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咬它，然后你死了，代表那东西有毒性。如果它咬你，然后你死了，代表那东西有毒液。如果它咬自己，然后你还是死了，代表那东西会诅咒。如果你和它互咬，但是双方都没死……
那叫做情趣，亲爱的。
“那是‘战车’。看来那就是最适合你的职业了。”茶茶打破沉默，“至於它具体代表什么意义，就由你自己去探索吧……”
“似乎和想像中的职业有点出入呢。”诺儿微笑呢喃。
鹤花春夜重新睁开了眼，眼神微微茫然，没有说话。在她面前，一个门的大小的开口猛地浮现，像是虚空破了个洞，出现了通往另一个空间的裂缝。
门的另一头是一个黄沙遍地的巨大竞技场，壮观的观众席中却空无一人。热风从中传出。没有声音，死寂一片。
“呃，快进去吧，沙子都飞出来了。那里就是所有战车职业者的考验房间。通过考核后，除了获得保底的1奖励分数外，你会正式转职为这个职业，并且获得相应的职业技能。”
“考核的题目是……？”鹤花春夜看向茶茶。
“每个职业的考题都一样，那就是想办法在时限结束前从考核房间内逃出，只是每个职业考验的准则不一样罢了。进去之后记得查看任务栏位，所有的提示都写在那里。”
外型为鱼的Act 1监督者笑了起来。
“失败的惩罚你应该清楚吧。中出。那是唯一的结局。关於你的一切会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由我回收掉……”
鹤花春夜没有在意这个威胁，面色平静，回头看了墨一眼，又看向了其他人，淡淡吐出了“后会有期”这句话，头也不回进入她的考验房间。
通往竞技场的裂缝关闭了。
“我有点好奇，一共有几种职业的可能性？”青年绅士问道。
“占卜结果可能会出现的基础职业只有88种，一些比较多见，一些比较稀有，而每个职业上去还有两次转职的机会，每次转职又有两个分支选项，也就是说总共有616种不同职业。那么，接下来，谁想来尝试占卜、找出自己究竟适合什么职业呢？”
“我来。”一个人立刻出声应道。是R2，那个等级高达三百的黑衣男子。这还是墨初次听到他开口发言。他的声音清亮，比他的外表要有生气许多。
“嘿，原本我可是要先来的！”科礼丝嚷嚷起来。双马尾的小公主别扭地嘟着嘴。
R2一怔，后退一步，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克礼丝迟疑片刻，哼了一声，偏过头，“算啦，你先吧，我可不想别人认为我很小气。我超级大方的，连某人对我犯下的变态罪行都不打算追究呢。”
她瞪向艾斯托姆。
金发蓝眼的青年面色如常，恍若未闻。看来用那种手法处死克礼丝的人就是他。
见R2已做好准备，茶茶也不打算拖时间，立刻重演了方才的步骤。也没看它做出任何特别动作，天上便降下了两道相同的光芒，没入黑发男子体内。
光球急速旋转起来，在它逐渐停歇时，地上的光之法阵已经彻底成形。法阵中央，是一个披在斗篷之下的飘逸人影，摆出疾跑中的姿势。
这个职业，是……
“它是‘盗贼’。这是最适合你的职业。”茶茶说道。
一道空间裂缝在R2面前猛地展开。
虚空之中，是一个昏暗而狭窄的隧道，左右两面是古旧的石墙，上头挂着火把，带来依稀火光。墙面延伸向前方，地面则是同样陈旧的台阶，旋转着往下延伸而去。
未待所有人反应过来，R2已经头也不回地进入了通道里头。裂缝关上后，他原先站的地方的法阵也同时黯淡下来。
“看来也有RPG中常见的职业嘛。”卡蜜拉说。
“那么，接下来要进行占卜是你吗？”茶茶对科礼丝问道。
小公主欣然点头，而她的声音才刚落下，茶茶已经从上空召唤出了同样的光芒。
占卜过程没有不同。很快，众人便看到她的脚下多出了一个光阵，中央画着一道小丑服的身影，在悬崖边翩翩起舞。
“为什么我不是弓箭手？是结果出错了吧！”科礼丝哭丧着脸。
“这是‘愚者’，一个拥有无限可能性的职业。”茶茶愉悦地说。
科礼丝面前的裂缝通往一个阳光普照的山崖。汹涌的浪涛拍打在岩壁上，震撼性的浪花声持续从下方传来。
“呜呜，我不想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她的目光移向黑发少女，模样楚楚可怜，可惜，被后者彻底无视。
“放心吧，那个考验房间还有其他人，你们一定会相遇的。”茶茶说。
