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曾伤透无数女人的心，当然，男人也不少。
——用子弹。
“瞧，你笑了，明明很可爱嘛，为什么总是板着一张脸？我向上帝发誓，如果你多笑一些，一定能更受欢迎。”诺儿拨弄著红发，看起来十分得意。
“我没笑。”墨掩去了一切表情。是的，她不过是在出乎意料下呛了一口罢了。
她完全低估了这位美女侦探的zz程度。
“亲爱的，你总是对的。”诺儿不在意地窃笑着。她觉得捉弄墨真是太有趣了。“回归正题，你问大家来到这里的目的，对吧？別无其他，只是为了来参加‘筛选’罢了。”
“筛选？那是什么？”黑发少女微微皱眉。一个难以理解的名词，而同样的疑惑接下来只可能会出现更多。
“有点难解释，我知道你大概很疑惑，但对我来说，突然要解释这些基础常识也十分令人苦恼呢，你能理解吧？”
墨没有回应。
“好吧，別用这种眼神瞪我。”诺儿笑了笑，“所谓的筛选，简单来说就是一个闯关类型的挑战。虽然你自称是一位杀手，但你怎么说应该也玩过RPG吧？角色扮演游戏，或者策略游戏之类的？”
见少女点了点头，诺儿才继续说道：
“没错，尤其是打怪升级的那种，我最爱了，那么划算的慢性自杀方式可不多见呀。”
墨发现这女人说话真的很喜欢到处鬼扯。不过，作为杀手，她还真没怎么玩过诺儿指的那种RPG，但理解上并没有问题。
……另一种RPG倒是玩过不少次。
“总之，理解的话就好解释了。”诺儿轻快地说，“里世界有著十八个‘筛选阶层’，它们也被称为Act，这些筛选阶层就像是游戏中一个个不同的关卡，每通过一关，参与的人就能获得极大好处，因此一些表世界人主动来到这里参与筛选，包括你我在内。”
“这里也是其中一个筛选阶层？”墨望向窗外的异常景色。
“是，也不是。”诺儿点了点唇，“这里是Act 0，被称为‘交叉点’的地方，不算在我刚才提到的十八个筛选阶层里，但Act 0却是它们的连接之处。意思就是说，这个世界能通往所有的筛选阶层，也是我们这些新人最初来到的起点。”
墨平静点头，脑中却在飞速分析。
简单来说，这是一种有著奖励机制的竞赛。为了获得某种好处，表世界人来到这里参加所谓的“筛选”，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但为什么她这辈子从未听说过任何有关筛选的流言？考虑到这个问题，再加上这些超自然元素，或许只有那个可能性了……
但，无论那个吸引人们前来的奖赏是什么，墨对它暂时毫无欲望。她的唯一目标就是自保，并且脱身、回到本来的世界。
她会全力以赴，因为失败的下场很明显。它们鲜血淋漓地躺在一旁。
刚才诺儿确实使用了“里世界”这个词。它不只是一个夸张的说法，而是这里真的就是现代地球之外的另一个世界。
墨本来不可能相信如此荒谬的情节，但是列车能违反万有引力吗？不能。天空存在如此巨大的裂缝吗？没有。事实就摆在眼前，她无从逃避，而且她相信更加荒谬的情节还会陆续发生，她需要的只是提前做好心理準备。
“你说Act 0不是一个筛选阶段，那我们来这做什么？”
“作为初次尝试参与的新人，实际上还不算‘筛选人员’，只是‘预选人员’罢了。算是一个难易度较低的新手任务吧？里世界的掌权者设计出了这个预选，给新人先熟悉一下，合理吧？真是天杀的合理，不是吗？”
“那么，预选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我们得在列车上进行一个小小的游戏，待会你就会知道细节了。”
黑发少女看向一旁几具惨死的尸体。
“没错，我们一开始有二十位新人，他是第一个淘汰者，再来是他，她，她……”诺儿一个一个指向他们，接着指向了墨，“然后才到你，再来就是我刚才带进来的那个家伙。预选只进行了半天就掛了六个人，淘汰率很高呢。”
“但我没死。”
“是啊，没死，谢天谢地，克萝瑞丝那一刀本来该是打算让你血液流尽而死的，但没想到你的运气很不错耶。”诺儿语气中的笑意渐深，心中却在冰冷沉思。
墨没死的原因，她已经大致推测出了，但墨虽然活了下来，却偏偏失去了最重要的记忆，甚至连个性都变了。
如果不想计画产生变化，对诺儿来说，最简单的办法只有一个：
让墨再死一次。
但，还有一个充满风险，却有趣无数倍的方式呢……
“运气吗。”墨冷冷重复，然后问道：“通过预选后，才能离开这里？”
“对，通关后我们就会被送到Act 1啦。”诺儿总是笑吟吟的表情，令人更加怀疑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是指该如何回到表世界。”墨死死皱起了眉。
“这个吗，我不太清楚耶，会来到这里的人，应该很少想过要回去吧？没有这种程度的觉悟，谁会来里世界找死？”
“既然如此，作为淘汰者，我能否就此离开？”
“別说笑了，你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中出。狠狠地中出。”诺儿抬眼扫过五位惨死的尸体，“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墨摇摇头。
