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坠落深渊，我也会不顾一切接住你。”
——地面。
天花板和地面都是纯粹的红色，视野像是被血填满。材质不明的地面充满了未来的科幻气息，放眼望去根本看不见尽头。空旷、死寂、一尘不染。室温稍嫌冰冷。
终於，卡蜜拉对茶茶的过分要求提出了抗议：
“我宁愿死，也不会说出那种话三次！”
“咦？说什么话？”茶茶疑惑地看向她。
“说你可爱又迷人，我很崇拜你什么的啊！”
“库库库，很好，只要再重复两次就行喽。”
“嘎啊啊啊！”卡蜜拉抱头怒吼。
随后，李潇潇忽然说道：“这就是控制面板？”她表情严肃，目光盯着正前方，伸出手对着空气虚点了起来，“个人资讯里的‘所持卡片’是怎么回事？已经有了三个东西？”
茶茶声音骄傲：“那些也是福利！赐予你们这些可悲新人们的伟大福利！在心中好好崇拜我吧，不过不要说出来哟，否则我会得意忘形的！”
克萝瑞丝想了想，说道：“其实你已经非常得意忘形了。”
退伍军管皱眉问道：“为什么準备这么多所谓的福利？”
“任何游戏没有点始动资金都很难玩得起来！要让起步晚的新人有追上的机会，这是必要的投资！”
“等等，潇潇！”卡蜜拉不甘大叫，“你真的在心中喊了那句话三次？你的羞耻心和自尊心呢？”
“凡人的智慧。”李潇潇酷酷地一推眼镜，“看不见的东西不值得执著，就像‘手办＞氪金’这个公式。”
“这我可不能装作没听见。手办能让你宝具连发吗？”诺儿提出了反对意见。
“这个控制面板里的功能确实非常有意思。”罗伯特感兴趣地讚叹。
不只是他，克萝瑞丝、艾斯托姆、R2等人的目光也紧盯着正前方，代表了他们也都已激活了控制面板。
弄得跟个真的游戏一样，完全杀死了筛选应有的严肃感……
墨在心中这么想，然后却也乖乖步入了其他人的后尘，机械似地在心中默念：
茶茶大人可爱又迷人，我好崇拜她……
在她重复完这段话三遍的瞬间，一个很有经典电子游戏风格的光幕，果真在她面前弹了出来。
它是半透明的，完全由正方形的像素点组成，外框设计是银色和金色的中世纪艺术风格，上头还点缀着茶茶的像素画形象。果然，用这种方式呈现出的话，这条怪鱼也可以显得格外可爱。
“很好！很好！虽然你们只是营养成分有限的伪域人，我就勉强收下你们作为下仆，兼备用食材了！好好为我工作吧，库库库库库库……咳哈！”茶茶笑得呛了一口。
“伪域（Counterfeit）”、“伪域人（Fakers）”，这两个词语一再被它提及，不知具体意义是什么。
茶茶以“伪域人”来称呼这些新人，或许那就是里世界生物对表世界人类的称呼方式。
还有，它提到了“为它工作”，意思是他们通过这些关卡时，它也能获益？也对，如果筛选系统对这些掌权者们自身不利的话，实在没有存在的必要。
墨盯着悬浮在空中的半透明光幕。上头陈列著茶茶方才提到的那些项目：
“个人资讯”和“任务”在最上方，格子也最大。这两者下面，则是写着“雷达”、“队伍”和“商城”的三个栏位。
至於最下方，则陈列着另外几个进阶栏位：“通讯”、“副本”和“竞技场”。它们上面五个色彩鲜艳的栏位不一样，这些栏位都是灰色，应该要获得某种权限才能被激活。至於“茶茶大人❤恋爱模拟器”，则单独占据了一整行。
除此之外，光幕中央有着一大片空位，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样的不寻常设计显然是刻意的。画面右上角还有一个小小的“个人化”按钮。
有趣的是，这个屏幕上面的所有文字全是以中文书写，但毫无疑问，在场能够看得懂中文的只有少数几位。这代表每个人看到的内容都是不同的，或许是以各自的母语来区分。
这同时让墨感到好奇，如果是双母语的人怎么办？只会取理解程度更深的那个语言显示吗？那若是一个只懂手语、但不识字的听障人士呢？难不成这些文字会由手势的图像组成？当然，这些无意义的疑惑也只是在她脑中一闪而逝。
