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从橡木村到小石城，卡尔经历了不少战斗，但实事求是地讲，他的对手并不强，唯一值得称得上苦斗的，应该就是在恶魔森林里遇到的那个佣兵头子杜恩，但他也仅仅是摸到了二阶的门槛而已。
对于三阶的力量，卡尔在遇到路德之前也有过认识，就是那个疤脸光头佣兵汉克，见到他与皮皮那令人咂舌的战斗，卡尔觉得目前自己与三阶的强者之间还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如今对面又出现了一个三阶的强者，要是真正的战斗，卡尔早就溜之大吉了，但现在是路德让人无法拒绝的切磋要求，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过了一会，卡尔弱弱地举起一只手“那个…其实我没有三阶的实力，说实话，按照标准连二阶都没有。”
“咦。”对面握着剑整装以待的路德有些吃惊，随后又有些释然，自己的剑术天赋曾被人誉为是超凡卓绝，但三阶的水准也是花费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苦练才达成的，而对面这位少年不过十六七岁，即便是作为勇者乔弗里的传人，在这个年纪又怎么可能拥有与自己匹敌的实力呢。
“好吧，”路德顿了顿，收起了斗气，重新摆正了姿势，“让我们平等地切磋吧。”
尽管还是很想拒绝，但是对方既然已经做出了如此多的让步，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卡尔也亮起月光剑，摆正了姿势。
卡尔从海伦娜那里学来的剑术刁钻狠辣，搭配着月光银白色的剑身使用起来，像是一条敏捷狡诈的白色毒蛇，两人一开始交手的数回合，卡尔能够做到出其不意，让第一次交手的路德疲于招架这古怪的剑术。
卡尔诡异的剑招逼得路德频频退后，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但是数回合后，卡尔的攻势迟缓下来，显得有点后劲不足，原本连贯狠辣的招数也显得凌乱起来。路德抓住机会，看出了卡尔剑招间的几个破绽，会减迅速发动反击，让看起来一边倒的局势迅速逆转。
路德的反击好像是疾风暴雨，剑尖在空中极速地戳刺，形成一张密密的网罩向卡尔，伴随着长剑撕裂空气的爆音和剑身碰撞产生的当当声，卡尔不住地向后退却，显然他只能勉强招架住路德的攻击，而无法发动进攻了。
这就是我和三阶强者的差距吗？即使对面压制了自己的真实水平，但才学了几个月剑术的卡尔，即便能够在剑术方面胜过路德一筹，但是在所谓战斗经验和应急反应等方面，无法与一个醉心剑术二十多年的剑客相比。
当不断退却的卡尔肩膀撞到冰冷的城墙时，路德的剑尖也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是路德胜利了。
“呼，好过瘾呐。”路德收起长剑，伸出手来将狼狈不堪的卡尔拉了过来。
“按你的剑术水平，怎么也该有二阶的水平了。”路德有些疑惑，卡尔的剑术水准在他看来已经非常出色了，一开始可以说在剑术层面是稳稳压制住了身为三阶剑客的自己。按照一般情况来讲，这样出色的剑客早就应该凝练出剑气，迈进二阶的门槛了。
我哪知道啊，那恶魔女孩海伦娜只教了自己一些剑招，其他关于剑术的基本知识还都是自己从书本上学来的。想到海伦娜，这都过去快两个月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是在白霜城么，还是随着芙萝拉一起去了琥珀城，卡尔只知道自己左手的S型魔法印刻很久没有显示了。
“那个…”卡尔组织了下语言，“其实我对剑术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二阶是能够凝练出剑气，至于怎么凝练就不知道了。”
“教授给你的剑术的人难道没有告诉你方法吗？”路德有些好奇，卡尔不是自称勇者的传人吗，虽然一开始路德对此有点怀疑，毕竟大陆上自称勇者传人的人多了去了，但是经过这次切磋，路德相信即便不是勇者传人，卡尔的老师也肯定是一位极高明的剑客。
毕竟这样高明的剑术，自己二十多年的剑术生涯中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面对路德的询问，卡尔不能不回答，但显然也不能说出关于海伦娜的情况，脑子一转，有了应对的方法。
