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还真是丢人啊。”
虽然感到犹豫，但琉璃还是选择靠近过来。
“少啰嗦，我干嘛和你无关。”
倒是没有嘲讽的意思，听出含义的暝夜也稍微重拾姿势，背靠墙坐起。
“真是意外，我还以为你会抱怨我为什么不来帮忙。”
“如果你真这么干，那我现在就打死你。”
让被欺负的帮忙开什么玩笑？暝夜并没有这么想。
脑海里涌现出第一天来到这里的场景，混战过后琉璃是少数没有逃跑还站着的人。
这个人并非弱者。
如果刚才是这两个人一起战斗的话，姑且且不说胜利，打个同归于尽是没有问题。
所以暝夜这么提问：
“就不说为什么不反抗，就凭你的身手刚才不可能逃不掉。”
“这句话我原原本本奉还给你，看到他们都拔剑后你既然没有逃跑反而直冲过去，可把我看傻了。”
“……不爽。”
“嗯？”
“当然是因为不爽啊，打架这东西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能。再说开打后还逃跑可不是我的风格。”
“你这个人……是傻瓜吗？”
“你真是失礼啊。”
“那可是可能会死的！”
“有什么问题？”
“正常人看到剑……不算了。”
琉璃突然地便停止说话，像是思考着什么。
变得寂静起来。
感觉到累了的暝夜抬头看向上方。
被房子阻挡的天空像是被分割后似得，在这里的自己犹如井底之蛙，被这个名为学校的地方给束缚住。
对了，我是来这里干嘛的？
我这么向前迈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脑海里想起过去的言语。
你就给我滚到那好好学习一番吧。大叔如此说道。
现在的你仅仅是个废物，不可能在这个地方活下去。那位大小姐是如此说道。
身陷地狱却还不知道吗？你们汇聚在那种地方，就是被当成奴隶教养。斯洛特如此说道。
诶？
“……虽然这么问有点奇怪，难道说这里是分开两个地方的？”
“什么？你难道是直接被卖进来这个地方的吗！”
“不不不，那倒没，这事先不提，所以你知不知道刚才的问题？”
琉璃叹了一口气，开始道出我们的处境。
皇家菲利斯副校。收留各处孤儿，或是被某些人强制要求后来到这个地方，再训练成能在战场上为贵族们挡箭牌，战场下侍奉他们的存在。刚才说卖一说也并非夸张，实际上也有这种人。
不过能够进入这里的人一般都会具备这知识。
“贵族真恶心。”
几乎话音刚落，暝夜便一脸不高兴地发出感言。
“……诶？”
“这是多看不起人啊，情势所迫那是没办法，现在却强行找人特意训练去保护他们，难道说不恶心吗！”
“对……没错，哈哈哈确实如此，确实是恶心。”
不知为何，琉璃既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多么自以为中心的人啊！
琉璃回想起来前天的事情。
那是场灾难。
由于是这种在这种环境下，开学的两个月里吵闹打架是时常发生。但从没有一次能到达前天那种程度，因为大家都某种程度明白互相之间殴打，不过是败者之间的互舔伤口，零加零这种事情永远得不到东西。
以克尔顿暴走为开端，连续的灾难一同发生，可以说是偶然中的偶然。
而就在这时候，名为暝夜的暴风雨就此袭来。
暝夜以前在村里是个十足的孩子王，同龄人不说连大人们都经常被迫跟着他的节奏走，哪怕是隔壁村的人全找上来他也来者不拒，自然而言体力和赤手战力不可能低。
这就是他们的失误。不，应该说中途进来这种破地方的人，他们根本没想到既然会拥有陷入混战的战力与勇气。
更没想到的是，仅仅以多数人混战经验而言在班上无人能敌暝夜。
暝夜的战略非常简单粗暴，先是迅速冲向有可能攻击自己的人当面就是一拳。如是不能马上解决，便扔到或者击向旋涡的中心——那处于暴走中近两米高的男人。
当反应过来的时候，不少人已经被解决。
被众人夺去目光的他，选择刮起另一个道烈风。
“对了，那天也是如此。”
就在此时，琉璃发现令人意外的相似之处。
“什么？”
“那天的你也是这样，被打得一身残啊。”
放下豪言的暝夜将几乎所有人给完全激怒，本来乱七八糟的混战在一瞬间化为无情围殴。
“可恶你也当我是杂鱼吗？”
“不，我只不过是名败者罢了，所以根本没有资格说你。”
垂下的紫色刘海往双眸添上阴影，显得格外空洞。
看见这幅表情的暝夜忽然想到，琉璃和刚才那些人好像是认识。然而新生理应和他们无缘，入学前这种明显不是亲民类型的贵族，也不该和平民相识。
那种事根本没所谓。
暝夜赶紧将这想法抛去。张开嘴巴，加重语气。
“你错了。”
“嗯？”
“说没有资格那才是无能者的宣言，而败者就算是输了，下一次却不一定是败者，要问为什么的话。”
什么东西在身体里发根萌芽，一股焦虑让暝夜撑着墙壁逐渐站了起来，放声宣言：
“我们可是有着无限的可能性——诶？是这样啊，不是很简单的东西吗，为什么我会没有想到呢！”
暝夜有一个目标。
虽然他认为和这里并没有多大关系，但现在的他终于理解为什么会被送到这个地方。
“哪里根本没有关系，既然这个地方打算拦住我，那我就要站在这里的顶端，再一口气踢飞。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当我路者死！”
脑海里涌现的是某个露出猖狂笑容却给人感觉无法触碰的银发少女。
高昂的兴致让暝夜露出灿烂笑容。
一眼看去，根本不像是个刚战败的败者。
“果然，你很厉害啊。”
冷汗遍布全身，刀锋撕割起肌肤，意识被恐惧吞噬，过去的墙壁成为自己最大的敌人。即使如此，眼前的这个人还是没有放弃战斗。
琉璃眯起眼，像是在看什么耀眼的东西般。
心底里，萌发出决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