黑发少女很快便伸出手指，学着其他人的动作，碰向“个人资讯”栏。当她这么做的瞬间，光幕的不透明度瞬间提高，遮挡住了后面的人。
一个新的视窗忽然放大，遮盖了原先的功能列表：
……
……
〈基本资料〉
所属队伍：－
身分：F级筛选人员
职业：－
权限：－
称号：未使用（拥有0枚）（点击查看）
任务历史：－
所持评价分数：5
所持代币：D级×0，C级×0，B级×0，A级×0
……
〈个人参数〉
智力：174（记忆能力、思维速度）
精神：120（意志韧性、灵魂强度）
细胞活性：94（复原速度、免疫强度）
神经反应：696（感官敏捷、协调程度）
肌肉组织：87（肢体耐性、爆发力度）
……
〈其他参数〉
饥饿度：一般
疼痛度：弱
快感度：強
疲劳度：一般
当前肉体状态：强
当前精神状态：强
……
〈所持规则〉
【所持数：0（点击查看）】
……
〈所持技能〉
【所持数：0（点击查看）】
……
〈所持卡片〉
【所持数：3（点击查看）】
……
……
除了数据以外，栏位左上方还有墨的形象，显示出一个二头身的黑发少女，是由像素组成的二次元形象。
如果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2D游戏，而墨是其中的一个NPC，那么这个头像就会是玩家眼中的她吧。
接着她仔细扫阅起了列表中的一切资讯，细细分析。
队伍、职业、权限、称号……
这些必然都是茶茶的规则下的关键。而除了“评价分数”以外，下方还有一栏“代币”，由D级排列到A。这东西也是筛选人员能够获得的重要奖励，根据水月提供的情报，它就是能够用来交换“权限”的道具。
这时，青年绅士问道：“那些个人参数的数据该如何理解？”
“那是你们量化后的身体素质，以百分比呈现。”茶茶解释道，“100是寻常成年男子的平均程度，一目了然吧？”
原来如此，李雪的身体素质确实优秀，“细胞活性”和“肌肉组织”都在一般男人的九成程度，以成年边缘的少女来说，算是相当出色。虽然和从前的墨毫无可比性，但是这具身体却有着高达696的“神经反应”，是正常人的近七倍之高，难怪她能凭藉肉眼看穿薇拉的子弹轨迹。
然后，墨点击了“所持卡片”，视窗一变，这才看到了茶茶所谓的福利：
……
……
【随机卡片】
评价：★★
数量：1
售出价格：－
使用限制：通过99F。一次性使用。
解说：使用后从所有★★卡片中随机抽取三张，选择其中一张获得。
状态：不可交易。不可强化。不可分解。
……
【空白卡片】
评价：★
数量：1
售出价格：－
使用限制：一次性使用。
解说：将一个或多个★★评价或以下的物品制作成一张卡片。重量限制：500kg。
状态：不可交易。不可强化。不可分解。
……
【急救包】
评价：★
数量：1
售出价格：－
使用限制：一次性使用。
解说：内含红色药水×2，以及止痛、治疗外伤、进行简易外科手术所需的药品及用具。
状态：不可交易。不可强化。不可分解。
……
……
“这些所谓的卡片究竟是什么？”黑人壮汉问道。
墨也怀着相同的疑问。那三个道具旁都带有一张小图，同样是由像素点组成。
“随机卡片”的模样是一张紫底金边的长方形卡片，上面还有一个金色的问号。
“空白卡片”的设计看起来和前者差不多，只不过是白底金边，中央空无一物。
至於“急救包”，则和“空白卡片”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上头画着一个红十字标志的箱子。
“卡片是重要的道具，拥有各式各样的效果！”茶茶说道，“有的只有一次性功用，有的却可以重复使用。举例来说，一个超稀有的★★★★★卡片‘深渊的怀表’，可以将单一目标的时间暂停5秒，或是暂停周围目标的时间2秒，甚至暂停全世界的时间1秒！虽然只有一次性效果，但是它在市面上可是非常抢手哟！”
也就是说，卡片之中包含了各种保命手段……
