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酒馆公敌,吾王

作者:娃娃抱熊 更新时间:2017/10/25 14:29:34 字数:2641

“陛下,怎么了?”

蔷薇见爱德华五世对着除了黑猫以外就空无一物的房间发呆,担心地询问道。

“啊,没事,黑猫真可爱。”

房间里没什么好看的,除了一只黑猫以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了。

“或许是孤多心了。不过和他打了那么多年交道,小心一点总没错。”

爱德华五世的嘴里嘟囔着。

于是,爱德华五世将房门掩上,和蔷薇一起向着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没有开灯的房间中重新被黑暗遍布,黑猫轻轻叫了一声,房间中的一切开始扭曲起来。衣柜,书桌,躺在床上的薰香和趴在旁边呼呼大睡的东良也显现了身形。

伪装被除去了,隐隐约约中,无数的黑暗钻进了墙壁里,化为一个个黑斑,重新潜入地面。

“谢谢你,樱花。”薰香说。

黑猫竟然开口说了人话,它说:“我们都是你父亲的受害者,互帮互助,应该的。”

“我们能赢吗?”

“奈何桥酒馆本来就是为了推翻爱德华五世的政权而存在的东西……不过虽说如此,最后是不是会功亏一篑,还是要看这一任的骑士王……”

“东良……”

“只有新王才可以推翻旧王,也只有王才可以击倒另一个王。虽然老板没做到的事情可以归属为奇迹,可是总得有人创造奇迹。”

“那蔷薇阿姨呢?我们能打败她吗?”

“她是战神,神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之内。我觉得对付神必须要晓之以理用之以情,而感化战神让她离开爱德华五世这件事的可能性是却根本不存在……虽然作为第一帮凶的她本性并不坏。”

“我知道,蔷薇阿姨是真的想要和我好好相处,而且我也知道,这十年来一直想要杀掉我的人,不是她。”

“节哀,他已经不配作为一名父亲。”黑猫安慰道。

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薰香摸摸东良的脑袋,她看着他熟睡的脸,开始思考,让他明白十年前的一切,到底是对是错。

明明可以怯懦地逃跑,或者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然后碌碌无为地度过一生的。可是,心里的那股气让薰香不肯遗忘,她忘不掉母亲的死,忘不掉爱德华五世的狰狞。

当他埋葬自己的妻子时,他是否想过,他同时也在他女儿的心中埋下了复仇的种子。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任性。”

薰香抓着东良的手,她不得不将东良卷入这皇都的权力游戏里,她不能没有他。

黑猫的观点倒是和薰香不一样:“道歉的不应该是你,况且东良也不能继续逃避了。如果你今天被「暴君」带走,那么未来的他就会后悔,即便是老了却还苟延残喘,用最后的力气来弥补过去。”

黑猫跳上书桌,它跛着左腿,用嘴将窗帘掀开。奈何桥酒馆的霓虹灯没有光亮,黑夜中的樱花树只有一个漆黑的轮廓,但是黑猫却依旧可以欣赏到“她”的每一分每一寸。

“公主,你知道吗?人们都说奈何桥酒馆是无家可归者的停留之地,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是所谓的「无家可归」?是指没有居住的地方吗?不是。”

黑猫盯着樱花树,关于树的一切它都有好好铭记在心上。每一片新生的叶子它都会为之庆祝,每一片飘落的花瓣它都会为之哀伤。

它诉说,薰香静静倾听。

“「无家可归」的真正原因,是不愿意承认过去,没勇气面对未来。我们犯了后知后觉的错误,这造成的后果很可怕,我们承受不了后果并且拒绝承认事实。”

“所以,「无家可归者」想要回到过去,可是回不到过去,不想要现在的未来,可是未来正在赶来。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躲在一个世界看不见自己的地方,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在酒馆里,我们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来到奈何桥酒馆的一切,一般都无法离开,因为过去已经是定局,无法改变,未来已经到来,物是人非。”

“老板是这样的人,我也是这样的……猫。所以我不希望你和东良也会变成这样。所以,去创造奇迹吧。”

“明白了吗?”黑猫扭头问。

薰香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样啊,我的普通话可能还要练得标准一点……”黑猫说。

薰香这时候问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她已经想问很久了。

“樱花,你为什么一直看向窗外?外面那么黑,能看见什么吗?”

“世界。”

“可是我什么也看不见。”

“开玩笑的,我只是看看有没有小偷想要偷走我种在门前的樱花树而已,那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这也算是一种悔恨吧。”

“你不是读四书五经修炼成妖的吧?说的话都很深奥,不像是人话的样子。”薰香说。

“我本来就不是修炼的,我是天生的妖……每个人的世界都不一样,有的在眼前,有的在天边。当某一样东西把你的心绪填满,那么那样东西就是你的整个世界。”

黑猫问薰香:“你的世界里,都有什么?”她的跟前是趴在床沿睡着的东良,薰香抓着东良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我的世界里吗?”薰香稍微想了一会儿,然后笃定地回答:“巧克力夹心饼干!”

黑猫继续看向窗外。

“嗯……你还是没听懂。”

在奈何桥酒馆的这个舞台剧里,它的角色已经退场。而这一场演出能不能进行到最后,就只有看老板能为东良的登场争取多少时间了。

东良还在睡着,他梦中的故事正到了最重要的时候。

……

东良坐在庭院里,他和有着黑紫色长发的妇人坐在樱花树前的石凳下,相互握着对方的手。

他将妇人的手举起来,放在嘴边,轻轻地亲了一口,沉迷道:“薰……”

“吾王,大白天的,被人看到就不好了。”她那山梅一般粉色的双唇很可爱地嘟了起来,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她一直叫他“吾王”,一时半会改不了口。

东良咬着她的耳根,道:“没关系,这里没有人可以认出我们。而且,如果被认出来了,那也是要怪薰啊,都怪薰像是在皇宫里一样,还在叫我「吾王」。”

“不是怕被认出来啦,无论如何,被看到还是很羞人的。”

“那我们今晚就睡在这里吧,赤身裸体……”

东良用嘴堵上了妇人的嘴,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

小猫撵着小狗在庭院里到处乱跑,或许是因为东良和自己的妻子太宠爱猫咪了,所以狗狗见到这只黑猫也不敢招惹。

猫屋里收养了很多小动物,小鸟、金鱼、小乌龟、小兔子,一只小狗和一只猫。

东良最喜欢的是那只黑猫,记忆里写得很清楚,「黑猫与我相遇绝对是上天的有意安排」。

那天东良喝得一塌糊涂,回家的路上经过一个胡同,那只猫就突然窜出来,一直跟着东良。东良很高兴,对着它又搂又抱,把它带回家了。

妇人听说过那些迷信的东西:西方说黑猫是巫婆变成的,是不祥之物。东方说黑猫是吉祥的灵物,它会吸收不干净的东西。

妇人也不是要表达什么,只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毕竟,见到那只猫,薰很高兴。

那一天晚上,东良把黑猫交给她之后,就睡着了。

从此以后,他们的生活多了一名成员。

他们吃饭的时候,那只猫在身边;他们逛街的时候,那只猫也跟着。无论走到哪里,它都会一直跟着东良和妇人,比忠诚伶俐的狗还要粘人。

这些都不过是回忆,已经逝去的一切都如同幻灯片在脑海中快放。东良发现自己生活的节奏加快了,好像有人拉动着快进条,催促着东良直接走向故事的结局。

当天晚上,东良和薰在刻意关掉所有路灯之后,在庭院里肆虐了一整晚。但是这个画面只是一闪而过,东良可以记住的只有如同温玉一样的躯体上承载的樱花。

后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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