉丝，而是其他的不同的人。”
我疑惑的向着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东方止看去，但是马上的就被瞪了回来。
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这应该是赤裸裸的嫉妒吧。
“并不是其中之一，而是两个人的集合！”
“集合？”
搞不清楚她的意思，不过好的是紧握着我的双手终于松开了，虽然是这样，不过背后强烈的视线却依旧没有停止。
“原本名为爱丽丝和莉莉丝的两人就是一个人的存在，只不过是以表与里的方式展现在了世人的眼前，就像是镜子的表与里。”
“也就是说，那之后，分裂的两人又合二为一？”
“··· ···”
像是天方夜谭般的故事，不过这个时候的我，即使是比这更为离奇的故事也能够轻易的接受。
毕竟法则早已被打破了。
毕竟规则已经被修改了。
所以就像现在告诉我，东方止的设定其实是喜欢男人，我也不会有任何的诧异。
只不过——
“为什么你们没事？”
和预想中的一样，复活了过来的张间，就像是精力过剩的猴子一样跑了过来，不过很快的便停住了。
“··· ···”
“··· ···”
“抱歉，我错了，请把手中的枪收回去！！”
弯下了腰去的张间，向着尽量远离止的地方后退，直到距离与我们保持在五米之外的时候，止手中的武器才收了回去。
“那个···”
“恩，还是叫我 爱丽丝就好了。虽然本质已经不同了，但是身体还是属于爱丽丝这一点没有任何的改变。”
与另一个妹妹完全相反的情况，但是这个时候我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等待着她的回到。
“所谓的十二使徒，并不是普通的人类。”
这一点，即使不用说明我也能够理解。
“不但是在力量上的不同，就连同本身的性格也与普通人有着绝对的差别。”
“性格？”
“啊，也就是说‘十二使徒’是由一群心高气傲的混蛋组成的自大群体。”
站在远处的张间回答了我的疑问，不过由于这一举动，原本已经收回去枪却再一次出现在了东方止的手上。在清楚的看到了随意插嘴的下场之后，张间虽然瞪大了眼睛不过还是选择了闭嘴。
“嘛，就是这样，虽然其中也有为数不多的例外。不过为了保持‘使徒’的称号，不去响应他人的想法是不可能的。”
一个人如果想要在一个群体中生存下去，就必须与其他的人保持一致，这一点我还是懂的。
“所以···”
“所以原本应该一起呆在这里的你们，却因为被排斥的缘故而躲过了这次的灾难？”
“没错，虽说是灾难···不过···”
“不过！？”
“没什么，只是我个人的想法罢了。”
说着，爱丽丝点了点头，示意我们跟在她的身后，然后独自一个人穿过了被张间破坏的教堂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而且，在跟在她身后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却得到了另一个更加重要的消息。
“虽然这段时间里，的确是不用再为见到他们而有所烦恼，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可就麻烦了。”
“接下来的事情？难道会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吗？假的吧？”
不长记性的张间，在我还没有提问之前就再一次插了嘴。这一次东方止没有再做出多余的动作，随着清脆的枪声响起，干净的上衣衣领处多出了一个烧焦的洞口。
“！！！”
“··· ···”
“是呢，没错，更加糟糕的事情···”
完全的无视了身后热闹的景象，爱丽丝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说着。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同样是攻击，为何只有这个地方会有特殊的待遇？或者说，明明是同样的人做出的行为，为什么只有这里没有被网格数据化么？”
这样一说的话，我才发现的确是这样。
没有网格、没有数据，就连最基础的破坏都没有。
有的只是仅仅被分解成原状的材料，以及张间口中所说的“使徒”。
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无声无息的战斗，大概是发生在我与玲在楼顶上交谈的时候。
在日期变更的时间段。
但是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呢？
“哼哼，虽然继续看着你用这种表情思考问题相当的有意思，不过抱歉的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恩？”
的确，仅仅只有这种条件的话是根本无法了解到任何东西的。
如果是我的话，比起留下不安定因素的张间和爱丽丝，为了取得胜利的话，同时抹杀掉的话才是最为正确的做法。
而作为我的替身的奥西里斯，也绝对不会就这样的让事情出现漏洞，一定会有什么原因的。
“没有消失的原因——是因为有着必须完成的任务。”
“··· ···”
任务，果然与我所猜测的差不多，虽说知道了这些，但是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任务我却完全的无法想到。
“他让我带个话给你——”
接下来的，将是所有问题的中心。
“‘抬起头看着你眼前的世界吧，如果你还记得曾经的约定的话，那么你就应该知道答案了。’”
“··· ···”
从那个家伙那里——
从那个与我如此相似的他的那里，竟然得到的是这样的语言。
就像他所说的一样，其实答案随着记忆的恢复就知道了。但是让我惊讶的，却是没有想到答案却是如此的简单。
就好像——
“玩笑啊！”
玩笑。
不经意之间的玩笑。
原本一直以来被我当做是玩笑一般一笑而过的话语，没想到却是他粉碎世界的原因。
如果可以的话，那个约定我也想要完成的。
如果正确的话，说不定我也会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你们的。
但是，不行的。
那个约定——
“抱歉了，果然我还是无法达成这个约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