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十二章 永生（五）
日薄西山，残阳的余晖收起了对尘间最后的眷恋，夜幕逐渐笼向青草与河流。天空中，一抹银色皎月从东方的幽暗树林深处逐渐升起，银色的光辉像是一只温柔的手，轻抚着大地被灼热阳光烫伤的伤口，为世间带来一丝祥和。
在银月刚刚升起的同时，天际的另一处同样升起一弯明月，它浑身通体呈蓝紫色，体积大小不亚于银月，却比它的行动速度快得多，跟银月比起来，它更像是一颗随时会暴走的火球。
这一幕“双月同天”，在最近几百年的时间里里，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我坐在叶莉教室的门口上的台阶处，侧着头依靠在墙上，吃吃的望着满天星辰的夜空，凝视着千亿年以来亘古不变的美丽。
“你也喜欢看夜晚的星空吗？”
我的身后，传来一个少女美妙如歌般的嗓音。我赶忙转过头去，才发现是我的古洛尼符咒学专业的女老师——叶莉。
她是全校，乃至整个精灵帝国里，唯一一名专门研究古洛尼符咒学的学者，魔法等级很高，人也很漂亮。我刚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被她的清纯和美貌彻底折服了。
精灵帝国的法律规定，凡是达到大魔导师级别的魔法师，可以不再强迫穿着厚重的魔法袍，而是可以自由设计喜爱的服装款式，当然服装的主体颜色必须是与当前魔法等级相对应的颜色，大魔导师对应的颜色是紫青色。
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就险些被她倾国般的美貌折服。
当时的她身着一身紫青色布甲，薄如蝉翼的材质轻轻地裹在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上，将她曼妙的身姿衬托的淋漓尽致，一条绣着金色符文的腰带缠在如蜂般纤细的腰肢。
她的皮甲的下摆不长，堪堪能够遮挡在她的大腿根的部位，腿下则是穿着一双冰蚕制的蕾丝丝袜，丝袜的颜色与衣服的颜色用了相同款式的颜色。
她的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一字带凉鞋，白皙的脚趾隐约透过丝袜呈现在眼前。
她精致可人的五官，金色的长发，宛如出水芙蓉、明艳动人，整个人气质灼然，出尘脱俗，犹如万古时期的冰川凤凰幻化而成的少女。
我来到精灵帝国也有小半个月的时间了，尽管每天过得日子并不快乐，但是每天都能看见许许多多漂亮姑娘的面孔，这跟每天我在学校所受的屈辱比起来，无疑是最好的一味安慰剂。
跟我见到过那么多的美女精灵比起来，叶莉绝对是最漂亮、气质最出众的一个。
若是换作在人类帝国的时候，我作为工匠的儿子，定然不敢妄图幻想和这样漂亮的美女说上话，可如今我是她唯一的学生，而且叶莉最难得的地方就是没有种族歧视，因此我们两个人相处的非常融洽。
似乎是叶莉看见天都黑了，我竟然还没有离开学校，便走上前来问候。
“噢，是叶莉啊。”
我简单的和叶莉老师打了个招呼。
最近这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来上叶莉的选修课，因为每次只有来到她的教室，我就仿佛找到了归属感，找到了温暖。
“都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你父亲会着急的吧？”
叶莉很关切的为我披上一件外套，并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并不会的。”我说道：“自从来到精灵帝国以后，我就只见过他两次。”
叶莉点点头，微笑着说道：“你要相信，你父亲能受到精灵王的诚挚邀请，说明他是一个很伟大哦。”
“我不否认他的伟大，但是……”我停顿片刻后，继续说道：“我讨厌他带我来到这样一个国度。”
“能跟叶莉说说吗？”
叶莉很有耐心的对我说着，我将在此之间一直憋在胸口的那些想法都说了出来。
“叶莉，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到那些吟游诗人们口中所吟唱那些关于精灵帝国如何高贵优雅的词汇，都是假的！叶莉老师，您知道吗，精灵也会和人类帝国那般虚伪，黑暗。我来到这里才几天，政治、宗教斗争，杀人恐吓，种族歧视，有些地方甚至还超出了人类帝国底层黑暗的尺度。”
我继续说着，语气中有些颤抖：“我记得当时……那个男人，就那样惨死在我的面前，竟然是被卫兵们生生摔死的，罪名还只是因为酒后多胡言乱语了几句，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还有这段时间，我经常能在酒馆里听到很多人的议论之词，他们有的人是帝国监狱的刑讯官，我曾亲耳听到过他在酒后亲口说出他是怎么在监狱里虐待那些无辜的少女，而且还都只是些芝麻大小的罪名而已，无非就是因为曾经信仰了‘永生教’……”
我越说越激动，身体竟然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我赶紧环抱起双臂，想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要乱动。
“我不懂，刑讯的目的又不是让人发泄欲望的，为什么几百万年以来，就从来没有人想去发明一种不会有流血事件发生的刑讯手段？”
这种感觉，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总结，无奈？悲哀？痛苦？似乎都不是。
