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开什么玩笑。
这是克尔顿对于暝夜的第一印象。
疯狂的乱入者，不但将无缘无故地这么多人打倒，还让自己犯下对伙伴出手的罪过……然而那些人真的能称之为伙伴吗？这个姑且不提。
对于他来讲暝夜应当是敌人般如此存在。
但现在的自己却是在干嘛呢？
时间是禁闭后的第二天，视线尽头是即将冲进树林的暝夜。
脚底一次又一次地击向地面，双手随之挥摆，张开的嘴巴让喉咙试图吸进更多的空气。
想要加速，想要跑得更加的快。
明明被这么多人追着，他却依然翘起嘴角，丝毫没有恐惧之情。
对了第一天的他也是如此，无情将被众人视线夺去，脸上戴着调皮的笑容，简直就像是在公园里玩耍的小孩子一般。
搞什么，明明只是区区的杂鱼既然如此嚣张。
可是，即使更加用力奔跑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没有缩短，反而逐渐扩大最后消失在视野之中。
该死的。
某种东西正在蠢蠢欲动，让克尔顿变得焦虑起来。
哪怕是睡着后的第二天都没消失。
像是如此叙说，一觉起来的他顶着鸟巢般的头发，可让格雷特不禁嘲笑一番。
待不下去的克尔顿朝外面出去，朝校舍走去。
清晨蔓延一股将肌肤刺醒的异样空气，数缕温柔的阳光穿过云朵照射到大地，树枝为此兴奋地沙沙作响。
真是不错的早晨。
可眼前既然出现最糟糕的脸孔。
怎么办，要直接走开吗？
果然一大早思路还没活跃起来，克尔顿烦躁地挠了挠头，却发现对方的身姿逐渐变大。
“你脸色真差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到尴尬，暝夜虽然走过来搭话，却稍微别开视线。
克尔顿心想，这个人居然没为昨天的事情报仇，还关心起别人？
“啰嗦，这话轮不到你来讲。”
“真是意外，我还以为你又要像昨天那样打过来。”
“那是有债有还，我可不想你这种疯子说。”
疯子吗。暝夜撩了撩额前的发梢，犹豫一番过后才说道：
“我啊，还挺期待来到这个学校的。”
“哈？你在说什么鬼。”
“我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说着期待然后当场就往别人揍过去，还能有这种人？”
显然克尔顿对于这份话特别急躁。
就像是对那些前言不搭后语，理都说不清的人讨论一般，一股脑热地不禁塔前一步。
“明明是你打起来先，别以为我不知道啊。”
暝夜倒是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冷静地回答。
“我自己的架被你插手你还有道理了？”
“大家都打起来多我一个有什么所谓。”
“就你一个刚来的外人肯定有所谓。”
“我看你就是在歪理，凭什么你没打别人别人就不能打你？”
“这句话我原原本本奉还给你。”
“死矮子你就不能老扯这个吗！”
大概是觉得自己有理说不清，暝夜也开始急躁地骂人起来。
“臭杂鱼现在是谁在乱说话！”
一股脑热的两人不谋而合，气地揪起对方的衣领。
“所以你就是这个意思吗，因为自己可以所以别人就不能打架？”
“我又没这么讲，我只是对你不合理的行为感到愤怒而已，难道说你看到别人附近有人杀人你也去杀人吗！”
“这个就要看情况了。”
暝夜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可让克尔顿完全气炸，猛地往手再添上一份力道。
“你这家伙！”
“难道不是吗？周围的人开始互相残杀，所以你就不拿起武器乖乖等着别人把你给宰了？”
“可恶我又没讲到这种程度。”
“这个世界本来就毫无道理所言，根本不用打起战来，看似没有力量的女人都会遭受到攻击，无能的小孩们甚至会遭到同是小孩的欺压，自以为自己能够一直平安无事那只是天真，眼前的人想要干嘛根本不需要道理。”
“所以你要用这番话来辩护自己乱来的原因。”
被揪紧的衣领意外放松，让暝夜不由地看向对方。
那是已经失去热度，仅仅像是看着地下虫一般的蔑视表情。
搞砸了啊。暝夜心想自己确实任凭心中冲动乱来一把，导致和本来想说话完全离题。但自己绝对没有说错。相信这点的我，又应该要怎么回答呢？
“……不，我不需要。”
如果说那时候只是想趁混战一口气躲下老大这个宝座，眼前这家伙又要发怒吧。所以现在要尽可能冷静的，自信的，堂堂正正的回答那个问题，
“我只是想做自己希望的事情。和别人是否理解无关，当然我也不会做任何辩护，有什么不满就尽管冲着我来，不管什么时候的挑战我都会奉陪到底。”
明明昨天才逃掉。刚想这么说，克尔顿却突然噗地笑了起来。
这家伙果然是个笨蛋。
不管有着怎么样过去的人，竟然堕入这里垃圾聚集地就已经没有未来可言。谁都在看扁自己，不然就面对那边绝对的力量陷入绝望，然后在那狗窝里互相舔伤口，等待被对面的人如商品一般进行收割出货。
眼前这个人是因为什么理由进来的呢。不，这种根本就没所谓。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会有不畏惧高墙又不看扁自己的人。
还有这份笑容，这份坚决。
“我讨厌你。”
所以克尔顿如此说道。
“真遗憾，我还想收你当手下。”
“何等傲慢，还觉得周围一切会围着你旋转。”
“这不是傲慢，我只是有自信周围能跟上我的步伐。”
“还是比起说话先动手的猴子。”
“万事都要用肢体语言来传达是我的家训。”
“所以吧，像你这种乱七八糟总是会在外面惹是生非的人……”
某种东西正在蠢蠢欲动，但克尔顿并没有觉得难受，而是充满兴致地指向前方。
“如果我哪天心情来了，就收你做手下吧。”
克尔顿兴奋地弯起嘴唇，脑海里涌现出昨天格雷特回来后说过的话。
那小子可能意外的有趣哦。
“这是不可能的，成为老大的人是我。”
暝夜也笑了起来并举起手臂。
“谁知道结果如何。”
清脆地啪嗒一声，手掌里还残留着令人感觉扎实的痛觉，让克尔顿感到一丝痛快。
怎么好像又离题了啊，明明按照大叔的话做了，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暝夜原地困惑嘀咕的声音，并没有被任何人听见。
而没有打算并肩行走的克尔顿早已经朝向另一个方向离去，和平时不同的道路让他感到些许新鲜，甚至给人一种舒畅感。
绕远路的他在相隔一段时间后才来到教室后，结果看到被打趴下的暝夜。
心中涌起一阵燥动。
看吧，说什么有趣，这家伙就是个没用的杂鱼。
我可不是被抛进来的败者，而是自愿来到这个地方为未来积蓄力量。所以我怎么可能被这种人看扁，更不可能被他超越在前方。
于是克尔顿笑了。
这次并非是嘲笑，而是为了给未来的自己献上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