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
拒绝不了小孩子们期待的眼神，唐曾上下摸索一阵最后只摸出了两枚铜币。他无奈地挠挠头，看着眼前这些和他差不多高的孩子们，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咳。”
他轻咳一声，将铜币给了刚才递给他贝壳的小丫头，匆匆挑了一个样式最独特的蔚蓝小海螺，又反手将海螺塞给了东郭婉儿。
“将这种海螺扣在耳边应该能听到大海的声音，你试试。”唐曾随口解释着。虽然没有可爱的大熊或者芭比娃娃，但这种可爱秀气的小东西应该能受小女孩的欢迎。
“唔......”婉儿不喜欢唐曾把自己当小孩子的样子，但她坚持了一会儿，就按捺不住心痒接过了小海螺。这种生前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小东西她可从来没有捧在手心仔细观赏过，她的师父也说俗世的小玩意不可以贪迷。小婉儿现学现卖地将海螺扣在耳朵上，在听见疑似海风的声音的那一刻，东郭婉儿呆住了。
不是波涛翻滚，浊浪拍空，鱼妖肆虐，血染山河的带着腥味与死味的海声。
而是，一种带有着规律回荡在脑海的乐音......
“好温柔......”婉儿轻声呢喃，抓着唐曾的袖口。
没想到婉儿会喃喃出这种话，还在想着怎么打发走其他小贩的词穷唐曾转头，伸手顺了顺婉儿的发。
“当然了，大自然是很美的，这个世界也很美，”即使自己不相信，也要将美好的童话故事说给孩子听，唐曾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某个呵护着珠宝不让它染尘的执着变态了，“喜欢吗？回头我教你一首关于小螺号的歌。”
“唔......”
别说，这个顺毛的动作令他上瘾。还好婉儿松散的银色长发多且浓密，不用担心在他魔爪的抚摸下断掉几缕。
心满意足地缩回手，唐曾重新对生活充满了期望，他转头，和眼前一脸期冀拿着铁碗的孩子们大眼瞪小眼。
然后唐大好人再一次败下阵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摆出一副大哥哥应有的严肃样子，吓退他们。可是在发现某个小男孩比他还高的时候，唐曾这个计划破灭了。
“小姐，你们没事吧？”好在壮实的马车夫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他哑然失笑，大步走过来挥手散去了周围几个孩子，“好啦，等我们贩卖完东西才会有余钱，跟着也没有生意可做。”
机灵地小孩子们看看唐曾又看看马车夫，一哄而散。
“别介意，他们可能是看到了婉儿道长的衣服比较华丽，而且二位都是同龄人，好打交道一些。”
“嗯。”唐曾感激地点点头。
这个充当马车夫的退休强盗大叔其实人还不错嘛，如果忽略掉“同龄人”这个称呼。
唐.青年.曾欲哭无泪。
马车夫被唐曾这幅模样逗笑了，只当她是因为被看低了而闷闷不乐。两个小姑娘人挺好，就是年纪太小了些，社会经验少了点。听说他们要去东方找仙山，是和家长走散了吗？
不知沉思了些什么，马车夫将两人领回车队，建议他们先跟着车队一起安顿下来再逛城，他有些担忧地看向一黑一白两只”小女孩“，怕对方不同意，便忍不住提醒道：“这里属于临近妖族魔类栖居之处的混乱带，附近的大小城镇虽是人类的地盘却并不算太平，二位虽然身手了得但刚经历了恶战，又难防小人，还是不要贸然独自行动较好，急不得。”
“嗯......”唐曾迟疑了一下，娇声说，“抱歉给叔叔们添麻烦了。”
有些事的确急不得。这样也好，既有了一定的安全保障，也可以准备得更充分些。
“怎么会麻烦呢。切，尾尔阳的老小子把这趟生意都搅得乱糟糟，哥几个要不是空闲得很，又想把佣金弄到手，早撒手不干把尾尔阳丢去喂狼了。你们也不要急着走，这几个城镇里喜欢拐小孩的奴隶贩子多着呢，多买点东西防身然后我们送送你们。”
说着，马车夫朝其他几个壮汉护卫示意，后者也跟着点点头，看起来是都同意了。
唐曾的心里暖暖的。他从来没有劳烦别人的习惯，却没想到别人会因他不介意多劳累。
“谢谢叔叔。”脆生生的感谢了句。没有什么好作为回报的东西，身无分文的唐曾只好卖了个萌。
这个萌显然让护卫们很是受用。
“无妨。既然来了城镇，咱哥几个干脆多逗留几日，等你们动身离开再走也不急。”
“老二说的对，小姐客气了，咱几个虽然是粗人，也看不得小孩子家家独自往危险地方闯，尤其是这城东，乱的很，你们可不要靠近。”另一个护卫接口道。
他本是好意提醒，但站在他身旁的另一个护卫表情却精彩了几分，他偷偷用手肘怼怼自家好兄弟，笑道：
“老四，我看你是自己想去了吧，一连三次都没见到仙儿姑娘还不服气。”
“去你的，”那个被叫做老四的护卫脸一绿一红，慌张地说，“咱这种粗人才不在乎什么仙儿姑娘呢，还是老鸨给介绍的小翠花招人心疼。”
“哟，老四转变目标，重振男人雄风了？”又是一人调笑道。
其他人跟着轰然大笑起来。
唐曾默默捂住小婉儿的耳朵，装作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
这几个大叔似乎对周围很熟悉。城东也许是红灯区。
嗯，娴儿？
也许只是名字的巧合，青楼里的花名总是避不开这些好听的常用字。
“那个叫仙儿的大姐姐很漂亮吗？”唐曾硬着头皮，稚里稚气地问。
乱哄哄的调笑声戛然而止，空气死一般的宁静。
意识到黄段子被小孩听了进去的几位大人有些脸红尴尬。
好在唐曾小姐问的不是那方面的问题，看起来只是对漂亮的大姐姐产生了好奇。
“仙儿小姐啊，她是这城里卖艺不卖身的艺妓，但她总是藏在屏风之后弹小曲，哥几个都没有被她邀请画舫同游的运气......听说她前些日子身体欠佳，不知还能否听见这小曲了。”
身体欠佳？唐曾眼皮一跳，觉得他有必要去城东确定下了。他之前没有和护卫们解释过关于关韵和娴儿的细节，小蒂娜也没多嘴抱怨过她的经历。有些东西解释起来麻烦且没必要，唐曾没想到这些被他丢到脑后的细节真派上了用处。
“好了，好了，别在小姐们面前说这些话了，“马车夫赶紧暗示其他几人，让他们注意下自己的言辞，“大家也都饿了，我们先去交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