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命运
命运无法让我们相识，
但是却在无意中让我遇见你。
你相信命运吗？
我曾经这么问自己。
不，我从来不信它，
因为它不值得信靠。
我这样回答自己。
不知不觉，新的一个学期又开始了，在解决了闹脾气的学生会副会长，和因为输了而燃烧殆尽了一般开始进入怠惰状态的司徒悲狐的问题之后，我还有一个疑问。这是在集训最后一天的下午，我请所有人吃海鲜的时候想到的。但是两天之后即使上课了，我也还是想不明白的地方，带着和我形影不离的司徒悲狐一起来到了电研社。
蒋凯文：“哦，会长。你怎么来了？该不会是想公报私仇吧？”
我看了一眼司徒悲狐，他也看了看我。我知道我们俩都没这个打算。只是蒋凯文一句玩笑话而已。电研社已经开始了社团的审批，在蒋凯文的努力和学生会的协助下将电研社打造成自主学习的一个场所。这就是我们与电研社社长蒋凯文之间试探决心的赌注。结果显而易见是他赢了。
李佳寻：“并没有那回事。我只是想找H问个问题而已。”
蒋凯文：“有什么事问我就行了。他最近已经戒游戏了，所以以后基本不会来电研社了。”
蒋凯文有些落寞的笑了笑，仿佛是想起曾经的战友一般？
李佳寻：“哦？怎么成天和你混在一起的H都有今天？”
若是可能的话，我还真不太相信那个玩FPS游戏，看黄色小说成瘾的H有一天能戒掉这些。
蒋凯文：“他打算毕业后就去当兵，想开坦克。”
蒋凯文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佳寻：“只是因为这么简单理由吗？”
我只是惊讶于理由如此的简短，如同他的个性一样单纯。
司徒悲狐：“这些理由还不够吗？理由越纯粹，动力就越大。”
李佳寻：“我懂了。就算幼稚到不行的荒唐事情，只要干到最后，也能走到任何人都没有到达地方。”
司徒悲狐：“就像你一样，对吧。”
“只可惜我动机不纯就是了。”
我在心中暗暗的想到，只是点了点头，虽然就结果而言确实是好的，我追到了司徒悲狐。只是目的连我自己都不敢跟其他人多说。若是知道我这样一个严谨的人的兴趣居然美女（和性别无关），连我自己都会觉得太过于幼稚。就这一点上来说，他直接说中了的要害。
李佳寻：“好了，先恭喜你，这次电研社能正式成立你做了不少贡献。”
蒋凯文：“谢了，兄弟。这次的作品已经在平台上上架了，之后电研社的运营就靠这个了。”
电研社真是个很奇特的社团，光是一个社团就激活了美术，音乐，文艺社。让本来毫无活力的三个社团开始围绕着游戏制作赚取社团经费而开始努力。渐渐脱离了必须依靠学校资助的窘境。这个状态从电研社的出现初期就开始了。蒋凯文的表现，让本身反对的老师们也选择了沉默。只是信息老师，如今开始已不再是闲职，因为社团的活动都需要辅导的老师。
李佳寻：“好了，现在已经放学了。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但是也不要忘记作息时间哦。”
我和司徒悲狐离开了电研社所在的信息教室。因为本来就是放学路上先去电研社转转的，所以我和她都已经把书包收拾好带上了。
在走出校门后，司徒悲狐习以为常的挽起了我的手。
李佳寻：“时间过的真快啊。”
转眼我们就已经过了快一年了，想想去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真是比任何小说的剧情都要曲折离奇。司徒悲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跟着我走。天空有些阴沉，初春的空气也有些寒冷。
司徒悲狐：“去逛逛商业街吧。”
李佳寻：“好啊，你又想吃可丽饼了吗？”
我转过头看了一下他，放学的时候，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有时会去商业街买一些甜点吃。
司徒悲狐：“要不我们分一个吧。一起吃？”
李佳寻：“又有新花样了吗？”
虽然一开始对于他不断提出的各种提议，不过后来习惯了，就觉得这似乎并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想象了一下司徒悲狐是那种会借着舔奶油当街与我接吻的人，就会觉得习惯真是太可怕了。
在几十米的人来人往的商业街中随着人流漫步，终于来到了可丽饼的店门口附近。
不过，我们却停在了那附近。
