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是知道该说什么。“聪明”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说。“智慧”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一半。
猫头鹰被人视为智慧的象征，因为当它看得愈多，说得就愈少，当它说得愈少，想得就愈多，可惜大多数人做不到这一点。
不过，墨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得能当坐骑的猫头鹰。
伊达蛇梦身材幼小，秀发粉红，约莫是小学生年纪，身下的猫头鹰毫不勉强载着她在空中翱翔。
那只猫头鹰通体纯黑，只有眼睛是高贵的金色，大小有如一只阿根廷巨鹰，双翅伸展至少达四米长，别说是让伊达蛇梦这样的小女孩趴在身上，它连成年男人都可以乘载。
猫头鹰的动作却忽然停了下来。
不，它依然奋力地扑腾着双翼，却无法再前进一分一毫。
“居然能够直接限制暗夜子的行动……”粉发幼女回过头，恶狠狠地瞪向某人，“刚才只是在耍着我玩吗……”
这个现象出自谁的手笔十分明显。
柳杨眉浑不在意，轻轻啜了口手中的热饮，低声呢喃：“真是怀念的口感……虽然不想承认，但果然还是茶茶出品的咖啡最为郁馥……”
原来茶杯装的不是茶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身为ACT11的监督者，为何出现在这？”伊达蛇梦勉强保持着冷静，以娇幼的声音质问。
“对了，我还未自我介绍呢。”柳杨眉含蓄一笑，双手藏回袖中，典雅地行了一礼，姿态婀娜，“鄙人柳杨眉，如阁下所说，现为第十一筛选阶段的监督者。此行目的恕我无法奉告，但我其实有事相求，方才一路追随。”
“刚才那就是你求人的方式？”伊达蛇梦面色微嘲，拍了拍身下的大鸟，轻声下令，名为“暗夜子”的猫头鹰便俐落降落回地面。
粉发女孩身上的布条破破烂烂，展露出洁白的肌肤。看得出来，虽然HP掉到了80%以下，但她并没有真正受到什么伤。不知道柳杨眉对她干了什么。
“阁下误会了。”古装女子露出坏心眼的笑意，“方才那不过是一时兴起的嬉弄。窃以为，阁下衣衫不整的羞愤之貌定然诱人无比，turns out I was right。”句子的结尾居然是地道的英语，反差之大令人无语。
确定了。如果诺儿·布朗可是一个危险度A的疯子，那么这家伙就是一个危险度S的变态。
墨在心中严肃评价。
“我能帮到你什么？”伊达蛇梦明显想要尽快摆脱眼前这人，咬牙问道。
“为我带路。”柳杨眉慢悠悠地说，“我需要人带我到旧日遗迹。”
旧日遗迹……
少女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微讶。
孤酋的介绍中似乎提到过，它来自位于15F的“新日遗迹”，而这个叫做“旧日遗迹”的地方显然和前者息息相关。
如果两者完全对立的话，那么……
黑发少女的心中有了某个猜测。
“我并没有听说过那种地方。你一介监督者，怎么可能找不到。”伊达蛇梦冷笑。
“是吗。”柳杨眉收敛笑意，看向墨，“你呢？”
——绝对不能引起她的注意。
墨心想，不动声色答道：“我也没听说过，但我建议你直接过问本阶层的监督者。”
“可惜，我丝毫不愿与她交流。那怕我向她查询，她也定然不肯老实交代。我不久前可才刁难过她。”
柳杨眉身上穿着金色的长袍，脑后的长发是金绿色，优雅地盘起、随风颤动，横向插着一支长长的金色发髻。包括穿着、面容及谈吐，这女人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浓郁的古典气息。
“听起来你俩关系不佳。”伊达蛇梦淡淡说。
