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是获得了陌生杀手记忆的少女，还是获得了陌生少女身躯的杀手？
若是前者，这场预选会有一个美满的结局吧。
可惜，她更希望是後者……
也只能是後者。
“墨一定会活到最後，但现在的她必须死，否则所有人都会牺牲。”诺儿一改玩笑般的口吻说，“而负责杀死墨的重责大任，在你身上，卡蜜拉。”
卡蜜拉露出了听到天方夜谭般的表情，“想都别想，我不可能会伤害她。墨，我的时间不多了，可以替我直接把那家伙杀死吗？”
黑发少女不为所动。诺儿此时仍在她的胁持当中。刚才这段时间内，诺儿却根本没有试图挣脱或是逃跑，因为真正被捏在手心的其实是墨。
诺儿不能死，否则计画将功亏一篑。
“不，你还没了解吗，我不是让你真的杀了她。”女侦探出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现在的墨不是原来的她，所谓的杀死她，是把她变回来的意思，而这件事现在只有你办得到了。”
办得到的话就尽管尝试吧……
墨在心中冷笑。
“为什么你的话听起来像在说墨才是想杀死所有人的那个人，而你则希望所有人活下来？”打断诺儿的话的人是克蕾欧。
“因为那就是事实。”诺儿认真地说，“接下来，我会死，你们也会死，墨则会成为最终的存活者。但因为墨的变化，预计好的结局可能会产生极大改变，所以……”
“省省吧，我不相信这些疯话。”克萝瑞丝冷冷打断了她，“墨最後只会遵从魂链，复活你一个人，或许还有她那些朋友，但她不可能复活全部人。别以为我们不能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问题是，若我想死，没人能阻止我。”诺儿微笑，“如果无法唤醒墨的主人格，一切按照她的姐姐设计好的剧情发展下去的话，毫无疑问，所有人都会死。”
“设计好的剧情……？”
“让墨成为最终存活者，然後复活所有人，其实是她的计画。”诺儿接着说，“李月影的本意和萧一样，她打算复活所有人，因为她不认同这个预选的规则，但是预选要结束的话，人命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唯一真正避免杀戮的办法，就是把大家全部复活，而最後那负责复活的人选，只能是墨。”
“所以月影桑其实是个好人？”鹤花春夜不确定地说。
“为什么只能由墨来复活大家？就因为是她的妹妹？”克萝瑞丝反对道。
“因为是她的妹妹，所以她相信墨。”诺儿说道，“如果那女人想让自己存活到最後，计画的难度会高上不少，因为比起原本的墨，每个人会对她那种实力的人更加忌惮，就算是现在，也没有人相信她的真实目的是想复活所有人吧。她是算准了大家会更愿意相信墨，才这么做的。”
“她为何不用魂链控制合适的人选？”青年绅士说道。
“再精确的条约，还是有能够绕过的方式，这点应该已经被多次证明了。”诺儿说，“负责复活大家的人，只能是真正善良的人，不，就算是真正善良的人，在那样的诱惑下也说不定会产生一些其他想法。例如我。你们瞧，善良如我，虽然期望着美好的结局，但若存活的人是我，会选择复活你们这些人渣，还是独吞评价分数，很明显吧？”
她继续道：
“只是墨的变化谁都没有料到，为了观察她，并想办法让她变回本来的人格，我不得不装作坏人，引导一切变成现在的局面。接下来，就在这里了结一切吧。”
“不必白费心思了，没有让我变回去的办法。”黑发少女冷声说。
“你只是还不愿意做出决断罢了。”诺儿说，“当你意识到自己缺失的是什么之後，就会恢复了。”
“不。”墨冷冷笑了，“情感是无法被理智分析的，就算我想找回它，它依然只存在於理论领域。想知道被水包围的感觉是什么，只有真正投身水中才能够知道，否则再怎么努力也办不到。”
没错……
那个问题的正确答案根本就不存在，只能由我从两个选项中做出选择……
“等等！”卡蜜拉叫道，“墨，请你听我说！”
“抱歉。”黑发少女不住冷笑，“我已下定决心。”
“不可以，墨。”薇萝妮卡紧紧抓住我的手，“我不希望你如此选择，你明明知道的，就算是为了我也好，请你……”
“不，你已经死了，薇萝妮卡。就让我自私一次吧。”墨闭上双眼。
“墨，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请回答我。”卡蜜拉祈求似地看着她，“你刚才说了，你想找回某种情绪吧。”