司徒悲狐：“啊！那个该不会是冰华吧？”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街角特别容易遇到认识的人，不对，也不是说认识，只是在照片中看过的黑色长发少女就站在可丽饼店门口，盯着菜单目不转睛的看着可丽饼店内的各种可丽饼模型，然后面无表情的叹了一口气。
李佳寻：“该不会是忘记带钱了吧？”
司徒悲狐：“不知道，上去问问看就知道了。”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司徒悲狐就已经一个小跑穿过了人群。在我还没想好怎么和她进行接触之前，就直接开始和她搭上话来了。
冰华：“哦，是你啊。”
在我走上去后，两人好像已经打过招呼了。正如余飞说的那样，从她的脸上找不到任何的感情，美丽而完美无缺的扑克脸，只是当她用没有任何语气的声音陈述着自己的感想。然而她的美貌是那种那怕她露出一点笑容，都能让人窒息。
司徒悲狐：“抱歉，请问你是我姐姐的朋友对吧？我曾经在医院见到过你，虽然当时不知道你是谁。”
冰华：“……”
虽然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
李佳寻：“哦，你想吃可丽饼吗？”
冰华：“就算你贿赂我，我也不会对你有好感的……”
少女轻起樱唇，用虽然没有感情，说这毫无疑问的是拒绝着我的好意的话。除此之外好像还在若有若无的敌视着我。
然而就算被拒绝了，我那被完全看穿了的搭讪美女的一贯套路却还不得不进行下去。
李佳寻：“那请问你想要吃什么味的？”
我尽量不让自己泄气，不知为何，冰华虽然如同画上那样美丽而可爱，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和洛樱学姐比起来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使是司徒悲狐，好像也没办法很快的搭上话。
冰华：“其实我并不是没有钱，只是我21号就要去英国了，所以把身上的钱全换成了英镑。但是这里并不收英镑，或者刷VISA卡的。”
21号，也就是后天。不过还有三天就把钱都兑换完了，是不是有些着急，还是说等不及离开了，或者确信自己短期内不会回到这个国家。
司徒悲狐：“我请你吧。”
虽然我请和司徒悲狐请都没差，反正最后都是我付钱。
冰华：“好啊，我要吃蓝莓口味的。还要加酸奶的。”
仿佛就等着司徒悲狐开口了，冰华流利的说出了仿佛已经事先准备好的的话，然后挑了店中最贵的可丽饼。这让这一个学期来在我想象中那种冰山美人的形象轰然倒塌。
“反差萌吗？”
司徒悲狐和她就好像已经认识了非常久时间的老朋友一般走进了可丽饼店。
冰华：“来，张嘴……”
司徒悲狐：“……”
坐在可丽饼店中的椅子上，若无其事的和司徒悲狐分享着自己的可丽饼。将混着果酱的奶油用勺子喂给司徒悲狐，本来应该是我想做的事情。
冰华：“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因为完全听不出她的语气，甚至没有看着我。所以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她也是在跟我说话。
冰华：“若是想问我我是谁，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不管是我的名字，还是和阿露的关系。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李佳寻：“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她所说事情。那些异世界的故事。”
我所指的，是她说口述给司徒悲狐的那个故事
冰华：“你觉得呢？”
司徒悲狐：“我？”
冰华：“对，你应该也记得一小部分吧。阿露曾经附身在你身上，你少说也会议起了一些事情。”
冰华用认真的眼神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思考了一下她所说的话的含义，自从舞台剧的时候，司徒悲狐亲吻我之后，Alu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从天而降的羽毛，也不像是幻觉。
李佳寻：“我确实见过阿露……大概有三次。”