“嘁，谁要你多嘴了。”科礼丝的表情瞬间一变，瞪了眼茶茶，蹦蹦跳跳跑到墨的身边，踮起脚尖，“喂，我们要分別了，你难道不想在那之前亲我一下？真没礼貌！”
世界上有这种礼仪？墨十分疑惑。
在少女作出回应前，李月影已经走到克礼丝面前，居高临下地说：“别浪费其他人的时间。”
“吵死了！”科礼丝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拎起身边大包小包的行李，转身跑进了通道的另一头，最后回头看了墨一眼，“虽然还对你一点也不了解，但我想认识你更多一些。复活了所有人的笨蛋，快点通过这一关，我会在98F等你的。”
放心，肯定不会遇上的。黑发少女不在意地想。
接下来，确认了占卜过程没有任何危险性，不少人才自发地让茶茶觉醒各自的职业，陆陆续续离开了这个房间。
其中不少人的职业和鹤花春夜、克礼丝的职业一样，都是以塔罗牌为主题，例如萧的“魔术师”、青年绅士的“高塔”，还有薇拉的“隐者”和克蕾欧的“命运之轮”。
此外，宦渊明和R2一样，都是“盗贼”职业，并且进入了相同的地下隧道。在八十八个选项中出现了重复的职业。他们在这场考验中或许有互相合作的机会，但也可能会互相竞争。
其他人则获得了一些更为奇特的职业。克萝瑞丝的是“钥匙”，贾斯帝斯的是“领主”，李潇潇的是“狐狸”，克莱因的是“猛禽”，还有……
“‘恋人’……”
卡蜜拉盯着地上的光阵，兀自呢喃。拥有这个职业的就是她。
光阵中显示出一对相拥的赤裸背影，身高一高一矮，头发一长一短。
“墨，希望我们还能再见面，千万不要被中出了啊。”棕发少女戴上她的“我❤洛杉矶”帽子，对墨笑了笑后，转身步入裂缝之内的那片黄金麦田。
“接下来该轮到谁了？”茶茶打着呵欠问道。
在场只剩下四个人还未进行占卜：墨、李月影、诺儿，以及艾斯托姆。
没有人出声，显然这几人都想掌握一切有价值的情报，不急着挑战99F的考验，只想见识其他所有人的职业。
於是，他们听到了茶茶胡闹般的大笑声：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一起来吧！”
天上同时降下八道光芒，两两旋转、拖曳着轨迹注入到各自身上。四个截然不同的光阵逐渐以每个人为中心被画出：艾斯托姆的是一个巨大的眼睛，诺儿的是一个倒挂在树上的人影，李月影的则是一个王座与皇冠，而墨的光阵当中……
却是空白的。
没错。除了外围的边框之外，中央完全空无一物。
“出错了？”墨皱眉问。
“不，并没有出错哦。”茶茶说道，“这是‘空白’，确实是一个正当的职业。它象征持有者具有的某种纯粹特质。那种特质纯粹到了极致，同时是正面，也是反面……”
随着它的说话声，艾斯托姆前方浮现出了一个壮观的图书馆，诺儿前方出现的则是一个诡异的齿轮空间，而李月影身前的通道，则通往一个纯金色的皇宫，但是墨的前方……
什么也没有？
不。
那是一个和这里完全相同的空间。像是照镜子一样，血红色连接向了血红色，给人带来最深沉的不安。
“‘空白’、‘眼’、‘倒吊人’和‘皇帝’，它们分別是你们四个人的职业，在你们眼前的就是你们的考核房间，快进去吧。有什么其他疑问，等通过了99F之后再说。”茶茶催促道。
到此为止，墨还是不明白分配这些职业的用意是什么。区分具有不同特质的人，能给谁带来什么好处？
不过，他们在顺利通过99F后，似乎就能正式转职，获得与职业相应的职业技能。无论这个“空白”职业的技能是什么，至少有益无害。
墨的综合实力远低于其他人，就算在筛选前期可能不会遇上过多的危险，她仍须追求一切能提升战力的手段。
除了职业以外，在通过99F后，还能使用那张“随机卡片”，不过用那东西会抽出什么道具全靠运气，所以现在惦记它也没有用。
“谢谢你，让我经历了有趣的四十八小时。”在离去前，诺儿对墨这么说道：“还记得我最开始告诉过你的吗？我来到里世界的原因。”
黑发少女迟疑摇头。
“我的目标是追寻自我。没错，那不是在开玩笑。”红发的女侦探认真地说，“因为一些原因，我在表世界待不下去了，迷茫之际才决定要来里世界。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我只想搞懂我的内心，同时强迫自己忘记那些过往，没想到却遇见了你……”
她继续说道：
