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冬日，灯光烛火的红晕点在路边的积雪上，给路人脸上平添几份红晕，喜不自溢。
今天是公历一月多，正是春节前一天。这座城市或许是按着阴历来计算春节的，同中国一样，都是旧历一月多的时候开始庆贺。
神社里的游客络绎不绝，形形色色的人潮水般的涌进神社里，令本来就不算很大的神社挤得苦不堪言。
巫女和各个临时工们穿着保守的巫女服行走在路中，脸上洋溢着笑容。
或许对她们来说，这也是值得自豪的事情吧。
既然会把资金送给孤儿院，那么他们自然也是对金钱不是很在意。
而再过几分钟，就是新年的到来了。明年，又是充满希望的一个词汇。
新一年代表着新的开始，梦想的启航。对孩子们则是让他们尽情玩乐的日子，整个城市，灯火阑珊，喜气洋洋的笑容犹如传染病一样的弥漫在每个人的脸上。
神主疾步行走在神社里，不时对参拜客们点点头，笑一笑，然后带着祝福说上一句:“新年贵安。”
他心里自然是激动的，有对于新年的，有对神社的盛状的。
这毕竟是他一手经营了好些年头的神社，名声在外，也是越做越大。但是神社的大小布局变化并不大，除了百善堂，便没有任何新建的建筑。
而他其实是不愿意建这座煞风景的楼的，只是既然她们那么开心……也就算了吧。
骄傲对于他而言还是不需要的好，人总是要看清自己。
即使做的已经相当出色了。
在他来之前，这里日况愈下。冷清清若无人之境。
虽然在这里花费了三年多的时间……但是啊，这做的真值。即使只是看着她们的笑容，我就觉得我做的很有意义。
神主温柔的笑了起来，吸引了身边女游客的目光。
“……”脸红了。
站在楼上的巫女小姐一直看着神主的动向，自是注意到了这一幕。手里抓着摄像机，铁制的机身咔咔作响。
“呀啊啊！混账神主！你死定了！”
“……”在下奔走的神主背后一凉，抬头看了眼百善堂二楼，面色惊恐。“要命。”
巫女小姐露出一个笑容，目光盯着可怜的神主，嘴唇动了动，让神主自己理解。
然而神主猜都猜的到是让他离女的远点。
只有在山头，一点光芒都照耀不到的地方，李凌静静感受着被云朵遮挡住的月光，拿起一瓶啤酒灌下。
“咕嘟嘟嘟……”
一口干了小半瓶子，李凌把瓶子敲在地上，没有想着什么，脑袋空空，盯着看不清的脚底地板，有病一样的鼻子一酸，两滴眼泪滚了出来。
“吸，就知道我不会喝酒，现在还呛出眼泪了。”
李凌笑着骂了一声，抓起小碟子里的几块果脯塞进嘴里。“唉，这么装逼的地方，给我一个人占了。是不是要招人嫉妒。”
“都说举头望明月，但是这乌云贼不给面子。老夫想装个逼都不行，岂不是在为难我咯。”
“不知道这里过春节放不放鞭炮，以往过春节的时候，可是鞭炮震天响，吵的人不得安生，躲房间里都能被吓起来。”
“我这个年龄过年了也不会有压岁钱，令人头大。好像弄点钱去买点鞭炮炸啊，哈哈。”
伸伸腿，发出了空罐子碰撞的哐当声。
李凌擦擦眼睛，发现衣袖已经湿了一片，声音嘶哑，“什么啊，冬天了灵体还能感冒吗。”
“喝，喝个鸡儿。”把那瓶还没有喝干净的瓶子摔下山。“我的心态都炸干净了，接下来就开始坑队友了。”
嘿嘿嘿，今晚我一定要坑死那群游戏狗。伸手摸了摸大腿，李凌露出了一个难受的表情。
没有手机啊……
动作一顿，李凌扯了扯，“喂，柯罗伊，松手……”
“……你已经喝了很多了。”柯罗伊看了眼地上的瓶瓶罐罐，使魔的视力可比李凌好多了。
“这些就和水一样的，怕什么。”李凌无所谓的笑了起来，一道显眼的泪痕让柯罗伊磨牙磨个不停。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喝了。”柯罗伊轻哼了一声，拿起一个塑料袋子装起空瓶子，再趁着李凌发呆把装酒的箱子也抱开放在远远的一边。
李凌看着柯罗伊熟练的动作，不由得笑了出来，“你就不觉得你现在就好像一个老妈子一样的吗。”
“你见过这么年轻的老妈子？”柯罗伊反问。
“……那就是女仆咯。”李凌笑了起来，遮过脸用掌背擦擦眼睛。“你本职可是一个演奏者啊。”