“听好了，根据预选规则，淘汰者可以从两个选项中选择自己的下场：被处刑，或者是被中出。六位淘汰者中，全部人都选择了处刑，但你居然在处刑后活了下来，那么等待你的大概只有被中出咯，如果你无法摆脱淘汰者的身分的话。”
这么说，这些人全都是因为逃避被中出才选择“处刑”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是自愿被处刑，才会受到这种程度的伤势。
比死亡还要悲惨的归宿，究竟是什么？
少女低头沈思，严肃地摸着下巴。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但是以现在这副少女的外表做出来，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她最终也没能得出答案，只好问道：“中出是什么意思？”
“你果然忘了，但唯独这一点你不应该忘记。”女侦探眼中流漏出一丝冷酷，“中出，顾名思义，被中出的人会被隔绝出这个世界，也就是说，被抹去存在意义、脱离时间轴。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痕迹全部都会被删除，没有人会记得你。当然，没有人能正面验证这些是否正确，就像没人能证明死后的世界是否只是迷信一样，差別只在人们敢不敢不信而已。”
墨沈默了。
先不管这种现象的原理和意义，倘若事实真如诺儿所说，那么被中出确实比死亡还要不堪。
墨不相信死后世界存在，因此死亡和被中出似乎没什么区別，但，她却认为生命的意义便是创造记忆。
如果一个人的事迹能够永远流传下去，他便等同于永生。墨并没有这么大的理想，却也希望死后能有人记得她，尤其是她所在意的人。
“同时，被中出者的实力会被中出他的人完全吸干。”诺儿补上了这句话，“当然，和前一点比起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都被中出了。”
“实力？”墨皱眉问。
“身为超能力者的实力啊。”诺儿理所当然地答道，注意到少女眼中的神色，不由呆了呆，“糟糕，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等等，你不会连超能力怎么使用都忘了吧？”
果然，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超能力脱不了关系……
黑发少女搖着头，不住冷笑。
超能力对原本的她来说遥不可及，但现在看来，这具身体就是一位超能力者，因此才会来到这个里世界。
在她的职业生涯中，墨曾见过不少超能力者，当然也杀过不少。他们的力量就算再匪夷所思，很多时候仍然只是一发子弹的事，本质上和一般人没有区別。
但，这具身体也拥有超能力的话，必将大幅提升她的生存机率。就算墨对这个娇柔躯壳再怎么不满，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没忘记就好。我再替你总结一次，目标是Act 1的新人还剩下十四位，而你不在其中，希望你明白这一点。”诺儿的语气骤然变得锋利，又忽地一笑，话锋一转，“不过，放心，这就是我打算和你交易的内容了。”
墨冷眼盯着她雀跃的表情。
“这是车票。”女侦探从黑夹克中取出了一张长条状的票卷，“这是每个人在登上列车时被交予的，作为预选人员的资格证明。持有愈多张车票，在预选结束时就能获得愈多奖励。你们几位淘汰者的车票已经被回收了。”
那是一张大约4×6cm大小的明信片，材质不明，上面写著奇异的图腾文字。墨看了两眼后便初步确认，那不是她所知晓的任何一种语言。
“你打算怎样？”
“我是一名侦探，但偶尔也想做一回推理小说中的大魔王。这很酷，不是吗？”女侦探面带笑靥，“这东西我不只有一张，你不用管我是从哪得到的，你只要知道，我在诚恳地邀请你和我联手构筑一场盛大骗局！”她凝视著墨，眼中燃烧著炽热的情绪，“在那之中，或许连我们自己都会被骗过呢……”
“你能让我重回预选？”墨皱眉质疑道。
“只要你持有车票，就能继续参与预选。规则是在二十人中淘汰十人，你重回预选后，我们只需要再淘汰五人就可以确保生存。”
“为何选择我？你自己留着那张车票显然更为有利。”
“至少我有的选择，而你別无选择。那么，你意下如何？”
墨毫不犹豫，接向她手中的车票。
“真是个乖女孩……”
红发女子温柔一笑，扬起了手。
她的口气让墨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
——杀意。
“但，先让我测试一下你的能耐吧！”
如投影般，一把长剑在她手中凭空浮现，狠狠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