“那是当然，毕竟我也曾为筛选人员，故乡和你们一样是表世界呢。”柳杨眉一脸缅怀。
只见她慢悠悠伸出手臂，感慨万分地望着上空，竖起一根纤细如笔、笔直孤傲、傲雪凌风、风华绝代的中指。它无声传递着彭湃情绪，令人为之动容。
才怪。
这个不雅手势使她唯美的气质瞬间幻灭。
不过，没想到一名表世界人也能爬到监督者的位置。她究竟是如何获得现在地位的？在她之前，Act 11的监督者跑去哪了？
柳杨眉继续说道：“总有一天你们亦将如我一般厌恶着她，倘若你们真能活到那时。”说。
伊达蛇梦冷冷道：“总之我帮不到你，我能走了吗？”
柳杨眉爽快地点点头，“可以，但请替我留意有关旧日遗迹的资讯。倘若两天后我仍未找到该处所在，我会回到此地。”
粉发女孩压抑着怒气，“如果它是连你都毫无头绪的隐藏地点，我们从哪可能找到有关它的情报？”
“如我一般，四处打听呀。”
“你确定两天后还能找得到我？”
“不劳阁下费心，我的鼻子可灵了。”柳杨眉的鼻头俏皮一皱，“实不相瞒，我并非针对你们，倘若我邂逅其他筛选人员，亦会提出相同请求。”
不，根本不是请求，而是威胁吧。
墨如是想，冷冷确认道：“若是我找不到任何情报呢？”
“我不会伤害你们，只会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罢了，但你们应该不会认为那是什么有趣的经验，对吧？”柳杨眉望向了粉发女孩，面带笑靥。
“当然。”伊达蛇梦想起自己不久前的惨况，面色阴沉。
“那是什么意思？”墨追问道。
“你似乎想亲眼见识？”柳杨眉坏心眼地笑了，“那么只好委屈某人亲自示范一番了，我想她应该不会介意……”
话音方落，一道白光蓦然亮起。
“等等！不要！”伊达蛇梦的冷漠表情瞬间瓦解，哀叫着捂住身体。
光芒逝去后，女孩身上的衣物竟然变成了一套水蓝色比基尼，大胆展露娇幼的柔顺线条。
墨面色古怪。
“不许看！”伊达蛇梦面红耳赤地尖叫。
如果她只是被强迫性换上泳衣，反应当然不会如此激烈。
女孩身上不只穿着比基尼，还被一条粗长的绳索紧紧捆缚住，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腿并拢，动弹不得。绳子围着贫瘠的胸画着圆圈，特意凸显这个尚未发育的部位，甚至还重点照顾了她那更加私密之处……
牢固的粗绳勾在女孩双/腿之间。
“差不多就是这种程度的玩笑吧。”柳杨眉以袖子捂着嘴笑。
不出所料，这位古典美人的心灵简直污秽不堪。
“暗夜子，快点帮我解开……”伊达蛇梦不安扭动身体。
猫头鹰静止不动，思考了一段时间，忽然眼前一亮，然后……
歪了歪头。
看样子完全没有理解主人的要求呢。
“此绳由鄙人圣力所成，一般方式断然无解。”柳杨眉说着风凉话。
“快放了我，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粉发女孩艰难喘息，双瞳剪水，好像快要哭出来似的，一边对身旁的巨型猫头鹰咒骂道：“没节操的家伙……我养了你这么久……你就这样报答我……”
“喵？”暗夜子眨着眼。
这只猫头鹰的叫声好像有点奇怪……
黑发少女默默地想。
“安心，我仅打算稍微作弄你一番罢了。”柳杨眉笑着说，从袖中取出了一罐不明容器，轻轻一抛，它便直直飞向伊达蛇梦，稳稳落在她的脚边，“此为女神髓液，能够抹消任何圣力产物，将之涂抹在目标之上即可。”
她说完这句话后，转过了身。
“那么后会有期，愿届时你们能有些许收获。I am counting on you。”
她瞬间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只留下那违和的英伦腔在空中兀自回荡。
杀手少女面无表情，看向不远处的女孩。
“你在看哪！”伊达蛇梦冷声娇叱，小脸却红扑扑的。
反正不是胸……
黑发少女若无其事移开目光。