墨回忆着往事，然後用连她自己也感到陌生的口吻答道：“同情心？同理心？我缺失的大概是那种东西吧，但是，我决定了，那种傲慢的、只因个人妄想而产生的错误情绪……”黑发少女温和地笑了，“不要也罢。”
“你真的希望所有人死光？包括潇潇，包括春夜？包括，我？”卡蜜拉仍然不愿相信。
“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吗。”墨冷淡地说。
“为什么……”
“到现在还不了解吗。”黑发少女无声轻叹，然後，在卡蜜拉说出下句话前，凶恶地笑了，“这场预选中，除了车票以外，还能有什么其他动机？”
她豪不介意嗜虐心在面上展露无遗，冷漠地说：
“我和诺儿不同，我并不执着於是非善恶，但是我愿意为了利益杀人。愈是亲近我，愈是相信我，愈是同情我的人，我就愈想看他们在绝望中死去。李潇潇的死法太让人失望了，但你不一样，卡蜜拉，你的死啊……”她低低地说，“一定能为我带来愉悦的。”
“不，不会的……”卡蜜拉茫然自语着。
“到头来还是露出了你最赤裸裸的一面。”诺儿语气开心地说，“感谢你，让我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猎奇心得到了升华。”
“不必谢。”墨对她露齿一笑，“来吧，该换你来满足我的好奇心了，你要如何把我，变回李雪？”
其他人呆愣愣地看着黑发少女，仍未习惯如此鲜明的情绪出现在她的脸上。
“来玩一个安全无害的小游戏吧。”诺儿笑着看向卡蜜拉，“振作点。只要你赢了这个游戏，我们就能唤醒原本的墨。只要把她唤醒，所有人就会复活。你没理由拒绝吧？”
“如果这是我必须做的，我无论如何也不会退缩，因为我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卡蜜拉紧咬着下唇。
“那么就由我来说明一下游戏规则吧。”诺儿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游戏叫友情游戏。”然後她取出了一把亮晶晶的左轮手枪，“有人听说过俄罗斯轮盘吗？”
她打开弹巢，秀给了所有人看，里头空无一物，然後她放入了一颗子弹，关上弹巢，用力一推。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弹巢开始旋转了起来。
墨皱了皱眉。
“弹仓的润滑度很糟。”诺儿微笑着说，“所以子弹不会因为重力而停留在最下部，而是真正的随机，每次扣动板机，都有六分之一机率中奖。”
“难道你要我和墨轮流对射？”卡蜜拉一脸懵懂。
“别露出那副表情，这是一个玩命游戏，难道我之前没说过吗，所以当然会有一点风险。”诺儿一脸理所当然地说，“规则很简单，你和墨两人轮流开枪，看哪个人更幸运，放心，不会持续太久的，或许第一发子弹就会分出胜负也说不定。”
“这是哪门子的友情游戏！”
“友情游戏只是简称，它的全称是：绝望☆友情游戏。”
“为什么要让她们玩这种没意义的东西？”克萝瑞丝质疑道。
“我还有另一条游戏规则没介绍呢。”诺儿摇着手指说，“如果一方不打算让对方开枪，可以喊出pass，跳过对方开枪的回合，只不过需要付出一点代价，我想想，既然这里没有筹码……那就由手指替代好了。”
“什……什么？”卡蜜拉的嘴角微微抽蓄了下。
“开玩笑的，那样太血腥了。”诺儿呲牙一笑，“不想让对方开枪的人，就对自己开吧。这就是考验你们友情的地方。”
有趣……
墨心中毫无波动，甚至差点笑出了声。她根本不可能会为了卡蜜拉对自己开枪。
换句话说，她赢定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同情心可言。这样的规则下，如果卡蜜拉真的愿意牺牲自己的话，她便必死无疑。
“虽然我已经提前洗白了自己，但还是必须扮演坏人的角色啊。”诺儿吹了个口哨，“结束这一切的唯一方式，就是唤醒本来的墨，完成这件事的责任，在你身上，卡蜜拉，因为对她来说，你是特别的。”
“特别？”棕发少女下意识地摇着头，“她怎么可能对我产生任何特殊情感，就算我死了，她也不会眨一下眼吧。”
“不对呦。”诺儿笑眯眯地说，“你无疑是特别的，因为你在她眼里就是另一个人的化身。刚才你使出噩梦终宴时，她可是哭了呢。”