无视持有者的超能力实力，只要使用它就能发挥出效果。如果有能够多次使用，或者永久使用的强力卡片，那绝对能大幅增加一个人的战力。
就拿茶茶举例的“深渊的怀表”来说，能在战斗中暂停对手5秒时间，它的价值不言而喻。如果以评价分数来交换，这张卡片一定需要天文数字才能兌换。
“赠送的三张卡片当中，后两个的效果比较好理解。”李潇潇说道，“空白卡片，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储物手段，类似秘技‘异度空间’，只不过是一次性的。而急救包应该也是一张空白卡片，只是里面装了必要的治疗用道具。但，那个随机卡片有什么用？”
“那个就是你们的始动资金。”茶茶解释道，“它会随机生成三张★★评价的卡片，是什么类型的卡片都有可能。这完全由运气决定。然后你们可以从中选择一个最想要的获得。”
“★★评价的卡片总共有多少种呀？”诺儿问。
“这个连我都不知道，因为实在太多了！”茶茶大声笑道，“可能出现完全无用的垃圾，也可能出现潜力高超的宝物！要知道，许多非一次性功用的卡片，都是可以持续强化的，从★★评价一直提升到★★★★★也是有可能的哟！”
“完全的赌博吗。”克蕾欧低声呢喃。
“这个随机卡片的使用限制，是在通过这一层房间之后？”贾斯帝斯指出了重点。
“没错，因为我想你们专注於考核当中！控制面板的其他功能比较容易理解，你们自己找时间摸索吧。还有什么别的问题？没有的话，我就不浪费时间，要正式公布考核的项目了！”
一听到它终于要进入正题，众人立刻换上了认真的表情。
“那么，99F的重头戏就要开始咯！”
茶茶的身子重新悬浮到空中，朗声宣布：
“我接下来的讲解可不会重复，你们全都给我听好了！每个人的考核项目都是各自最擅长的方面，根据考验房间的不同，会有不一样的考核方针。接下来，我会把你们送到对应的考试房间。”
“如何分配？”李潇潇问道。
“那当然是……占卜！茶茶大人精心準备的，伟大的占卜仪式！”
背包客男子讪讪一笑：“什么？是我听错了吗？”
克蕾欧皱著眉说：“占卜？那是算命的意思？结果还是要以运气决定啊……”
“运气？不、当然不！”茶茶气得大叫，“我即将占卜的是你们早已既定的特质，是无法改变的确凿事实！”
诺儿一脸“真有意思”的表情说道：“比起占卜，用‘揭示’这个词更合适吧。不过，你所谓的‘特质’，具体是指什么？”
茶茶答道：“你们刚才在个人资讯中都有看到职业栏吧。这个占卜将会检测你们灵魂的本质，用来决定适合你们的基础职业，然后你们就会根据职业，被分配对应的考试房间！”
科礼丝兴奋嚷嚷：“职业？是指游戏里的那种职业？我可以做弓箭手吗？噢，一定可以吧？”
“这就要看你有没有对应的特质了。”红色怪鱼神秘一笑，“那么，有人准备好了吗？谁想第一个来试试？”
没有人回答。
科礼丝虽然显得跃跃欲试，但也不想冒然成为第一只小白鼠。
墨更不可能主动站出来。如果可以的话，她情愿做最后一个。虽然这个筛选阶段到目前为止还显得十分轻松，但能够收集到的免费情报，自然是愈多愈好。
大家互相看了看，没有人发声。最后，居然是鹤花春夜第一个站了出来。
“我来吧。”日本少女淡然开口，“该怎么做？”
“什么也不必做！”
茶茶的声音方落，两道白光已从上空降下，带着螺旋的轨迹注入到日本少女的身上。
鹤花春夜闭上了眼。
七颗白色光球在她身边接连浮现，众星捧月地旋转起来，接着，更为刺眼的浓郁光芒从少女体内迸发而出，地上同时亮起一道金光，由她的脚尖处蔓延而出，如同画笔一般，勾勒起了细长的曲线，留下绚烂的轨迹。
光球环绕在她身边旋转，速度愈来愈快，而地上的光芒也逐渐绘制出了一个法阵。
那个法阵正中央的复杂图样，似乎是……
一台战车？
准确地说，是一台由两只斯芬克斯——埃及神话中常出现的人面狮身兽——在前方拖着的古老战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