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曾冲上前及时阻止了婉儿摸羊毛的冲动。
“你干什么啊？它们都是温顺的大家伙呢。”东郭婉儿有些不解，但看唐曾谨慎的样子她便后退了几步远离开栅栏。
温顺？唐曾眼皮一跳。
他蹲身观察着围栏里的草，陷入自我怀疑。突然，疯狂的草丝苏醒一般果然缠上了一只羊驼的蹄子。
“你看，你看！”献宝一般，唐曾拉过心大的婉儿，示意她蹲下仔细看。
“早看过了，没什么的。”
即使跟着凑了过去，婉儿倒还是兴趣乏乏的样子。
“草是活动的！”
“嗯，它是活的，会动的，徒弟啊，你的眼界需要涨涨了，为师十年前就见过跑来跑去还会哇哇哭的植物。”
唐曾：“……”
难得证明一下自己的唐曾顿时失落了。他呆滞地看着不明羊驼用小蹄子一蹬，将草踩扁，又残暴地连根扒到一边，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滋——啪——”
草被踩扁前的爆裂声和他的心声一样无力。
“原来你十年前就……等等，你确定不是四年前？”唐曾打了个哆嗦，看向东郭婉儿的眼神就像看着老妖婆。
“你不会以为我十二岁就修到了金丹期吧？”东郭婉儿反问道。
唐曾：“……”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不是十二岁就让你这么失落吗？先天的修仙之人年纪的计算方式会与凡人有所不同。”也许是因为提到年纪问题女孩们都会比较敏感，东郭婉儿气鼓鼓地解释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沉。
一番解释下来，唐曾终于没把小婉儿和怪阿姨划等号。
人家王八还能活一万年呢，他总不能都拿人的年龄尺度去计算。
虽然这个类比哪里不太对……
“算了，没差别，从心智上来讲你还是个孩子。”理论上来讲还是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妹妹。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我可是你师父！”
“嗯……”唐曾随口应付道，他伸手摸过婉儿的头。顺滑的发丝从指间划过，可爱的小婉儿脸上飘过一抹红晕。
忽然，她伸出小手放在唐曾的头顶。
“这不公平，凭什么只有你摸我，我要摸回来！”
他的师父大人如是说道。
噗。唐曾不知该说什么好。
男人头，女人腰，这些是摸不得的，笨蛋婉儿什么时候能明白？
心里吐槽着，这一次唐曾出奇地没有拒绝，他静静享受着这种抚摸，就像一只被主人顺毛的哈巴犬。
愉悦之间，唐曾抬起头，他这才看到羊棚外面还有一个人，是小蒂娜。
糟糕！
唐曾一害羞赶紧站起身。
“咳，蒂娜你也过来了啊。”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唐曾和煦微笑着招呼着蒂娜，他打死也不会承认刚才丢脸地沉迷于幼女抚摸的人是自己。
被打断的婉儿有些不平衡，但她转转小眼睛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心理落差也小了些。
哼！淫贼！等着，来日方长，她总有机会能一一讨回来。
外人面前就给他些面子，反正……她的徒弟早晚还需要她去保护。
“我……我刚来……没打扰到你们吧。”蒂娜解释得磕磕绊绊的，小家伙害羞的毛病似乎又复发了。
唐曾上下看了蒂娜一眼。凡事总不会那么凑巧，他相信小蒂娜其实已经等很久了，如果不是他招呼，也许蒂娜还会傻傻地在外面等着。
一个让人心疼的小孩，长得也瘦瘦小小的，可惜了这个美人胚子……
“没有，怎么会打扰呢？”再说他和婉儿也没干什么。唐曾试探着拉过小蒂娜的手，那只小手冰凉凉的，手指肚有些硬，手心旁似乎还长了些茧子。
再加上沾了油的粗布衣服，是经常干粗活么……
这样可爱的小女孩，在他原来的世界可是掌上明珠。
“这些果子是给我们带的吗，辛苦你了呢？”唐曾揉揉小蒂娜的头。明显缺少营养的发质摸上去有些粗糙。
这个方向只有他们在，小蒂娜看来是专门跑来找他们的。
“不辛苦……”蒂娜红着脸将小篮子一递，“哥哥你吃，这种果子对恢复体力很好。”
李子大小的红果子看起来就很赞呢。
“不用拘束的，我要是有个像你这样乖的妹妹我一定做梦都能笑醒，”唐曾顺手拿了一颗果子啃了起来，“真甜，谢谢蒂娜。”
“不谢……”
“其实我昨天就想问了，蒂娜你是精灵吗？”唐曾好奇地问。
“我……我有一半的精灵血统。”小蒂娜点点头。
唐曾松了口气。果然不是妖怪就好，那么蒂娜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是的，关于昨晚的昏迷，其实他的心里有过许多阴暗的猜测，也许是他有些神经过敏了，以至于产生被害妄想症。
“但……”蒂娜支吾着低下头，有些自卑的样子，“其实我是奴隶了，尾尔阳先生的夫人把我从奴隶市场买了回来。”
“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乖巧的女孩罢了。我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奴隶制度，但在我的老家，大家还是很主张人人平等的。”唐曾这样解释着。
虽然他所指的仅是表面上的平等。上级，下级，大到复杂的社会关系网，小到校园之间的小团体们，不同人始终会有不同的道路，全看自己怎么走好每一步人生的棋局。
只是对于蒂娜这样的小女孩，他只要讲童话就好了，他也更愿意相信童话。
“平等……”蒂娜呢喃。小哥哥的家乡听起来很美好呢......
“是的，蒂娜长大以后想干什么呢？”
“复仇……”
“什么？”声调太模糊了，唐曾有些没听清女孩的呢喃。
“没什么，谢谢大哥哥，蒂娜开心多了。”
“嗯。”唐曾开心地摸摸蒂娜的小脑瓜。梦想这种东西也不急于一时，希望小蒂娜能健康快乐地成长，这就足够了。
“蒂娜想好了，我希望小哥哥以后不会再受伤害，这也算是理想吧？”
“诶？”唐曾一愣，心下一柔。一般会许这样温柔愿望的人，很可能自己吃过许多苦。
“我可没有受到过伤害，”唐曾一思索，“不，其实我的童年可以说过得很好，所以不用担心，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哟......谢谢你......”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关心他的愿望呢......
——————
作者菌：对不起，我收回上一章说的话，凌晨一点打卡，三更献上，意外不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