“我的剑术是从一位老人那里学来的。我家小时候是开旅馆的，有天下午一个酒鬼老头赖在门口不肯走，非要问我妈妈要酒喝，我妈妈嫌他堵住门口会影响旅馆的生意，要我去赶跑他，我偷偷带了一罐麦酒给他，他喝完之后非常高兴，约我晚上在废弃教堂见面，我晚上过去，他教了我剑术，并给了我这柄剑…”
路德听得瞠目结舌，一罐麦酒换来一套高明的剑术，还附赠一柄宝剑，这情景简直可以写一本骑士小说了，但听卡尔说的绘声绘色，也不像是凭空编出来的。
“也不知道这位前辈的名字嘛，想来也是一位名动大陆的人物吧。”姑且认为卡尔说的是真的，路德有些出神。
你就叫他斯图卡吧，反正都是我改编的，卡尔暗地里吐槽。
路德回过神来，郑重地对着卡尔说：“既然这位前辈教授给你如此高明的剑术，又给了你一柄宝剑，自然是很看好你的剑术天赋的。卡特兰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新的三阶剑客了，现在又是国家危难的时刻，极需优秀的人才，我想传授给你一点剑术经验，你愿意吗？”
卡尔一愣，随后又是狂喜，自己的剑术是半路出家，海伦娜教授的剑术的确是极高明的，但她并不是一个高明的老师，只会用地狱教学方法来折磨人。其他剑术的知识，卡尔只是通过看书来获得，这又好比是盲人摸象，始终得不到足够的信息。
现在有一名三阶的剑客愿意教给自己剑术知识，就好像是迷雾中出现了一个引路人，卡尔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
路德好像也看到了卡尔的犹豫，笑了笑，说：“我自然不能与传授你剑术的那位前辈相提并论，我们只是作为共同的剑术爱好者，相互交流下自己的经验罢了，你不要有太多的顾虑。”
卡尔松了一口气。其实他担心的并不是什么师徒名分，毕竟前面那个醉老头是他编的，实际教他剑术的海伦娜从来将自己当卡尔的主人的，自然也不会介意卡尔多个师父，他担心的其实是埃莉诺。
卡尔不是蠢人，自然看得出埃莉诺对路德的防备，双方现在的合作，埃莉诺出名，路德出兵，一起讨伐王相吉勒斯。如果失败了，自然双方一起完蛋；如果成功了，到时候的利益分配双方自然也要再次博弈。
天子宁有种乎？兵强马壮者为之尔。路德并不是埃莉诺党的成员，而是地方拥有军队的实权公爵，胜利之后发生什么变故，谁也无法预料。卡尔甚至怀疑埃莉诺现在还留自己在身边，就是为下次跑路作准备的。
现在如果和路德交往过密，如果惹来埃莉诺的不满，恐怕会对自己不利吧。不过现在显然提升自己的能力更重要，顾不得那么多啦。
“凝练剑气的关键在剑。”路德剑术水平很高，文化水平也不差，讲解起来喜欢平铺直叙，同时也喜欢自己挥剑演示，是很好的老师。
“剑的关键在剑魂，如果剑客能与剑魂签订契约，剑魂自然就会从剑里激发出来，成为剑气，能使用剑气，按骑士伯纳德的五分法，就算迈入二阶了。”
“我手里的这柄剑叫狼牙，是在第二次兽人战争时候获得的…”路德眼里闪过一丝回忆，手里的剑突然亮起光芒，像是在黑色的剑身两侧镶上了银边，“卡尔你看，这就是所谓的剑气…”
“可是如何才能与剑魂签订契约呢？”卡尔问出了关键。
“首先剑要有剑魂，其次剑魂要没有与别的人签订契约…”卡尔点点头，剑有了剑魂才能成为剑，否则则和铁棒没有什么区别；月光的剑魂海伦娜已经鉴定过了，是自由的状态，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与月光的剑魂签约了。
“想要和剑魂签约，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对目前的你来说，首先要有一种剑是自己身体一部分的那种感觉。”
“你是说人剑合一？”
“这个说法太好了！对，就是人剑合一。”路德拍了拍手，搞的卡尔怪不好意思的。
“卡尔，你看。”路德向上抛出狼牙剑，长剑在空中旋转，路德伸出手来，正处在狼牙剑下落的途中，这有被狼牙断手的危险啊！狼牙剑却最终避开了路德的手臂，插在了地上，好险，卡尔出了口气。
“你想…让我练这个吗？”卡尔有些担心，显然认为要是自己这么玩，月光肯定会不客气地卸自己一只手的。
“不，这是人剑合一的状态之一。”路德摇摇头，“要想与达到这种状态，只要多和它一起战斗就好了，你的战斗经验看来不是很多，相信接下来，杀掉百十个王国叛逆，这柄剑肯定就会认同你的，到时候签约就很轻松了。”路德拍拍卡尔的肩膀，先离开了练武场。
卡尔脑袋里却炸响一声，像是打过一道霹雳。
“这TM不就是熟练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