我一直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但当一个人真的设身处地于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谁都很难明哲保身，自然会本能性关心其他人生死安危。
这时，我感觉自己被一团温暖包裹起来，这种温暖的感觉，顷刻间就化解了我焦虑和紧张。
我侧过头去，却发现竟然是叶莉正紧紧地将我环抱在怀里！
我的脑子顿时“嗡”的一下就空白了，从来没有被女生抱过的我，第一次尝到这样陌生的感觉。
一时间，我有点不知所措了。
“叶莉老师……您这是？”
叶莉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惊慌失措，便微微一笑的说道：“这样，会不会好多了。”
这时候，我注意到她碧蓝如海般的眸子里充满了伤感，难道是我刚才的那些话刺激到她了吗？
可这时，她却松开了我，将头轻轻依靠在我的肩膀上，指着天空说道：“星空真美，小汤米你知道吗？曾有一个占星学家说过，七月的星空，远胜于桑塔莱克洲的十处美景。”
我点点头，说道：“这句话是远古时期的占星大师威尔科特斯·玛琪在《坦桑星》一书中所写的。”
“你居然看过《坦桑星》？”
面对着叶莉惊异的目光，我淡淡地说道：“我从小就很喜欢看书，伽马帝国各大图书馆的许多书都被我看遍了。”
“哟，挺厉害的嘛。”叶莉微笑的说道：“天空中星辰，它们并非自由，它们听命于神明的号令。”
我若有所思：“神明吗……”
“我们精灵族在很久以前，信仰的月光女神，因为我们是由她创造而生的。”叶莉撩起发梢的发丝，轻轻说道：“在她的带领下，我们精灵族开始学习生命魔法和自然魔法，这才开始有了精灵族悠久而漫长的寿命。”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精灵部落一直内战不断，千余年的时间里因内战死亡的精灵不计其数，他们的灵魂便被永久回荡在罪恶的战场。那些灵魂所产生的怨气汇聚一起，常有鬼魂食人现象，导致那片战场多年都无人敢踏足，一度成为了禁地。直到后来，那些怨气吸引来了被一位曾神明抛弃的天使，我们称之为暗夜天使莫甘娜。”
“莫甘娜？好奇怪的名字，像是游戏里的人物。”
“这也都是上古传说啦，据说莫甘娜将当时灵魂们的怨气吸收干净以后，又很快平复了精灵族的内战，这才有精灵帝国的统一。”
我大吃一惊，说道：“这……听上去这个莫甘娜不坏啊。”
“但是代价也有啊，从那以后有人开始供奉起了莫甘娜，成立了‘暗夜教’，很快她的地位就开始影响了月光女神的地位，随后就是‘暗夜教’和‘永生教’千百年的对抗，再到现在这任帝王，直接将‘永生教’给灭教了。”
“可……究竟是为什么啊？就算是两大教派之间的斗争，也不外乎是宗教斗争，又不影响帝国的安危。”这让我非常不理解，可叶莉却打断我的话，继续说道。
“这些并不重要，我只是跟小汤米你说，世间本就无公平可言，只有权利对于他们来说，才是重要的，宗教、道德或者说是哲学、法律，等社会意识形态，也都是服务于掌握权利的人。这个帝国的所有事，都不怪不到你的身上，你根本救不了他们任何人，所以，你要学会放弃和承受。”
“可是……”
“这天空的双月，就像是月光女神和莫甘娜一样，不管最后会剩下谁，都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了的事情，你在乎的越多，就会变得越脆弱，所以只能是默默选择接受。我知道你现在很难理解我的话，但我希望有一天，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所对你说的话其中的价值了。”
这是我最喜欢叶莉的一个地方，她总是会说出其他老师永远不会说的虚伪之词，不会传授我仁义道德这些心灵鸡汤，而是经常会传授我一些怎样才能在这样黑暗的精灵帝国中生存下来的经验。
“叶莉老师……”
我这才注意到，为了能坐在我身边，叶莉居然难得脱下了高跟鞋，一双丝足搭在冰冷的石砖上，看着着实让人心疼，我便鼓起勇气，傻笑着说道：“叶莉，地上凉，把脚搭在我的腿上吧，我帮你按摩一下。”
“你？”
叶莉好奇的歪歪头，随后又露出一副神秘的微笑：“噢，当然好啊。”紧接着，她便不客气的抬起双脚，放在了我的腿上。
白皙无暇的双腿，小巧玲珑的双足在月光下泛着如雪的光泽，如同一件宝物般夺目。
叶莉的脚很小，我一只手就能将其握住，我用食指的第二指节轻轻地顺着他左脚的纹路刮擦着，她的脚掌肉感很好，轮廓分明，足弓呈弓形，每一颗足趾都如同珍珠般珠圆玉润，特别漂亮。
按摩了很久以后，叶莉轻轻抚摸着我的头，目光迷离的说道：“怎么？小汤米喜欢我的脚吗？”
叶莉仿佛什么都知道，笑嘻嘻的望着我，似乎是想看我接下来会做点什么。
“你……你怎么知道？！”
我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叶莉居然会猜透我心里的想法，可没想到叶莉见到我慌乱的反应居然笑的前仰后合。
“你笑什么啊？叶莉！”
我的脸开始微微发红，就像是跟初恋情人告白，然后被对方狠狠嘲笑一样。
可是，叶莉的笑声还是不停，看样子她很喜欢看到我窘迫害羞的样子。
我冷笑了两声，心里默默说道：笑，我让你笑。
紧接着，我的手指指甲便在她的脚底轻轻划了下去。
……
我们要相信那些美好的事情会降落在我们身上，我们只须在适当的时候抓住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