墨咬了咬牙。
薇萝妮卡担忧地看着她。
“另一个人的化身……是她的姐姐吗……”卡蜜拉呢喃着。
“依照你的说法，我可是连她的生死也不在意的虚假人格，这一切只是无用功而已。”墨冷冷说道，“还是说，你以为我会像被这种无聊的戏码感动？”
“现在没有说话的必要，如果你想证明自己，现在就开始游戏吧。”卡蜜拉却主动应道，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谁先？”
“让运气决定。”墨从诺儿手上接过了左轮手枪，走到卡蜜拉面前，“对空轮流鸣枪，输家先。这样同时也能防止诺儿做任何手脚。”
说完，她往车顶扣下了板机。
“嚓。”
空弹。
“到你了。”墨把枪交给了她。
卡蜜拉点点头，做好心理准备後，往上开了一枪，结果……
“砰。”
中了。
子弹掉落在地，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响。
卡蜜拉眼中瞬间被恐惧填满。
她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如果刚才这个不是测试，她已经死了……
“唉，你的运气真糟。”诺儿掏出一颗新的子弹，俐落地弹给了卡蜜拉，“会装吧？”
卡蜜拉微微恍惚，没有接住那枚子弹。
墨淡然从她手中取过了枪，打开弹夹，装入子弹，然後旋转起了弹巢，“公平起见，你待会在开枪之前可以再转一次。”
她若无其事地把枪交给了卡蜜拉。
卡蜜拉接过枪後，听话地转动了弹仓，沉重的“喀啦喀啦”的机械声响起，十馀秒後，终於缓缓停下，然後她把枪口缓缓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面色苍白。
“不敢开的话，你可以求墨帮你pass呦。”诺儿好心提议道，“你的手好像在抖呢。”
卡蜜拉却摇了摇头，表情忽然变得坚定。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死定了，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扣下了板机，然後……
“砰。”
诺儿恶作剧地模仿了枪的声音。
卡蜜拉松了口气。
是空弹。
她犹豫片刻，还是把枪交给了我。
墨接过枪，迅速指向了自己的脑袋，然後……
“住手！”卡蜜拉终究还是阻止了她的动作。
墨皱着眉看向她。
“还是……”她艰难地说，“让我来吧……刚才说过了吧，可以由另一方代替PASS，不是吗？”她结结巴巴地说，“反正我也是死定了，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吧。”
“你以为这样能够感动我？”墨摇了摇头，把枪递回给她，“请。”
“呃，还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啊……”卡蜜拉泪眼汪汪地嘀咕道。
“你在害怕？”墨淡淡问道。
“不，我并不怕。”卡蜜拉说，“我只是想看你，证明自己……”
“什么？”墨皱了皱眉，没由来得感到暴怒，“证明什么？证明我也是有同情心的人？”
“大概吧……”棕发少女深呼吸着，咬着牙，扣下板机。
空弹。
“我相信你。”她松了口气，“我知道你最後一定会复活所有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持有这种可笑的妄想，但我建议你适可而止。”墨冷声说，“下一发还是你的。”
“墨……”卡蜜拉闭着眼说，“我还记得你在李月影被淘汰後，那无助的样子。看到原本那么开朗的女孩子逐渐变得冷漠，我那时就在想，你的心中该有多害怕呀……”
“快点。”墨不耐烦地催促道。
卡蜜拉深吸一口气，扣下板机。
空弹。
剩下三发子弹。
“如果你的姐姐在这里，她不会希望你这么勉强自己、故作坚强的。”卡蜜拉说完，剧烈喘息起来，“接下来我还是帮你pass。”
她再度开枪。
然後，依然是空弹。
剩下两发。
“我也曾有个姐姐。她死了。所以，你的心情，我很了解。”卡蜜拉笑了笑。
“你不会理解的。”墨冷眼看着她，“开吧。”
“你一定会复活大家的，因为你内心虽然渴望着恶，一直以来，却都选择了善。”
卡蜜拉再次开枪。