冰华：“阿露来自那个世界，所以记得那个世界的事情很正常。但这只是那个世界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李佳寻：“我有些好奇，你究竟多少岁了。”
听着有着美丽少女面容的冰华说着这种好像我们出生以前非长久以前的事情，感觉相当有违和感。
冰华：“问女士年龄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司徒悲狐“尤其是那种活的年岁连自己都数不过来的人。”
不知为何，从旁边传来了有些有别于司徒悲狐平时语气的话。然而当我们看他的时候他就好像只是在开一个熟悉的人的玩笑而已。若是说熟悉的话，那个书本中的毒舌而话痨的女神确实就在我们面前。
冰华：“好吧，能不谈年龄的问题吗？”
虽然看不出表情，不过她确实好像不喜欢这个问题。
冰华：“还有，原本阿露是天使，她兼具两种性别。但是没想到，反应在阿露和Pooh的身上，则是连着灵魂彻底的分裂成两个连体婴儿。Pooh，是阿露这么称呼你现在的人格的。”
我看了一眼司徒悲狐，他点了点头，说明她说的都是真的。也就是说背后的一切都在这个人的掌控中，直到司徒悲狐的姐姐死去为止。本以为她只是在话痨，现在却发现她正在解释很多难以理解的话。
冰华：“还有，Pooh原本的性别，是女性。”
说道这里，冰华顿了一下。然后观察了一下我的反应。
冰华：“好像已经知道了嘛。”
然后在我还没有回话之前，就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
冰华：“从出生时，Alu就将身体的大部分器官都给了Pooh。，不要问我为什么。是她用性命逼我这么做的，若不是这样的话你们俩都不能活。而且，最后你在受到脑损伤即将死亡的时候，她又让我将她剩下的性命交给你，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奇妙的事情，不过偶尔出现Alu的人格也是有可能的。而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我觉得是时候告诉你了。虽然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不过在那时候开始，她就与你重新成为一体。”
司徒悲狐：“若是半年前你突然这么跟我说，我说不定还会哭。不知不觉现在已经能接受了。有一部分还是李佳寻的功劳。”
因为我们已经得出类似的结论了，只是不敢相信有这样的人物存在。
冰华：“李佳寻……你现在是她的男朋友对吧？不要跟我说不是，Alu身上全是你的味道，肯定是连睡觉都睡在一起。”
在我打算装傻之前，冰华就断绝了我所有的后路。幸亏她并不会在表情上表露自己的感情，要不然我可能会被她的这一句话噎死。
司徒悲狐：“对啊。”
冰华：“Alu，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性了？”
不知为何她就认为司徒悲狐喜欢女性才是正常似的，虽然书中的Alu确实偏爱女色更多一些。不过在我眼中，司徒悲狐是司徒悲狐，Alu则是另一个人。但是对于冰华而言，两个是同一个人，司徒悲狐好像也认可她的想法似的，就算用她姐姐（因为一直以来虽然是无性的，但是是女性化的人格。所以可以这么叫。）的名字叫他，他也会答应。
司徒悲狐：“你就算这么问我……好吧，大概是在知道自己的性别的时候。或许是在见到李佳寻的时候就开始了吧。就在去年的暑假时发生的事情。”
自舞台剧发生的事情之后，司徒悲狐就很少穿男装了，即使穿了，也不会认为自己是男性。原本摇摆不定的性别认同终于趋向于女性。想起来我们确实也是在那时开始交往的。
李佳寻：“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想问你呢，特别是你们使用的语言，是哪种语言？”
冰华：“An-Caster大陆南方通用的Rowell语。”
李佳寻：“哈？”
我突然因为有点耳熟却又没有什么概念的名词而愣了一下。
司徒悲狐：“姐姐记述的小说，不，我觉得应该是她自己的故事中所在的大陆的名称。”
李佳寻：“好吧，若是能掌握这门语言，不就能看懂她的日记了。”
冰华：“没必要，只有从那个世界归来的人，才会说那种语言。况且也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