“你这两天的转变很精采、很离奇。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某种非常特别的东西，我还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也不确定自己为什么无法不被你吸引，但是，我会在这条追寻自我的道路上，把它们慢慢研究清楚的。哎呀，不小心趁乱告白了……”
诺儿嫣然一笑，朝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尽管我们正要分别，但我相信，我们绝对会再次相遇，到时候我们或许还能再次合作呢。在那之前，就让我们共同期待吧？”
她的背影消失在裂缝之中。艾斯托姆也早已不发一语地离开这里。
片刻的寂静。
墨和李月影对视著。
“去吧。”黑发女子最终叹息一声，指向少女的考验房间，“别死了。保管好手提箱。在二十七天后的舞会上和我会合。”
墨微微一愣。
“哦，你居然知道啊！”茶茶接过话头，亢奋喊道：“没错，神圣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
“什么？”墨问。
“当然是Act 1一年一度的盛大节目——茶茶祭！二十七天后会有一个欢迎舞会，到时候你们这些新人也会收到邀请函，有兴趣的话就来参加吧！”
墨不作回应。
“你那是什么表情？居然敢嫌弃茶茶大人举办的伟大祭典！”茶茶叫嚣道，“我告诉你，那可不是无趣的联谊派对，而是一个允许出现溅血场面的残酷竞赛！舞会谁都能来，但是正头戏的祭典只有还在Act 1的筛选人员能够参加，所以绝对公平！只要获得了名次，你们还能获得各种超值奖励哟！”
大型竞技赛事吗？
诺儿似乎说过，Act 1至少有几千万人居住吧，而且几乎都是里世界人。茶茶祭到时候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以墨目前的实力根本不用考虑去送死。
“那么，舞会上见。”
李月影淡淡说完这句话，拖着行李箱离开，缓缓走入了皇宫模样的考验房间。
墨点点头，也转身离开。
她刚踩入那个通道一步，身后连接两个空间的裂缝立刻消失。
这里是和先前一模一样的红色房间，没有光源，室内却极度明亮，但是地上却看不见自己的影子。周围没有声音，更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但她还是立刻就发现了两个空间的差异之处，因为它实在是太明显了：
一个罗盘悬浮在上空中。尽管距离墨足有十余米，它却是难以想像的巨大。
巨型罗盘被分为十八个等分，每一边都镶有精致的黑色沙漏，但只有正上方的沙漏在运作当中。沙漏当中，黑色的砂违反常理逆流而上，穿过中心的孔口，却会瞬间变成白色。
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计时工具。
墨没有执着於弄懂它的原理，而是立刻检查起了控制面板。
和关闭时相同，只要产生了想要“开启”或“关闭”的想法，它就会自动发生。
半透明的光幕在面前浮现。
墨快速确认了“个人资讯”的栏位，里头所有的数据还是一样，职业那一行也还是只显示了一条横线，接着她关闭“个人资讯”，点开了“任务”栏位，新的视窗立刻弹出：
……
……
99F：颠倒之楼
主线任务：在时间限制结束前找出通往98F的出口。
完成奖励：评价分数+1。转职为“空白”。
……
支线任务I：
杀死一名筛选人员。
完成奖励：评价分数+1。获得前往出口的重要提示。
……
……
这就是99F的考验吗？
主线任务简单明瞭，只要找到出口，就能离开这个空间。倒是那个支线任务，居然要她杀死其他筛选人员，而这么做所能获得的奖励则是“前往出口的重要提示……
黑发少女陷入沉思。
如果这里没有其他同样是“空白”职业的人，那她就绝对无法完成这个支线任务，也就是说，她不需要那个支线任务的奖励也能找到出口。能让她离开这里的关键一定是别的东西，而且必然藏在这个空间之内。
会是什么呢？
黑发少女仔细地环视着周围，然后猛地一惊。
因为，她发现了……
至少两千米之外的地方，一个小小的身影卷缩在地，一动不动。
而那个身影的背后，似乎展着一对天使般的纯白羽翼，死气沉沉地垂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