“嚓。”
她松了口气。
子弹居然在最後一发，并且，轮到了墨的回合。
“我想你还没搞清楚李潇潇是怎么死的，才会一直相信我到现在吧。”墨忽然笑了起来，“听好了，其他人的死或许与我无关，但她啊，可是完完全全是因我而死。”
“什么？”卡蜜拉怔怔地看着她。
“你对诺儿的怨恨完全没有理由。”墨继续说，“因为，其实是我让诺儿先淘汰她的。”
“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墨……告诉我……”卡蜜拉倔强地咬着下唇，拭去眼角流下的一滴泪珠。她露出了只有绝望到极致，才可能显得如此轻松的，自欺欺人的笑容。
“太棒了，你的表情真是太棒了。来啊，再让我见识更多一些。”墨用最恶毒的声音说，“那么，你接下来还打算继续信任我吗？”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卡蜜拉的笑容没有崩溃，更没有化为仇恨。她只是叹了口气，平静地说道：“就算是这样，我也相信你。”
“什么？”黑发少女内心一沉，下意识後退了一步，压抑着不安和怒火，冷声质问：“那么接下来呢，你还是打算……！”
话还没说完，她已毫无犹豫地举起了枪，然後，递给了墨。
“由你，替我开吧。”
我看这家伙是真的不想活了吧，该死的青春期贺尔蒙……！
墨咬牙抢过了枪，手指扣在版机上。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便如你所愿！”
“我……不会放弃的……”卡蜜拉面对枪口，尽管浑身冒着冷汗，却露出了笑容，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充满了墨无法理解的坚定情绪，“因为我相信你啊！墨，你一定会救活所有人！”
“我没有同情心！我只会为了利益而杀人！到底要我重复多少遍你才会听懂！”黑发少女忍无可忍地怒吼。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为什么不能理解！
“开枪吧。”卡蜜拉却微笑着说。
墨浑身颤抖，狠狠扣动了版机，手指却没有对准，从旁边滑过。
棕发少女开怀大笑起来，“来吧，再试一次。我准备好了。”
“你笑什么！”墨恶狠狠地瞪着她，“你难道不知道放弃吗，凭什么还笑得出来！”
“只有这点程度的话，想让我放弃还早得很。”
黑发少女感到没由来地紧张，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我……我可是害死了李潇潇！你难道不恨我吗！”
“你怎么会这么问？”见到她进退失措的模样，卡蜜拉笑得愈发开心，“被你欺骗又毫不留情地背叛，我当然恨你啊。我会在你身上找回场子的。”她微笑着说，“在你复活了所有人之後。”
“我不会那么做的。”墨说，“乾脆告诉你吧，现在是杀死我的最好时机，诺儿在确认我会复活所有人之前，是不可能自杀的，你们最好在太迟之前杀死我。”
“喂，住口，你在乱说些什么！”诺儿乾笑着反驳。
其馀人面色一变。
“如果那是真的，我们或许真的有必要联手杀死她。”克蕾欧皱起了眉。
“等等！”卡蜜拉大声制止道，“游戏还没结束呢！”
“没有必要持续下去了。”墨瞪着她，忍不住连连倒退，“结果十分明显，就算你死了，我也绝不会复活任何人，我会独吞全部的奖励分数，所以你们最好立刻杀死我。”
“是吗。”卡蜜拉幽幽笑了，“那么，你，为什么在哭呢？”
墨呆住了。
薇萝妮卡轻柔地摸了摸少女的头发，“你输了。谢谢你。”
说完这句话，她的身影逐渐消失无踪。
等等！别走，薇萝妮卡……！
墨怅然抬起手，却无法改变任何事物。
这时候她才发现，热热的液体正顺着自己的面颊流淌而下。
不可能，我绝不会认输的……但，为什么，眼泪却停不住呢……？
“我马上就要不行了……”洛杉矶少女摇摇晃晃地走近了墨。“噩梦终宴”的效果很快便将结束。即使如此，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只有坚定的笑意。
“还能继续刚才的友情游戏吗……”她虚弱地说，“我还欠你一枪呢……”
黑发少女狠狠咬牙，举起那把只有一发子弹的左轮手枪，递给了她，“给你最後一次机会，用这个杀了我，至少剩下的存活者都会通过预选。”