隔了许久，伊达蛇梦再度开口：“你还不走？”
墨点点头，毫不留恋，转身就走。
“等等！”伊达蛇梦立刻气急败坏地阻止，“我会变成这样可是因为你，难道你不应该帮我解开吗！”
墨考虑了一番后，严肃答道：“不一定。”
“不一定个头！总之帮我解开就对了！”
“我该怎么做？”墨朝她走近。
“这不是很明显吗，把、把那东西涂到绳子上就好……”粉发女孩的语气依然冷漠，脸色却愈来愈红，别扭地移开视线。
墨点点头，拾起那罐不明物品，转开瓶盖，用食指沾了点里头的内容物，拿到眼前近距离观察。
半透明的黏液拉成一条细长的银丝。
她盯着这所谓的“女神髓液”，又看向伊达蛇梦身上那条紧勒在娇驱各处的绳子。
为什么这东西偏偏看起来这么糟糕呢……
黑发少女十分困扰。
不只她面色古怪，伊达蛇梦的脸色看起来也好不到哪去。
两人本就都是不喜言谈的角色，所以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算了，反正受苦的不是我……
墨沾了点女神髓液，沿着绳索抹去。手指经过的部分看不出来有何差异。
绳索绑得非常紧，几乎有一半陷入了肌肤中。就算再小心翼翼，还是不免直接碰触到了她的皮肤。
“唔……！”
伊达蛇梦忍受着来自墨的手指的冰冷触感，咬紧牙关。当墨处理到了伊达蛇梦的腋下和胸前的部位时，她已无法抑制地战栗起来。
声音有必要这么令人遐想吗……
黑发少女面无表情地想。她大概已经忘了自己更加不堪时的姿态。
面对一名幼女，墨当然不至於产生什么犯罪性的想法。感到不自在的其实只有伊达蛇梦自己。
因为某个监督者的恶趣味，粉发女孩被迫换上了清凉的水蓝色比基尼。这么大胆的东西她当然从未穿过，还被绑成了不可名状的糟糕模样，为了重获自由，只能主动要求一位陌生人在自己身上涂抹透明黏液。
只要当作是在擦乳液就好……没错，只是普通的乳液罢了……
她闭上眼，如此催眠着自己，微烫的双颊这才逐渐冷却，即使墨的手指缓慢地探向了她的双/腿之间、热热的呼吸打在腹部上，粉发女孩的心中依然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享受。
……呸，台词错了！才没有享受！这种羞耻的感觉最讨厌了！
伊达蛇梦下意识睁眼，第一个看到的却是暗夜子那双骨碌碌的大圆眼。它们正以“我知道你刚才在想什么哦”的欠揍眼神盯着自己。
太久没有帮你修剪羽毛都快忘记谁是主人了吧！你待会真的死定了！粉发幼女恼羞成怒地瞪视着她的猫头鹰同伴。
被狠狠瞪了一眼，暗夜子感到十分无辜。它实际上根本不知道这两人在干什么，只觉得非常新奇。那段台词完全是伊达蛇梦自己的脑补。
墨会愿意帮这位幼女松绑，是因为这件事很大程度确实是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墨向柳杨眉追问惩罚的细节，伊达蛇梦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尽管问的人是墨，负责亲身示范的却是伊达蛇梦，对此，墨感到由衷庆幸。
期间，墨一直检查着雷达，深怕这个场面被第三者撞见，导致什么喜闻乐见的误会。这种事已经在她“练习壁咚”时经历过了一次。比起那种尴尬，她情愿和孤酋再战一次。还好周围并没有其他表世界人名。
地图上的红点几乎都是Lv 50的“自动巡逻生命体α”，分布散乱，四处游走。
终於，在七成左右的绳索都被女神髓液影响后，整条绳子忽然松绑，落在地上，化为再普通不过的麻绳。
虽然被绑得很紧，却没有受到实质伤害，但这并不代表重获自由的伊达蛇梦不想把这东西化为虀粉。
“风花狼啄！”只见她恶狠狠一挥手，一团白色的小型气团便将绳子吞噬。
当气团逐渐散去时，原先的绳子已经化为了碎屑，被风吹散。
安静了许久后，伊达蛇梦终於扭捏地看向黑发少女，为了驱散尴尬的气氛，故作镇静地问道：“谢谢。如何称呼你？”