司徒悲狐：“我有一个问题，我总有感觉，姐姐会突然出现在我身上，我会突然无法控制我的身体。”
冰华：“可能，她就在你身边,今后也会一直在你身边关注着你吧。”
冰华眼神飘忽，她用勺子将可丽饼中的蓝莓果酱和酸奶混合在了一起。接着充满恶意的将剩下的可丽饼丢给了我。
冰华：“好了，剩下的给你吧。我后天就要离开这里，本来听说Alu找男朋友了只是打算这几天来在附近观察一下你们俩的，不过你们倒是自己找过来了。”
李佳寻：“其实是因为你在我们放学的必经之路上等我们吧？”
冰华：“不可能吧，我随身带着驱人符，若不是专门来找我或者我搭话，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来找我麻烦的。”
时不时的爆出让人听不懂的话，然后看向了我。
冰华：“我们是不是见过？不，应该说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突然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我。然后好像开始警戒了起来，接着又因为什么也没发现而放松了警惕。
冰华：“算了，想想也知道，那时候这孩子还没出生呢。”
自言自语了一会，然后从座位站了起来。
李佳寻：“这就要走吗？”
冰华：“嗯，虽然将Alu交给你有些不甘心。但是不得不承认自己输给你了。”
司徒悲狐：“虽然我觉得冰华很漂亮，不过还是更喜欢佳寻。”
这时我才发现，两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我的身上。
冰华：“你从哪里弄了这么个帅哥的？”
司徒悲狐：“某天从天而降的，开口第一句就是嫁给我吧。”
冰华：“哎！真的吗？”
虽然依然面无表情，可是却用毫无起伏的语气非常正常加上了语气词，这不能不说是她最有特点的地方。
李佳寻：“抱歉，我好像只说了请做我的女朋友吧。”
虽然性质只是逃跑了五十步与百步的差别，变态的发言就是变态言论。但是不说点什么，我可能会被当成海洋馆水池里的又懒又粉又什么事都不会做的海星的。
冰华：“不是以结婚为前提请跟我交往吗？”
“好吧，虽然确实是这个意思。”
我忍不住扶住了额头，平时最了解我的司徒悲狐也就算了，连刚见面没有超过30分钟的冰华都把我看穿了，我这个人有这么肤浅吗？
冰华：“好了，谢谢你的款待。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问题联系我吧。”
在我刚打算伸出手的时候，冰华便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司徒悲狐。然后依然是毫无表情的将手插进了口袋，然后走出了可丽饼店，接着我们俩也起身跟在了后面。
冰华：“Alu你都已经谈婚论嫁了，这让我很寂寞啊。”
司徒悲狐：“你不找一个吗？”
冰华：“能那么容易找到吗？连你都嘲笑我是老太婆了，还有谁会喜欢连老太婆都不喜欢的老气横秋罗里吧嗦的我呢？”
若是真的说的话，冰华确实很罗嗦，而且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司徒悲狐：“从一开始你把对象设定成老太婆已经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了。不妨找个成熟的大叔看看。”
冰华：“哦，说的在理。找到合适的，我会考虑的。”
仿佛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能做到任何时候都是完美无缺的面无表情和毫无语气，可能性只有是面瘫一种了。若是这样的冰华和仿生机器人比唯一的区别，也只有眼神的差别了。
冰华：“好了，我打算去找个旅馆住两晚上，后天晚上的飞机，要到M都的飞机场登机。”
李佳寻：“这样吧，今天晚上住我家的客房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
冰华：“让我教你Rowell语吗？”
司徒悲狐：“好啊。”
李佳寻：“只剩下一天了哦。”
实际上并不只是这个问题，而且一天学会一门语言几乎是不可能的。
司徒悲狐：“反正明天星期六，一天就行了。”
除非那个人是天才。我和司徒悲狐点了点头，三人一起离开了商业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