“……哼，你才知道啊。”柯罗伊把袋子扎好，放在酒箱旁边。然后走到李凌身边一屁股坐下来。“我可是给你当了好久的女仆。”
“啊啊啊……”李凌低眉顺眼，“我家柯罗伊最棒了，简直小天使。”
“算你有点良心。”接下李凌没心意的赞美，柯罗伊躺在李凌的肩膀上，面朝着城市里。“等下就是烟花了，看完就回去睡觉。”
“哦，你回去吧。”李凌试图摸一包辣条出来，“我今晚在这里待会。”
“……”你最近几个晚上都是在山头过夜的，虽然知道没什么事，但是总觉得有点心痛。
“而且我可不想和狐妈挤，那一个窝它自己躺就好了，我进去实在挤的不行。”
“挤你就来我房间睡啊。”柯罗伊撇撇嘴，“我又不是不同意，还要我请你来不成。”
李凌摇头，“不了，我爱大自然。”
柯罗伊感受着扑面的寒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可是大自然似乎并不喜欢你的样子。”
李凌闭口不言。
柯罗伊自然能摸得到李凌，毕竟是签下了使魔契约的。
而第一次与李凌亲密接触还是在他通宵学日语白天睡大觉的时候，那会儿还是秋天，秋老虎一如往常的猛烈。自然的也就没有什么人会来神社，柯罗伊和巫女们都闲的发霉。
而她也就躺在李凌身边睡着了。
醒来就发现李凌变成了抱枕被她从背后抱紧了。
她是知道李凌只有在醒的时候才能接触到的，这种时候能怎么办呢……
柯罗伊思索不过两秒，闭上眼当做无事发生。
现在想来，也真是痴女一只。
而李凌至今都没能发现内幕。
而后柯罗伊则是对李凌毫不设防。虽然本来也就没有，仅仅只是心境上有了什么变化。
而李凌只是觉得自己每天都在被调戏，心态炸个干净。
柯罗伊想着，日子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多好，平平淡淡的日常才是让人舒服的。
李凌抬头，眼圈的红肿已经消去了许多。
“时间差不多了，柯罗伊，烟花……”未曾说完，一点明亮的光芒伴随着“咻”的一声，飞上天中，啪的炸成一片橘红。
李凌冷淡的看着这些，却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个笑容。——被柯罗伊用手指拉出来的。
“柯罗伊同学，你就算这么拉我也笑不出来的，强扭的瓜不甜。”
柯罗伊哼哼两声，带着点认真的说道:“可是要是不扭，连汁都没有了。”
“……”
李凌无言以对，默默的看完一整场的烟火。
“哈啊~”伸了个懒腰，舒展着极尽美好的腰肢，唯一能看到如此眼福的李凌无动于衷。
“看完了就回去吧，在这里陪着我吹冷风嘛。”
“……算了算了，今晚我门不锁，自己进来。”柯罗伊也懒得理了，扭头踏向神社。
“……”李凌面色古怪的嘟囔声，“我要进你房间还会管门锁没锁嘛。”
走了没几步的柯罗伊听到了，觉得心里在滴血。
老娘都表示的这么明显了，主人你是不是性无能？！
柯罗伊很快就消失了，留下李凌和一堆的酒。李凌看了眼柯罗伊离去的方向，咂咂嘴。不喝白不喝，反正到时候也是进我肚子。
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这个状态下喝的酒上哪去了。
李凌捏起一块果脯，天上的乌云散开些许，凄冷的月光带着丝丝凉意洒在李凌的身上。
“……”抬头看看天，月亮圆圆的，让人想到耀夜姬那张包子脸。
真的……我这次回去了，一定要把自家的小萝莉抱起来好好亲几口。
啊啊啊……可爱的耀夜姬半年没看见了啊啊啊，我要死了……
李凌一口咬住手里红色的果肉，嚼了两口。
“哇，还会咸啊……”用袖子擦擦眼睛，“哎哟，忘了这是湿的来着……”
然后又开始傻乐起来，满脸笑呵呵的闭上眼。
闭上眼就能看见家人了，闭上眼就能回去了，闭上眼就能回家了，家里面说不定还有个可爱的妹妹叫做耀夜姬。
“呵呵呵呵呵……”李凌笑了起来。
然后听到一阵脚步声，扭头一看，柯罗伊正在快速赶来。
“凌！狐狸它生了！”
“……”眨眨眼。
“生了？？？那么问题来了，这究竟是谁的孩子呢？真是丧心病狂。”
柯罗伊:“……”