不是写在头上吗……
虽然这样想着，但墨还是做出了简短的自我介绍。
“我叫伊达蛇梦，和你一样也是新人。”粉发小姑娘不自在地调整着上半身的比基尼，面色冷冰冰的，“你打算如何应付那人的委托？”
“尽力而为。”黑发少女答道。
她倒是不在意柳杨眉的威胁，毕竟她已经有了一些发现，就算对方真的找回来，也能轻松应付。
伊达蛇梦微微皱眉。
就算柳杨眉不会真的杀了她，但她一点也不想再那个女人被戏弄。和柳杨眉比起来，茶茶不知道可爱了几千倍。但是，无论如何，她也只能祈祷柳杨眉这两天能够自己找到那个旧日遗迹，不会再来烦她。
“你对98F的出口有头绪吗？”粉发女孩又问。
“我才刚来到这个楼层，所以毫无头绪，你呢？”
“我也是。”伊达蛇梦果断应道，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事实，还是单纯不想分享情报。
情理之中。墨不在意地点点头，提出疑问：“你是什么时候通过预选的？又是什么时候通过99F？当时考核的任务内容是什么？”
突然被问及这些，伊达蛇梦不由愣了愣。
“我是七天前来到里世界的，预选花了两天，而在99F大概只花了一天，接下来四天就都被困在了这里。”
体型巨大的猫头鹰凑到主人身边，磨蹭撒娇。
粉发女孩没好气地梳理著暗夜子的羽毛，一边仔细答道：
“我99F的考核地点是一座监狱，最开始我被困在单人的牢房中，支线任务让我想办法从一堆钥匙中找到正确的一把，才给了我逃狱路线的提示，和其他人联手挖出了一条通道后，就到这里了。”
墨点了点头。
伊达蛇梦是在五天前结束预选的，也就是说，她或许和一共在99F待了五天的权涌灵是同一批新人。还有，每个职业的考题完全不同，伊达蛇梦只在99F花了一天，而且找到出口的途径也和自己的考试房间截然不同。
“你的职业是？”墨又问道。
“叫做‘自我’，你呢？”伊达蛇梦也反问。
“‘空白’。它的职业技能是能够复制他人的职业技能，能否让我对你进行测试？”
墨不知道偷偷使用会不会被目标发现，所以才主动坦言这一点。
伊达蛇梦考虑片刻，点头应允。
——混浊者的觉醒。
墨在心中默念，集中精神，将伊达蛇梦作为意念的目标，然后她的视野忽然变为了一片金色，像是被一个金色过滤器覆盖在前面。
伊达蛇梦的头上除了原先的状态拦，多出了一个技能图示，以及一行被染成金色的字幕：
【探求者的冥想（Lv1）：每半阿节塔可以使用一次，无使用时间限制，使用期间圣力吸收、制造、转化效率+10%。中断或圣力回满后，进入冷却时间。】
当墨把注意力聚集在这段文字上时，才刚产生出“该如何获得这个技能”的念头，已自动退出那个金色视野的状态，伊达蛇梦的技能介绍也从眼前消失。
墨并没有困惑太久，确认起了控制面板。
她发现技能列表当中果然多出了一个几乎相同的“探求者的冥想”技能。
只不过这个技能的冷却时间是1阿节塔，而非半阿节塔，并且效率增幅部分显示的是5%。
用“空白”职业技能复制来的秘技只有一半的效用，却有两倍的冷却时间，但是可以根据需求，灵活运用其他人的职业技能，而且“混浊者的觉醒”的效用应该还可以继续升级……
墨在心中暗自分析。
“结果如何？”伊达蛇梦看她陷入沉思，不由问道。
“成功，非常感谢。”墨说完，向她解释起了自己的职业技能的具体作用。
从这次测试的结果看来，“空白”的职业技能不只运用范围广泛，还能用来侦查其他人的职业及能力。虽然效果限制明显，一天只能动用一种复制来的技能，但它们会被记忆住，不可谓不实用。
伊达蛇梦的职业技能也是相当优秀。乍看之下只在恢复界质时有着少许增幅，但是作为持续性效果，此技能令她在持久战中极度吃香，能比其他人更早恢复至最佳状态，而且增幅效率可能还会随着技能升级进一步提升。
墨打定主意后，再度开口道：“伊达，你的实力比我强，不知你是否介意和我一同行动，并指点我超能力相关的知识？”