卡蜜拉却摇了摇头，“现在除了复活所有人以外的结局都没有意义……”
“杀了我。”墨重复道，“用它杀了我。”
棕发少女还是摇头。
“别给我机会。”墨不厌其烦地说，“杀了我是救下更多人的唯一方式。”
“既然如此……”卡蜜拉忽然接过了枪，手臂颤抖着，却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在干什么！”黑发少女发怒了，她清楚这样的情绪失控十分反常，而且极度危险，但她就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怒火，“你真以为这样做能够改变我吗！我说过了，让我活下来大家就会死！李潇潇已经用她的命证明了这一点！”
“呵呵呵，到现在还在用她来威胁我啊。”卡蜜拉傻笑着，缓缓扣下了板机。
“我没让你自杀！”墨抢走了她的枪。
棕发少女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好半天後，露出了胜利者似的表情。
“无论如何，我相信你会遵从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包括李潇潇，包括你的姐姐，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不，这些人只不过是坚信一切都会按照他们的计画发展罢了。
但……
“为什么你能这样无条件相信我？”墨压抑心中的异样，沉声质问。
没错，根本不应该啊……
这种愚蠢的盲目信任，很明显只会让害死自己……谁都应该知道才对……
她不会复活任何人。绝对不可能。
卡蜜拉却摇了摇头，“我当然也有怀疑，怀疑你真的会像你说得那样，为了利益而放弃大家。这种怀疑是必然的。”
“原来如此。”墨冷冷一笑，却能听见自己声音中的动摇，“因为你已经走投无路了吧，在你眼里这是能带来完美结局的最大可能性，所以才假装，不，是强迫自己信任我，没错吧？”
“完全错了呢。”卡蜜拉依然笑着，“就算怀疑，我还是相信你呀，不，应该说就是因为怀疑，我才更加相信你。你知道吗，没有怀疑的信任，实际上只是欺骗罢了。就是因为有了怀疑，这份相信才更加珍贵，不是吗？”
即使怀疑，也选择相信……？
墨狠狠咬着牙。
浓烈的懊悔与哀伤，伴随一阵突兀的晕眩感侵蚀了她的意识。
薇萝妮卡，当初难道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情，选择自我牺牲的……？
而我……却……
“死亡，我当然会怕。”卡蜜拉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即使到现在，我还是拒绝相信，我仍然在祈祷着奇迹，我真的好怕自己闭上眼，就再也醒不来了……”
她的身体忽然靠了过来，双手如蛇，环绕住了少女的脖颈。
“可是，墨啊，如果我只为自己害怕……又有谁来替你害怕呢？”
她的脸贴到少女面前，樱色的唇一张一合，吐气如兰。
黑发少女强忍着脑中的晕眩感，想要推开她，却被对方搂得更紧。
“潇潇被处刑前，给我过一个建议……”卡蜜拉的面颊红了红，“她说啊，想要攻略你这种傲娇属性的家伙，只要强吻就可以了……”
墨瞬间愕然，当她意识到卡蜜拉想干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两位少女的唇贴到了一起。
数秒後，卡蜜拉主动终止了这暧昧的接触，墨才终於回过神。
居然……被一个小女孩强吻了……
但是，卡蜜拉却突兀地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闭上双眼，渐渐停止了呼吸：
“直到最後我也愿意相信你，所以，请证明我是对的……”
为什么？
黑发少女久久不语，娇弱的身子不自觉颤抖，呆呆地盯着卡蜜拉的尸体。
她还是不可能复活所有人，她只是搞不懂，为什么这个女孩直到最後仍然愿意相信她。
到底，为什么……？
许久之後，墨面无表情地对着诺儿说：“你赢了。我会复活所有人。我会做到我需要做的。”
女侦探回以一笑。
就在这时……
“砰。”
後方传来了一声枪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