伊达蛇梦犹豫片刻后，冷漠地答：“不行。”
她并不讨厌墨，相反，经过短短的几分钟接触，她发现这位姐姐和自己的个性其实颇为相似，不由生出了想要更加亲近的念头。
同时，她也不介意在修练上指点一下其他人，因为就算她的实力较高，交流过程中仍能从墨的视角获得不同的看法及应对方式，彼此都能从中获益。
但是她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
伊达蛇梦年纪虽小，却不会轻易被情感左右，也不打算轻易将信任交给任何人。
首先她无法确定墨是不是好人、心中是否打着危险的主意，而且在这类探索的考核项目中，多人行动并不会比单独行动更有优势。伊达蛇梦和墨联手的话，虽能在战斗中互相帮助，但是获益更多的人明显是后者。
更重要的是，伊达蛇梦的移动手段比墨优秀了不知道多少倍。她有着更为理想的代步方式，自然不可能放弃这项优势，去配合只能步行的墨。
伊达蛇梦的答覆其实早在墨的预料之中，她也只是想碰碰运气罢了，更何况她自己也更习惯单独行动，所以没有太在意对方的拒绝。
在这之后，两人又陷入了一段沉默。
安静下来后，伊达蛇梦只想立刻回到她在別处建立的据点、换回正常的衣服。这身曝露泳装简直和只穿着内衣裤没有两样。於是她翻身一跃，跳到了暗夜子身上。
“那么我先走了，再会。”
在伊达蛇梦命令身下坐骑起飞之前，动作却突然一滞，回过了头，建议道：“对了，这里东北方30公里处有一座湖。那边对我们来说非常危险，不要往那个方向靠近。”
“你是如何确认方位的？”
“雷达功能啊。”
“这个距离应该超出了上限。”雷达的有效范围大约只有半径6.75km而已。
“你还没确认过‘个人化’的细节？那边可以开启雷达的制作地图的功能，记录曾经去过的地点。”伊达蛇梦解释道。
黑发少女这才点了点头，出言道别。
她目视着粉发女孩乘坐巨大的猫头鹰，在雷达上朝着东南方迅速离去。
两人因缘际会地相识，墨也因此收获了一些好处。
除了复制来的“探求者的冥想”技能以外，柳杨眉留下的那罐女神髓液并没有用完，容器之中残余了八成以上的内容物，目测大约是半罐瓶装水的容量。
这东西连监督者的界质产物都能破解，绝非凡物，伊达蛇梦却一脸厌恶，没有分一杯羹的意思，由墨据为己有。
然后，墨没有多做停留，朝东北方摸索了过去。
刚才被柳杨眉和伊达蛇梦追着跑了将近半公里，周围虽然还是同样的原始森林，和起点也没距离多远，她却已经来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地带。
附近分布的植物类型差异极大。原本的地方还是标准的亚热带气候，这一带却多出不少寒带地区特有的植物品种，当然，更多的还是根本叫不出品种的古怪植物，有的甚至根本不像是植物，可以活生生地移动。
虽然半分钟前才从伊达蛇梦那儿获得警告，但墨还是尽力向她提到的危险地带移动。
这并不是因为墨想找死，也不是不相信伊达的说法，而是……
其中一个红点正朝墨的方位迅速逼近。
好死不死，它来自相反的东南方。
在柳杨眉离去后，之前静止不动的十多个白点和红点便同时开始活跃起来，在雷达范围中四处晃荡，然而这个红点却是有意无意地朝着墨的方向接近。
本来墨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在伊达离去前，它还有所收敛，但是此时却是直直冲了过来，目标明确。
它接近的速度比伊达蛇梦离去的速度慢，但是很快就拉近了和墨之间的距离。
墨没办法再浪费体力，只好停下脚步，唤出了黑尘刀，做好迎战准备。
红色光点上面明确地写着：
【By'Sol。Lv：353。HP：100/100%。】
【详细介绍：权限不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